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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十 挑灯夜战

陈林一下子懵了,我勒个去,不是三局两胜吗,这是几个意思?不对呀,刚刚也没说比多少场……怎么办? 就在陈林思索对策的时候,两人的手下们已经躁动了起来,听说这陈林有神鬼莫测只能,今天这么好的机会哪里会放过。于是纷纷起哄,叫嚷着来一场。陈林还没说话,牛大棒就命人把自己的铁棒拿出来,不给陈林出口拒绝的机会。陈林目瞪口呆的看着那根二三十斤,长两米的混铁棒被人扛出来,好家伙,这玩意儿抡圆了来一下恐怕得有上千斤的力道。

很难想象牛大棒那个干瘦的身板,不到一米六的身高是怎么挥动这玩意儿的。阿成卢尚两人见到这根铁棒后也是皱了皱眉头,李壮实,周青到是丝毫不乱,可能是无知者无畏,也可能是对陈林盲目的信任。甚至还在想:终于有可以见到首领出手了,这次一定要好好学学。陈林要是知道这两浑人在想什么的话,一定会把他们俩派上去吃棒子。不过陈林这时候想的是:“MMP的,接着用手电筒射他?不成!这是江湖比武,不是战场杀敌那样可以不择手段,江湖就要将江湖规矩,不然何以服众?硬拼?得了吧,我连阿成卢尚这两货都打不过。怎么办?”就在陈林苦苦思索的时候,牛大棒已经持棒站在场中了。

“打就打,那啥掉了碗大个疤,怕死不革命,不敢上场可比输了丢人。 ”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再加上几杯酒下肚,陈林也横下心来,抽出战刀大喊一声:

“好!既然孔大哥盛情难却,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说着陈林提着刀就下了场,立于场中,这时候两人相隔不足三米,陈林紧握兵器摆好架势,牛大棒则随意得将大铁棒扛在肩膀上。由于身高差太大,隔得远看着就像大人要收拾不听话的小孩儿一般。场面虽然好笑,但是在场的人都没有了半点笑容,因为场上的两人都是死死盯着对方,神情肃杀,气氛紧张。这压抑的气氛也就连带这两方人马也暗自隔开一些距离,当山贼的有今天没明天,上一刻把酒言欢,下一刻就拔刀相向的例子不是没有。

陈林眼神冰冷,死死盯着牛大棒的一举一动。这十天以来陈林经历连番厮杀,手上沾的血不在少数,身上带着杀气。而由于知道不是牛大棒的对手,所以极度紧张,但是他又是个喜怒不形于色、很有定力的人,所以表现出来的就是一股要拼命的架势。而落在牛大棒眼中他就在想陈林是不是想要趁机除掉他,毕竟陈林凶名在外,牛大棒也就没了必胜的把握,连握着铁棒的手都加了三分力。于是这个乌龙就出现了,两人的紧张对峙,像病毒一样蔓延,双方人马的气氛也微妙了起来。

最后没怎么见过世面的牛大棒先沉不住气,举棍砸下,这一样势大力沉,混铁棒破开空气带着呼啸声凶猛而来。陈林武艺不精,但是胜在身体倍儿棒,反应迅捷。并不接这恐怖的一棍子,侧身闪开,混铁棒砸在底面溅起土石泥沙。不待陈林反击,牛大棒又是一记横扫,陈林来不及躲闪,双手握刀准备接下这一棍。陈林有些武术底子,技巧上因为“家学渊源”,年少时父亲教过一点。所以这一棍袭来时陈林不是用双手硬接,而是用整个上身的力量压上去,顺着棍子轨迹向上卸力,又是一个铁板桥,混铁棒擦着陈林的脑袋扫过去,堪堪挡下这一击。不过牛大棒的怪力还是让陈林被逼退好几大步,虎口发麻。

“孔大哥好力气!”

“陈兄弟好腰马!再来!”

分开后两人还不忘商业互吹一句,接下来陈林可不敢再让牛大棒近身,游斗了几招,所有人都看出了陈林是不敢与牛大棒硬拼,反而是险象环生,牛大棒也不着急,反而是看出了陈林的深浅,有了猫戏老鼠的念头。互相喂了十来招,牛大棒一棍子砸在陈林的刀口上,将陈林抽冷子扎来的刀砸开。这时候陈林却发现牛大棒的挥棒速度和力量都不如当前了,陈林一喜,想到可算是耗得你没力气了。于是自作聪明,又菜又没比武经验的陈林倒了霉;他放弃游走防守,转为进攻。当陈林躲过牛大棒一棍,以为牛大棒后力不济时,欺身上前准备来一下狠的,结果就发现了牛大棒嘴角冷笑,陈林暗叫要遭。果然牛大棒不想玩了,棍子一抖,扫开陈林的战刀,这时候陈林才是力气用老,空门大开。距离太近,陈林来不及反应就被牛大棒一棍子砸飞,撞倒了篝火架。

陈林挨的这一棍子可不轻,直接将他砸飞两三米,要不是宝甲护身,肋骨可能都要断上几根。但是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陈林胸闷气短,眼冒金星。但是这几天的厮杀让他身体反应力和应变能力得到了显著提高。见到牛大棒提棍就想上来制服自己,连忙起身后撤。

“晚了!”

牛大棒冷笑一声,贴身上前。而陈林见到篝火架被自己撞到后,木柴撒落在地,只剩星星点点的火光,有些还熄灭了,顿时这一角的光线昏暗下来。忽然想到了自己腰间的红外夜视仪,陈林也冷笑一声,向身后黑暗中退了几步,飞快的带上红外夜视仪。牛大棒不知利害,跟着陈林冲进了黑暗中……

周青,李壮实,阿成,卢尚一众人等见到陈林被牛大棒一棍子砸飞的时候就猛然站起。紧张的看着陈林,深怕这一棍将陈林给砸死了。但看到陈林迅速起身,才松开了暗暗握住的刀柄。然后他们就听到黑暗中叮叮当当的金铁之声,最后一根铁棒从黑暗中飞向场中,砸起地上尘土。众人死死的盯着黑暗中,随后就见到陈林和牛大棒勾肩搭背有说有笑的回到宴席。至于比武结果两人都三缄其口,不过看牛大棒难看的脸色就知道结果了。两方人马相互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回到座位上。

“孔大哥,兄弟来时见山寨似乎买卖不景气啊!可是过往客商少了孝敬?”

陈林的话算是很委婉了,可是牛大棒一听还是脸上一黑,手中的酒杯都差点被捏碎。随即又叹了口气,满上一杯酒一口饮尽说道:

“唉!让陈老弟笑话了,如你所知,愚兄刚在孔家堡吃了个大亏。”

“孔大哥勿怪,兄弟冒昧问一句,孔家堡虽然肉肥,但院高墙厚,点子扎手。孔大哥为何选此地下手?而且在这鞑子肆虐的时候,各堡各镇都是防守严整,时机也不对呀?”

牛大棒本不想多言,但是到了如今这个处境,还有啥不好说的。而且自己的事在外面或许没人知道,但是到孔家堡一打听,没几个不知道的。这么多年了,手下兄弟闭口不提,自己也讳莫如深。想了想简略的说起了自己的经历,这才让陈林弄明白来龙去脉。

“原来是孔老匹夫!此老贼伤天害理,必有报应!”

牛大棒出生时因为太过丑陋,不讨人喜欢。而且身体太差时常生病,不久便拖垮了原本就处境艰难的家庭。适逢天灾,家里人在逃荒投亲时便狠心的将他扔在了家门口,时年牛大棒才满周岁。孔家堡的一些心地良善人家看不过,便东家一顿,西家一顿的慢慢将牛大棒带大。就这样命大的牛大棒艰难的活到了6岁,遇到了个游方老道士。见到牛大棒根骨绝佳,是个练武的好苗子,便留下来收下牛大棒为徒。四年后老道羽化,临终前告诉牛大棒:“徒儿你命犯破军煞,天生将星,然若无贵人相助,则一生注定坎坷孤苦。”当时牛大棒年幼不知其理,没放在心上。而后来他才明白其中的玄机,七杀为搅动天下之贼,破军为纵横天下之将,贪狼为奸险诡诈之士。这种杀破狼命格的人都是为乱世而生,若一朝风云际会,便翻天覆地,卷起腥风血雨。师父羽化后牛大棒便在孔家堡中帮人打短工糊口,勉强度日,乡里乡亲的也时常接济。其中绸缎庄的杜员外见牛大棒一身好力气,为人机灵,便时常照顾。等牛大棒到了16岁时便顾了他当伙计,牛大棒兢兢业业,毫无纰漏几年干下来,赢得了整个杜家的好感。而且在杜员外发现牛大棒和自家小女儿暗生情愫时,也只是暗自皱眉叹气,并不棒打鸳鸯,牛大棒从此把杜员外当成了贵人,待之如父。但是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就在牛大棒草根逆袭,准备出任CEO,赢取白富美的时候,孔家堡豪绅孔老爷家却带着儿子上门提亲了。

孔老爷有举人功名,当地豪绅,又是牛大棒他们这一系孔家的族长。可以说孔家堡附近一应事务都是他说了算,而且在州府上都能说上话,县上官府更是要恭敬对待。孔老爷亲自上门提亲可以说给足了杜员外的面子,这却让杜员外犯了难,杜员外只是个小商人,如何斗得过盘根错节的孔家。但是让女儿加入孔家杜员外是一万个不愿意,孔家是什么玩意儿当地没人不知道,欺男霸女,草菅人命,祸害乡里都只是正常操作,据说还和北边有往来。他这个儿子也是个吃喝嫖赌的十全烂人,在县城里为非作歹,无人敢过问。杜小姐知道此事后也是要死要活的不同意,所以杜员外就推掉了这门亲事。这下算是得罪了孔家,不久后杜员外独子便在外出进货的途中遇到了山贼,惨遭杀害。杜家在孔家堡和县城的生意也遭到各种明里暗里的打击,三年前杜员外被指私通山贼,窝藏兵器被抄家问斩。杜家破家之前,杜员外就让牛大棒带着杜小姐和杜府大部分家丁族人逃出了孔家堡。牛大棒发誓要为杜员外报仇,于是招兵买马,在太行山里落了草,和孔家对着干。陆陆续续又有许多和孔家有仇的青壮上山入伙,再加上牛大棒武艺高强,为人义气,招揽了不少江湖朋友。慢慢的牛大棒就在黑石山这一带成了气候,最盛之时有悍匪百余人。但是他一天也没忘记自己的誓言,清军入关给了牛大棒机会,孔家堡被抽调了不少人往县城协防。牛大棒便想带着兄弟们趁机灭了孔老爷一家,结果贪生怕死的杜老爷知道自己树敌太多,在家养了大批家丁,在加上送到县里的大多是老幼,而不是青壮。牛大棒一头撞上去,直撞得头破血流,铩羽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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