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想带我走!”叶轻用力按掐着自己的掌心,以一种决绝而豁达的眼神盯视着周晋诺,“我宁愿跟钱永霖去警局,也不愿让你碰我一下。”
周晋诺就像是一头失去耐性的狮子,一把搂过她的腰肢让她撞进自己怀里,薄唇撕磨在她的耳边轻挑地说:“你不跟我走,我就不会放过可岚,你怎么选?”
心跳快的仿佛要蹦出胸膛,到最后竟蓦地僵住了,叶轻狠命咬住自己的下唇,才能压抑住自己去想。几秒后,她终于还是妥协,缓缓站离他的身子:“我跟你走。”
白晔不知道他们交易了什么,满目担忧地拉住她的手臂:“叶轻!”
“这件事你不要管,我有分寸。”叶轻推掉他的手,脸上因为勉力笑了,略微带了些僵硬。
“既然周少都开口了,我当然要给您一个面子,”那位被称作“苏总”的女人浅笑着扫视一周,最终将目光定格在钱永霖的身上,“钱先生,你怎么说?”
钱永霖能说什么,他的身家性命全仰仗在周晋诺身上了,又怎敢再得罪这个冤大头?
车里放着优雅的爵士乐,周晋诺一手开着车,一手夹着烟,一双邪肆的凤眸闪烁出幽暗的光芒。
指针渐渐指向150迈,身侧的女人正襟危坐着,似是有些怕,他好笑地打量着她,突然猛地加速。
车子就像一头凶猛的银豹子,在漆黑的暗夜疯狂地奔驰着,带来令人作呕的不适感。
叶轻几度忍耐,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虽然我不知道你心里打得是什么算盘,但我知道你恶心我,根本就不想碰我,放我回家吧。”
“你赶着回家干嘛,你难得有机会坐在这么高级的车里,就要好好珍惜你的机会。”周晋诺轻蔑地瞥了她一眼,唇角也勾起嘲讽似的微笑。
这个自以为是的人,叶轻不想理他,只是不屑地轻笑了一声。
听到她笑,周晋诺的眼角微微挑起,眼神里释放出一种高在云端的蔑视:“不要为了你能幸运地坐在我的车里而高兴,不是因为我看上你了,我只是觉得你挺有意思的,因为欧阳琛居然也会看上你,他和易北辰一样傻。其实你和那些女人没什么不同,你只是在算计他的钱,就像你当年算计易北辰一样,是不是?为了这些钱你甚至可以出卖自己?你真是一个下jian的女人。”
知道他故意在羞辱自己,叶轻索性扭过头不再看他,安静的忍耐着疼痛。
“不要指望易北辰会来救你,也是托你的福,他和我姐姐已经被易兆龙叫回首都商量结婚的事,根本顾不上你了。”
叶轻的胸口蓦地一紧,心里好像有个地方突然间空了,周晋诺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缓慢地说:“更不要指望欧阳琛,他不过是玩玩你而已。他已经把你送给了我,现在你就是我的。”
叶轻闭闭眼,车窗紧闭,让人觉得胸腑皆是闷的,越坐越觉得心里似被人撕开了一个口子,疼痛到麻木。
“怎么,你不相信?”
“这是通话记录,”周晋诺突然一笑,拿出手机晃到她眼前,“看清楚没有?”
被逼着看清屏幕上的通话时间和对象,叶轻转过头,眼中有一闪而逝的泪意,但很快又溯流回去:“说那么废话干什么,既然他把我送给了你,我很高兴为你服务,但你最好先去买份保险,我怕你消受不起!”
周晋诺的眼里蓦地燎起怒火,他伸出手野蛮地将她的脸扳过来,逼迫她看着自己:“如果不是看在——”
他突然顿了顿,又接着说:“看在可岚的份上,你信不信我TM现在就找人做了你!”
叶轻嫣然一笑,眼眸里写满了不屑:“那最好,比起别人,跟你在一起更让我觉得恶心。”
周晋诺怒极反笑:“你恶心我?那我还非得让你恶心恶心!”
这时车停在一幢别墅门口,叶轻隐约觉得奇怪,只因她上次去找秦可岚时去的并非是这个地方,不过很快她又释然,有钱人房产自然多,这一点根本不奇怪。
“下车!”周晋诺拽着她的手臂,像拖行李般将她从车里拖出来,叶轻一个踉跄被他推进院子里。
门口早有年轻的女管家在等候:“周先生好。”
周晋诺低低“嗯”了一声,抓着叶轻往里走,刚进门时,有只咖啡色的泰迪狗蹭过来,扒着她的高跟鞋“唧唧”地轻嚷着撒娇。
它的身子圆圆滚滚的甚是可爱,乌沉沉的眼珠也楚楚地凝视着叶轻,让她心底徒然一软,忍不住低下头去抚/摸它的脑袋。蓦然间,随着“汪汪——”几声犬吠,另一只稍大些的泰迪凶神恶煞地冲过来,护在小泰迪身边对着她趾高气昂地一阵狂吠,那神气似乎要把她生吞活剥了,吓得叶轻猛地缩回手。
“少爷!少爷!”年轻的管家看到了,焦急地追着它跑过来,抱它起来好好安抚一通后,才弯下腰抱歉,“对不起叶小姐,这两位是先生养的宝贝,少爷脾气不好,怕生。”
“少爷?是这只狗的名字吗?”叶轻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怀里仍旧蓄势待发的狗,忍不住想,好奇怪的名字。
管家低笑微笑:“是的叶小姐,这是先生起的名字。”
叶轻的秀眉微微蹙起,进门时她称周晋诺为周先生,怎么现在又称为先生而不是周先生?
周晋诺在旁边听得不耐烦,随口吩咐管家说:“我上楼一趟,把她塞浴室里好好洗洗。”
“这……”管家有些讶然地看着周晋诺地背影,又回头尴尬地说,“叶小姐?”
“浴室在哪里?我自己会去。”叶轻咬咬牙,下定了决心。
“周少!”刚走两步,她忽然转过头,看住周晋诺一字一句地说,“你答应过我的……放过可岚。”
水温暖得好似春波,拍在肌肤上酥酥的很舒服,叶轻抬头看着眼前能容纳四五人的大浴缸,以及墙壁上全自动操作,豪华的浴室,顶级的装潢,她却完全没有心情享受。好像自己是命运鱼池里的一条小小的鱼,永远被有限的空间束缚着,怎么挣扎都跳脱不得。
慢慢收起眼底的悲凉,她深吸一口气,起身裹好浴巾,一步步走向卧室,推开门。
门边的暗褐色猪皮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他漫不经心地端着一杯红酒,衬衣的袖口被卷翻了一点,颜色和他的为人一样,有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