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任务是保护季孙小姐的安全,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是我的工作内容,与奚日再先生无关。”看她气呼呼噘起的嘴角,算了,他就发一回善心吧!“我离开的时候,奚日再先生正追着吧台里的那位女同学要第五块甜点。”
他这不是大发善心,是拿刀直接刺进她的胸膛。迤逦重新捂紧脸,嗷嗷地哭起来,“枉费我牺牲我的初吻,结果……结果奚日再根本没有在意嘛!啊——”
她嚎啕大哭的模样让温又笑为之动容,放下身为随扈的责任,他坐到她的身边。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如何开口,随心吧!
“哭什么哭?那也是我的初吻啊,我都没有说话,你主动吻上我,你还哭?”
他这说的叫什么话?不过,初吻?这也是他的初吻?
迤逦停止了哭泣,抬起头望向他,“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都活了一把岁数了,还初吻?”看他的长相不像那么没女人缘的模样,二十四岁了,还保留初吻?可能吗?当她是小孩子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一吻,温又笑多了平日里少有的感性,竟然同她攀谈起自己的过往。“我十八岁就去了部队,后来更被选入特种部队服役。在那种满眼雄性,就连蚊子都是公的多、母的少的地方,怎么可能跟谁接吻?我又不是‘同志’。”
拍拍她的脑门,好似哄小狗似的哄着她。“好了,我们俩都是初吻,这样想……你心里有没有好过一点?”
拉过他的西装袖,她粗鲁地擦着自己的脸。这一吻是不是他的初吻,她不关心,她只关心他的西装怎么这么硬啊?
“走吧!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开车。”
她要带他去的地方就是……经典男装店?!
迤逦拿出黑金卡敲敲服务台,几个引导员立刻凑了上来。“季孙小姐,今天又来替奚少爷选衣服?”
“不是。”迤逦将温又笑一把拽过来,“今天是替这个人选衣服——从里到外,从衬衫到西装,从领带到皮鞋……能看到的,看不到的,通通都给我换了。”
“是。”富家千金一掷千金,想哄男人开心,这帮有佣金可提的引导员当然乐得自在。“季孙小姐,您看以什么标准……”
“比奚少爷更高更好更优质就是标准。”迤逦上下打量着温又笑,“他身材不错,打扮起来应该比奚少爷更帅才对——反正这张黑金卡不设上限,怎么刷也没关系,你们就看着办吧!”
不设上限?这怕是对引导员们最大的诱惑了。
几个人连拖带拉将温又笑带进了贵宾房,在迤逦等得不耐烦的前一刻,大帅哥终于隆重登场。
噹噹噹噹——
迤逦盯着他良久只说出一句话来,“西装果然更适合成熟的男人。”
她那是赞许的目光吗?温又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有点不知所措,“我……我穿成这样……”
“——比奚日再更有魅力。”
她这一句肯定让温又笑乱了,乱了神志。解开衣扣,褪下西装,他毫不在乎地将那些贵得离谱的衣服扔在地上,反正这个富家千金也不会在意这些足够平常人家生活一年的钱。
“温又笑,你干嘛?”千金大小姐弯下高贵的身躯,亲自替他收起那些衣服,“你穿这些衣服比奚日再还帅,干嘛不穿?”
她说话的当口,温又笑已经脱到衬衫这一层了,“我只是一个保镖,你大小姐的随扈,我不需要穿这么帅,我也穿不起这么昂贵的衣服,更不需要跟奚日再比较。我提醒你,季孙迤逦小姐,我的责任只是保护你的安全,不是充当你的假冒男友。你那些有的没的,还是省省吧!看我不顺眼,你大可以跟我老板商量换一个保镖来伺候大小姐你。”
他脱下衬衫,精干的胸膛摆在她面前。瞪大眼珠子,对着那大片裸露的男人胸,除了大口大口地呼吸,迤逦已经连还口的能力都没有了。
从那天之后,温又笑便只是远远地跟在季孙迤逦的身后,不再是原先的三步之内,而是远在三十步以外。
每个从他们身边经过的同学都会嘻笑着问温又笑:“怎么?小两口吵架了?”
他默不作声地走在她的身后,什么也不做,只是远远地跟着,远远地站着,远远地看着。
看着她每天萦绕在奚日再的身边;看着她总是因为吃醋而鼓着腮帮子的模样;看着她因为那个男人时而失落,时而兴奋,时而紧张,时而甜蜜。
他不曾察觉迤逦时不时地会回过头来望向他——他当然不会察觉,因为每当她的目光快要游转过来的前一秒,他就不自觉地偏过头去。不看她,他忽然不想看到她,这已经违反了身为保镖的专业操守。
以他目前的心理评估,他根本不该继续担任她的保镖,也许……也许他该建议老板换个人来跟着她。
晚上将迤逦送回奚家,一直送进她的房间。这些天,她回到她的卧房便意味着他一天工作结束,第二天她走出卧房之前,他必然已经坐在门口等她了。
可今晚依稀与平常有些不同。
迤逦脱下外套,回过头的时候发现温又笑还站在她的身后。有点奇怪地瞅着他,迤逦被他古怪的表情弄得莫名其妙,“你干什么?今天不下班吗?还是,你真的想守着我二十四小时,连睡觉都不离我身?”
温又笑捡了离她最远的那个位置坐下,“我跟进来是想跟你打个招呼,从明天起,准确说从明天早上你睁开眼的那一刻起,我便不再是你的保镖。”
“什么意思?”
“我觉得我不适合担任你的随扈,已经申请公司换个保镖来跟你。”
他的意思是……他要离开她了吗?迤逦直觉反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我不是说了嘛!我觉得我不适合这份工作,所以还是换个保镖跟着你比较好。”
“喂,你不做我的保镖了?”
他说这么多,她真正认识到的就是这一句话。“你为什么不做我的保镖?你是从特种部队退役没错,你是很优秀很专业的保镖。可你当年是因为杀人才被部队强制退役的,除了我,还有谁会请你做保镖。也不想想,你是个杀人犯……”
她忽地住了口,感觉身后的气氛非同寻常。缓缓地转过身来,目光所及是温又笑红着双眼,一副快要将她生吞活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