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晋诺忽然一用力,扯下了秦可岚的内衣,一直扯到葱白的小腿,一双眼底似燃着两簇幽暗火苗,突突跳着:“你愿不愿意?”
“放她走!”
叶轻几乎是脱口而出,她不顾一切推开周晋诺,拿衣服盖住秦可岚的身子,心里更是一股焦灼烧了上来:“只要你放她走,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她的人生已经毁了,但是可岚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可岚的存在就像是曾经藏在她心底的一个梦。每次看着可岚这么干净、纯真地活着,叶轻就会觉得这个世界还是有希望的。如果有一天,连可岚也变了,她的梦也就彻底碎了。
她不希望可岚重蹈自己的覆辙,更何况,今天本就是自己连累了可岚。
秦可岚当场愣住了,颤抖的唇中无声吐出:“叶子姐……”
周晋诺微扬起下巴,脸上渐渐显露出一抹志得意满的胜利笑容:“那就脱。”
“不要!”秦可岚嘶声哭喊,扑上去想要阻止,却被旁边人死死拉住。
“脱啊!”
心被燎出火辣辣的痛,叶轻咬紧贝齿,双手微颤着伸向自己的连衣裙拉链,慢慢地拉下去,之后褪下左肩的肩带,露出一段玉脂般白皙华润的肌肤。然后是右肩带。
整个过程周晋诺都狠狠地看着她,目光是从未有过的危险,有一瞬间,她几乎以为他会扑上来将自己撕碎。但她还是抬起头直视着他,眉峰高挑,逼迫着自己不流一滴眼泪,骨子里的那种倔强和不屈仿佛又回来了。
不认输!
就算丢掉自己的身子,她也绝不会向他这样的人认输!
上身的禁锢一松,那层单薄的布料就像垮掉的大厦般,委颓着滚下她挺实的胸房,男人们的眼闪烁着下/流的光,全都直溜溜地盯着她,各个都恨不得将她一口吞进肚子里。
叶轻忽然想起进CLUB的第一天,她对自己发誓,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轻易地放弃自己,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能出卖自己的肉体和尊严。
可是此时此刻……
金钱和权力就像是一个巨大而冰冷的轮子,无情地碾压着她们这些社会最底层的人,她想反抗,却根本无从反抗。难道这就是命吗?
心痛的无以复加,痛得叶轻几乎万念俱灰,可就在此刻,身边有人抓住了她的手,没有欲望的炙热,却为她带来安抚似的温暖。
她诧异地转过头,近在咫尺的是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但依稀别有深意。
“欧阳先生……”
欧阳琛脱下西装外套轻柔搭在她微微颤栗的双肩,又帮她在襟前扣好,以掩盖住那些无辜走露的迷人春光,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说。
“欧阳?”周晋诺脸色一变,蓦地站起来,目光锐利的几乎将他二人刺穿,“你在做什么!”
欧阳琛只是从容地转过身,漠然抬眼:“这个女人,我要了。”
那时候叶轻想,哪怕许多年后,当她想起今日,想起那一年,那一夜,那个人的瞳孔深处隐隐蕴含的那种审视人内心的温柔,她都会心存感激。
可是回忆,始终像是一个噩梦,厉鬼般地纠缠着自己,梦醒时分,那种深切的冰冷和痛楚依旧退却不散。
环望四周都不见秦可岚的身影,想起一年前的梦魇,叶轻的心猛地顿住,几乎是条件反射式地抓住张玉的手臂:“他有没有叫可岚?”
“没有,可岚今天请假了,”张玉摇头,“别担心她了,周少点名叫你,已等了好一会,你小心应付着,在海滨,他可不是你跟我能得罪的人。”
因紧张而微微战栗的四肢瞬间松弛下来,叶轻缓慢地深吸一口气:“好,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去的。”
北海道的风格是日式的,有外间和里间,里间是木地板铺就的榻榻米,进去的服务生要进行跪式服务。中间隔着一道推拉门,外间则是休息间、酒水储放间和洗手间,一般客人不传唤时,服务生就在此等候。
叶轻刚走到外间,就听到钱永霖的声音从里间传来,她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再怎么说,钱永霖一直对她心存爱慕,有他在,周晋诺也不能太为难她。
“令尊事务繁忙,我也不便烦扰。这次约您来呢,其实是有件小事要跟您商量,关于您舅舅陈永宾的。”
“舅舅?”
正要进去时,她却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见左右无人,就缓缓止住脚步,靠在门口,认真地听起来。
“你说吧,到底是什么事?”这语气中透着玩世不恭,显然是周晋诺的声音。
“是这样的,我公司的员工老张呢,在去首都出差时因工伤到首都X大医学院求医,回来后拿着单据找我报销,我觉得单据很奇怪,就多问了他两句。结果一问不打紧,问出些不寻常的东西来。似乎是某位姓陈的院长,在检查完他的身体后,一口断定他除了工伤外,胃部还有严重的肿块。老张吓坏了,便听从陈院长的劝告,在那里做了胃切除手术。可是回来后,他仍觉得身体不适,在去海滨市第一医院求医时,发现自己胃里的肿块竟然依旧存在。当他再度打电话给首都X大医学院,陈院长却说他是癌细胞扩散,重新长出的肿瘤。”
“这种无聊的事情,我没兴趣。”周晋诺显得不耐烦。
钱永霖笑了一声:“不过呢,进行手术的医护人员中,有个好心的护士却把真相告诉老张:老张的胃癌已至晚期,做胃切除手术对他有害无益,因此这位陈院长根本不曾给他做过什么胃切除,只是装模作样地切开他的皮肤表面,然后又封上几针而已。”
“这个老张可真够蠢的。”周晋诺冷笑着。
钱永霖从容不迫地说:“也不算太蠢,亏了老张多了个心眼,把护士的这番话给录了下来。”
多行不义必自毙,听到这里,叶轻的嘴角慢慢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她知道,她报复陈永宾的机会就快来了。
“谁在外面!”
叶轻还想再听,忽然里间的门被人重重地拉开,她的心蓦地一阵狂跳,周晋诺那张俊朗却森冷的脸无比突兀地占满她整个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