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颠簸回到王府,郎中早已提前接到消息早早待命,替香菱细细诊治一番之后,郎中才缓缓踱着步子走出来。
“郎中,如何了?”苏酥连忙迎上去问道。
“回回王妃,香菱姑娘无碍,只是皮外伤,而且伤口较浅,只要按时涂药,日后不会留疤。”
听到郎中的话,苏酥心下才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陵慕轩和临风道:“你们两个大男人也帮不上忙,就先回去休息吧,我要留下来照顾她。”
“你今天也奔波了一天,这里有王府医署的郎中们,你就别担心了。”陵慕轩担忧的看着苏酥道。
“可是…”苏酥还在犹豫不决。
“请王妃放心,卑职会守在这里,如若有什么情况,定会马上通报王妃!”临风向前一步,抱拳道。
听到临风自己领命,苏酥才一步三回头的被陵慕轩拉走。
夜凉如水 ,陵慕轩脱下自己的外袍给苏酥披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王爷想说什么就说吧 ,不必踌躇不决,是在怪罪我今日伤了洛昔燕?”苏酥停下脚步,仰着头,一脸认真的看向陵慕轩。
“不,本王不是这个意思。”陵慕轩慌忙的解释。“只是本王觉得,还不够了解你,从前只觉得你性子刚烈,爱憎分明,今日却看到你为了朋友不顾危险,嫉恶如仇的样子,确实有几分惊讶。
“王爷不怪罪我?”
“为何要怪罪你。”陵慕轩双手抚上苏酥肩膀道,眼睛定定的看着她道:“本王不是最称职的夫君,竟然让娘子出头,你放心,我会好好解决这件事的。”
“王爷,洛昔燕怎会如此狠毒啊,我从前只当她是个嚣张跋扈的大小姐,却不知她对香菱…”苏酥说着,眼泪就又要掉下来。
“本王早年间,曾在洛府求学,他的父亲是一等一的高门学士 ,洛昔燕幼年时,也算是天真烂漫,如今竟变成这样。你放心,本王定会给你个说法的。”陵慕轩垂眸感叹道。
时近凌晨,洛昔燕被禁足在院子里,院内巡逻的守卫渐渐松懈,十来个黑衣人悄悄潜进周围,不见声息间,外围的将士便倒了满地,这些人招式虽各异,却无一不是高手。
黑衣人靠近洛昔燕寝殿时,被发觉的侍卫拦住,两方人马缠斗在一起,但显然侍卫自保有余,出手却没有这些人老练,拦不住他们的进犯。
洛昔燕听到声响,出门查探,却被门口等待多时的一个黑衣人拽回屋子,抵在墙上,
“你是什么人?你别乱来,我可是陵安王的表妹…”黑暗里,洛昔燕伴着月色一脸紧张的看着来人。
“洛小姐,啧啧,多美的一张脸啊,可惜了…”黑衣人修长白皙的手指抚上洛昔燕受伤的面颊,啧啧感叹道。
“你怎么知道我的,你有何目的?”洛昔燕不悦的扭开脸,沉声问道。
“我可以帮你,你不是恨透了陵安王吗?我们有同样的目的,为何不合作。”魅惑低沉的嗓音,让洛昔燕一怔,想到今日所发生的种种,陵慕轩仿佛都没正眼看过她,她悲愤的咬了咬牙,狠狠的说道:“
好,我跟你合作。”
“哈哈哈哈……”黑衣人抬了抬手,手下皆收到指示,默契的收剑垂首。
他关上房门,解下脸上的面罩,洛昔燕顿时倒吸了一口气,眼前的男子,面容清秀,俊逸出尘,只是长了双狭长的桃花眼,放在这样一张脸上,格外的魅惑人心,此人正是北境二皇子北冥渊。
洛昔燕一时看的痴了,竟忘了此人是今夜歹徒匪首。
“你刚才说,你是陵安王什么人?”北冥渊邪笑着逼近。
“我是…轩哥哥的表妹,我母亲,是…他的远房姑姑……”洛昔燕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回答道。
“哦,这样啊,那你自小应该十分倾心于他吧。”北冥渊上前挑起洛昔燕一缕发丝轻轻嗅道。
洛昔燕眼眸含泪,咬牙切齿的说:“是…是的…我曾十分倾慕于他…但是他负了我…娶了别的女人,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好,那就让在下看看洛小姐复仇的决心如何?”
没等洛昔燕回答,北冥渊笑了笑,猛然打横抱起洛昔燕走向了寝殿最里头的床榻。
洛昔燕紧咬下唇,忍住没有惊呼出声,任由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将自己放倒在榻上,拉下床边的帷幔,欺身压了上来。
天擦亮,北冥渊整理了下前襟,推门走出了寝殿,向院子里摆了摆手,
黑衣人如鬼魅般齐齐出现,仰头望了一眼,明白指示,尽待尘土散去时,一众人早已消失在晨曦中。
床榻上,洛昔燕衣衫不整,面容憔悴,嘴唇也被牙咬出了殷红的血迹,脸上依稀还挂着泪痕,要不是胸口处还有起伏,此刻就像一句毫无生气的尸首。
曾经也是丞相之女,千金之躯,与陵安王青梅竹马,前程一片大好,命运却总是弄人 ,家族败落,情人另寻新欢,自己清白的身子也被歹人玷污,如今能让她活下去的便只有复仇。
她强撑着身子爬起来,看了眼床单上的斑斑血痕,低头自嘲的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下了床榻,双脚刚一落到地,便因双腿酸软一下瘫坐在地上,这下她再也忍不住,把头埋到双膝中间痛哭起来。
一连三日,炖汤补品接连送进医署,终于在第三天的下午,香菱趁着郎中不在的时候偷偷溜出了医署的大门,刚出大门,就碰到了前来探望的苏酥和临风。
“哎嘿嘿,这么巧,你们也在。”香菱一脸尴尬的问好。
“你的伤都好利索了?是郎中准许你出来的?”苏酥抬首问道。
香菱一怔,朝苏酥竖起了大拇指,“苏酥果真了不得,先知于千里外啊!其实我是偷偷出来的,屋里实在是太憋闷了…”香菱委屈的扁扁嘴。
苏酥眼皮一抬,“赶紧回去休息,伤痛没好呢,就想着玩儿 。”
香菱闻言看向一旁的临风,“临风大人,那日多亏了你,香菱还未向你道谢。”
一本书突然从一旁砸来,落在香菱头上,苏酥沉下脸:“臭丫头,你是吃哪家的粮食长大的,怎么不感谢感谢我!”
“这不是还没轮到感谢王妃您嘛。”香菱嘿嘿笑,躲到一旁。
“王妃那日一夫当关,那群人都被吓走了。我还是从未见过女子有这种杀伐果断的气势。”临风老实的夸赞道。
“好吧,我就当你是在夸我 。不过洛昔燕现在如何?”苏酥问道
“洛小姐自那日起便被禁足了。”顿了顿,眉皱起,“不过洛小姐眼下没有亲人,朋友,唯一能倚仗的,便是王爷了。”
“此事必须尽快解决,这种危险的女人绝不能留在王爷身边 。”苏酥淡淡道。
临风点头,沉吟片刻,朝香菱道:“香菱姑娘,你如果下次再想出去,可以叫着我一起,临风可以全程负责起姑娘的安危,这样王妃也可以放心。”
听到临风这话,香菱当即羞红了脸,娇嗔道:“谁出去要叫着你一起呀 ,木头一样。”
苏酥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说:“哎,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以后有临风保护你,我也就安心多了,你不知道,临风可是东陵数一数二的高手呢!”
“苏酥你到底向着谁!不跟你说了!”面颊绯红的香菱一跺脚便跑回了医署。
留下一脸呆愣的临风和一脸坏笑的苏酥。
“王妃,我是不是哪句话说错了…”临风不明所以的问道。
苏酥煞有介事的,回头看着临风一脸认真的道:“我觉得呢,香菱有一句话没有说错。”
“什么话?”
“你真是个木头!”说罢,便大踏步离去。
木头?最近怎么都这么说他,临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站在原地想了半天也不得解,只好整理了下佩剑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