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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相见

本报讯:

昨天下午两点钟的时候,本市市郊发生了一次千年不遇的奇观,在一年之中最热的六月里,竟然天降大雪,数百人目击了这一奇观。

据目击者称,昨天下午两点钟的时候,本来艳阳高照的的白山监狱突然被一阵寒意所笼罩,片刻之后以白山监狱为中心,方圆一公里的范围内骤降鹅毛大雪,大雪持续了数分钟,下面是本报记者对目击者之一刘大妈的采访。

记者:刘大妈,当时天降大雪的时候您在干什么呢?能跟我们详细说下当时的情况吗?

刘大妈:好,那我就详细说说。哎呀呀,昨天中午啊,那个,我正在给我邻居家二胖他二大爷的外甥的小舅子刚出生的小猫喂食,忽然觉得这天儿怎么这么冷呢,我还以为我感冒了呢,但是忽然一想,不对啊,这么热的天怎么可能感冒呢?所以当时我想,肯定将有特别的事情发生!果然不出我所料,过了几分钟之后这天上竟然下起了雪,那雪片还挺大的,我就喊我家老头子,老头子啊,这尽管没有打雷,也要下雪收衣服啊,我家老头子说……呃,呵呵,你看我这一打开话匣子就停不住了,好,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言归正传,这一切都要感谢党,感谢政府,感谢领导,感谢……

据悉,本次六月降雪地带的中心是在白山监狱,而且在本次事件中,由于事发突然,没有来得及采取必要的措施,监狱犯人多人被冻伤,一人死亡。警方怀疑是跟恐怖组织有关,但气象专家刘青本称本次天气异常是由气流的局部变幻所致,刘教授还通过电脑对记者模拟了这一天气奇观……

看完这个消息,云儿不禁担忧了起来,白山监狱,不就是文河所在的监狱?天降大雪,天气肯定很冷,不知道现在文河怎么样了,有没有被冻伤?监狱里面好多人都被冻伤了,还有一人死亡,那个死了的不会是……云儿不敢再想下去了。不会的,不会的,云儿安慰着自己,但是这并不能减少她心中的担忧,心中的那分不安反而更深了,凭借着女性那种特有的直觉,她感到文河真有可能出事了!

白山监狱。

当文河恢复知觉的时候,只感到身体一阵轻飘飘的,如云里雾里一般,那昏倒之前的事情又浮现在了眼前,众人的嬉笑依然清晰可见。他只记得当时自己的身体中涌出了一种奇异的力量,随后身体急剧变冷,而空气仿佛也被冻僵了一般,然后便天降大雪,再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尽管不知道昏倒以后的事情如何,但文河直觉的感觉到这次的大雪跟自己有着直接的关系,但具体是什么关系,连他他自己也说不上来。难道这也跟自己的身世有关?

文河想睁开眼睛,但是他努力了好久终究没有做到,更不要说起身了,若不是那腿部断裂的腿骨依然剧痛,文河甚至都以为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隐隐约约的,文河感到身体内的那股细流依然存在,只是运转极为缓慢,缓慢的几乎察不可见,但是过了一会儿,细流的运转好像快了一些,不错,是快了,而且它还在继续加快!

终于,细流不再加速,只是在体内高速运转,但是这次却没有了以往的那么霸道,它是那么的平和,让文河感到仿佛是一个平易近人的老者正在对自己谆谆教导。随着细流的运转,文河感到身体是那么的舒坦,而腿部断裂的骨头仿佛也不是那么痛了,甚至,文河能感觉到那腿骨生长的速度!不仅是腿骨在疯狂的生长,虽然看不见,但文河能感觉到周围的一切事情,甚至比用肉眼看的还清!五十岁左右的老头还在盘腿闭目养神,耄耋老人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房间外面一反常态的很是清静,几乎所有人都老老实实的呆在了自己的狱室里,文河还“看到”灰熊死死的躺在床上,等着的双眼还残留着一丝的恐惧!还有一个邋遢的胖子好像在低头沉思。

当细流消失的时候,文河发现已经能够控制自己的身体的,而腿部的剧痛仿佛也消失了。尝试着下了床,当双脚踏地的时候,文河发现,腿部的伤果然已恢复如初,文河知道,这肯定跟身体内的那股细流有关,但那细流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最近每次他处于危急时刻时都会出来,而以前却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一连串的问题文河都无法对自己解答,而且这也是他急需弄明白的,但是无论如何文河知道,这跟他的身世之谜肯定有着莫大的关联!

“你醒了。”这是五十岁老头的声音,但是文河觉得这个声音很奇特,但是具体怎么奇特个法,文河却说不上来。

我被打的时候没见你那么关心我,现在倒来装好人了,文河心里这样想着,但是尽管这样想,他对五十岁老头却并没有什么不满,因为他根本就不需要别人的帮助,更不需要别人的怜悯,在他的世界观里,唯有自己才能拯救自己!

文河没有答话,世界是黑暗的,人性是丑陋的!在这个黑暗的世界中,他不屑于跟任何丑陋的人答话!

“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痛恨这个世界,因为这个世界给了你太多的伤痛,你想不再被人欺负,你想报复所有曾经伤害过你的人,你想毁灭掉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肮脏,但是你想过没有,以你现在的实力,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根本不可能实现!现在,你有一个机会,我可以帮你!加入我们吧,你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你能得到一切你所想要的!”声音充满了诱惑。

这次文河发现了声音到底奇特在什么地方了,平时他听到的声音都是充斥着整个空间的,根据声音传来的方向能找到声源,但是这次不一样,这个声音仿佛就是在文河的耳边响起,仿佛根本没有经过传播,如果他不是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五十岁的老头,而且五十岁老头的嘴巴也在动,文河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听觉神经出了毛病,以至产生了幻觉!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聚音成线?不对,这种东西向来是出自武侠小说中的东西,现实中根本不存在,但是就连文河自己都不相信这个解释,如果现实中不存在的话,那么现在是怎么回事?而且自己体内的那奇怪的细流又是怎么回事?恍惚中,文河的思绪仿佛抓到了一些什么,但是具体是什么却说不清楚,但是无论如何,文河知道,眼前的这个其貌不扬的极为普通的老头绝不像表面的那么简单,说不定他就是一个绝世高手!

尽管知道眼前的老头不简单,尽管老头的话充满了诱惑,但是几乎没有经过思考文河就在心里拒绝了,多年孤僻的性格使他养成了一种不会轻易接受任何人帮助的习惯,而且他知道,无功不受禄,老头之所以拉拢他肯定有着自己的目的!

“你先不要拒绝,好好想想我的提议,这对你只有好处,就没有坏处,想通了再告诉我。”仿佛已经知道文河的想法一样,声音在文河没有来的及拒绝的时候就传了过来。

尽管如此,文河还是再一次的在心里坚决的拒绝了,由于狱室里还有耄耋老人的存在,文河不想引起他的注意,仅仅是平静的看了老头一眼,坚决的摇了摇头。

……

云儿终于做出了这个决定。因为自从看到那则新闻之后她的心里就忐忑不安,总觉的文河出了什么事情,而且她坚定的认为是她害了他,让他如今深陷囹圄,她要去看他,她要亲眼看到他平安无事或许那颗自责的心才能略微的放下。

自从作出这个决定,云儿就一直想象着再次见到文河该是怎样的一副场景。等候在探望室的时候,云儿的一颗心简直要跳了出来,她是那么急切的想要见到他,想要见到她朝思暮想的文河,她又是那么的怕见到他,她怕看到文河那充满冰冷与忧郁的眼神,她怕自己忍不住把一切实情都一一道出!

去探望室的路上,文河一直在思考着到底是谁会来探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他已没有了朋友,没有了爱人,他爱的人背叛了他,爱他的人却被他深深地伤害!他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记得他这个天抛地弃的无名小卒。

天抛地弃。不错,如果不是天抛弃了他,那他为何自幼便是孤儿,受尽了冷漠与白眼,侮辱与欺凌?如果不是地抛弃了他,那为何自己如今身处高墙,数年光阴便要虚度于这森严高墙之内?

天下之大,难道这数尺高墙便是他最终的埋骨之所?

文河怎么也没有想到,前来探望自己的竟然是她!一个他最想看到却又最不愿意看到的人!

她来干什么?来欣赏自己的杰作?来看自己的笑话,再趁机羞辱自己一番?无所谓!她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本来已支离破碎的一颗心再被砍上几刀又能怎么样呢?

云儿想象了无数种两人见面的场景,或是文河破口大骂,让她滚,或是哭着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对他,或是怒视着她一句话不说,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文河的表现是如此的平静,平静的就像是看到了一个陌生人!

当文河看到云儿的那一瞬间,心里不禁的抽搐了一下,身体仿佛也有些颤抖,但是马上,他强制着自己平静了下来,因为眼前这个人已不是他曾经发誓要以生命来保护的女孩儿,那颗他愿意化作一颗暗淡的小星永远守护的明亮的星,明亮的星依然明亮,但是她却不再需要暗淡小星的呵护!

他已经不再是她的守护星!

仅仅过了片刻,云儿就释然了,没有想到文河此刻的平静,是因为她的内心根本不愿意去想,否则以对文河的了解,她怎能猜不出再见到文河的场景?如果是别人,她想象过的那些场景每一个都可能发生,但是这不是别人,这是文河,是她朝思暮想的文河,是她依然深深的爱着的文河,是那独一无二却已不属于她的文河!

云儿沉默,文河也沉默。

文河不知道云儿来的目的,他也不想去猜测她来的目的。或许是他根本不敢去猜想?因为他内心的身处还残留着一丝的希望?

云儿想起了方萱留给她的那封信,方萱在信上说如果有哪怕一丝的可能就不要放弃,让她回到文河的身边。可是云儿又何尝不想回到文河的身边?她是那么深深的爱着他!

云儿知道,此时的文河虽然表面那么的平静,但是她也深深地知道,文河的内心一定不像外表那么平静,他是多么期待自己能对他进行解释啊!

云儿想把一切都告诉文河,尽管为了保密,云儿在看完信之后就直接摧毁了,但是即使没有那封信,文河也会相信自己的解释,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为她是他的云儿!

但是马上,这个念头就被她深深地压了下去,她是知道四大家族有着多大的能力与权势,他们根本没有一丝的可能,不仅如此,那样做还会让文河再次陷入危机之中,她不能这么做!与其两个人都痛苦,那就让她一个人来承受这一切吧,让他依然恨着自己,那样他就不会承受比恨更痛苦百倍的相思之苦!

云儿果然没有作出任何解释,文河反而在心里长长出了一口气,是失落?抑或是绝望?

云儿决定把方萱的事情告诉文河,她不想让文河背负着自责活过一生,她更不愿文河就这样在监狱里自暴自弃,沉沦下去!

……

离开监狱的时候,云儿背对着文河默默地说了句:“小文,云儿爱你,永远!”可惜文河已经听不到了,因为他已经被事实的真相惊的目瞪口呆,周围的一切都已不可闻。

望着漫天的繁星,云儿知道,天空那颗曾经明亮的星今后将归于暗淡,她身旁那颗曾经的守护星再也不会归来。亮星旁边的模糊一片是什么?难道是星星思念的泪水?星星也会流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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