繁星点点,月色朦胧,夜像一张密网织满了整片天空。
虽说只是请假了两个星期但再回来时总感觉恍若隔世,沈离推开寝室门里面还是如旧。这个学期过来他住寝室的时间并不长,一晃眼这一个学期都要结束了,这一年发生了太多事了……
他顺手打开了灯。
今天梁书请假回去了,本不大的寝室如此一来竟也显得有几分冷清。沈离叹了口气,不知为何有几分失落。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后差不多就到了熄灯时间。
“关灯啊,关灯啊……”宿管还是一声招呼不打就推门进来“啪”的一声关了灯。
……
沈离无奈摸着黑朝床铺走去,“哐——”金属砸地的声音响起。刺耳。月色下一个朦胧的影子忽然顿住,沈离的眉心忽的一跳俯下身子半跪在地上打开了手表的灯。
刺目的灯照进床底,暗处闪着白光,几个瓶瓶罐罐泛着银光缓慢像內滚去瓶身上饮者的彩字随着旋转显露出来正对着外面——“染发剂”。
沈离的眸子紧缩了一下,手表的灯晃了晃,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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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舒玉给大门落了锁出去了。过几天要举行葬礼。
她顺着巷子的那条路往内走在拐角处有一家并不起眼的小店,有些年头了门板都摇摇欲坠。王舒玉推开门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檀木香,她很喜欢这种味道,一种可以让她放松下来身心舒畅的味道,只有在这儿她才会得到片刻的安宁。
“爷爷。”她走向坐在一张圆木旧椅的老人,并未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人“最近过得还好吧?”
“爷爷!我找到了!”少年直起身子手里拿着一张大红纸带了点灰,“您看是不是这个?!”少年惊喜的表情忽然凝固住了,午后的阳光正好照在来人的脸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金黄色的绒边,发丝轻拢在耳后泛着暖黄。少年的脸由呆滞慢慢转向潮红,说话也带了点结巴:“你,你,你……”
“你……”王舒玉对上他的眼睛眸里也带了几分讶异,之前每次她过来从未遇到过他,“你……怎么在这里?”
“这……我……这是我爷爷……”少年有些发窘,红着脸摸了摸脑袋。
“你们认识啊……”老人吹了吹木屑,“小玉今个儿想起我这个老头子啦?”
王舒玉尴尬笑笑,她和老人是在三年前一次偶然下相识的,当时她正处于一段艰难的时光在一次机缘下受了老人的帮助,一来二往,便也熟识了。
她的手有些不知所措抓着斜挎包的手紧了紧,骨节泛白:“最近有点事儿……”
“哈哈哈……”老人爽朗地大笑几声,手里的烟斗直颤,“来坐吧……宽仔!还愣着干嘛?快去倒水啊!”
“哦哦……”陈宽恒回过神端着茶壶踉跄的走进了里间。
“喏,等一下啊……”
老人的杂货铺很杂乱,东西都四处散着。老人常说的话就是:除了飞机大炮什么都卖!但因地处偏僻平常也没什么人来光顾,东西大抵都落了灰。王舒玉每次过来都会帮衬着收拾杂货铺,也只有在那个时候才会显得整洁一些,不过总是没过两天就又被翻乱了。
老人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抽出一把扫把老脸不红的递给她:“小玉今儿过来有什么事啊?”
王舒玉有些无奈的接过挽起袖子开始收拾:“爷爷,上次我给你的那几个盒子呢?不是让你用来放小物件吗?怎么还丢的到处都是?”
“啊……”老人抓抓脸看向别处,“那个啊……额,我,我拿老李那儿去融了,做了个娃娃……”
老李是个铁匠。
“……”
“爷爷你这儿有纸钱吗?”
“有啊?怎么了娃?家里……”
女孩默了默,低声道:“熙熙走了……”
“啊?哦……”
“那个女娃啊……”
听说有精神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