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
软糯的声音惊醒了站在大堂里沉思的叶浅浅。
她低眸看过去,就看到江错错一脸的笑容,哪里有方才听到淮安王府人来之前的慌乱?
算起来,每次淮安王府的人过来,江错错肯定是第一个躲起来。
倒是有一个例外,江淮锦。
所以,这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她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江错错,好似只是随口一问:“你方才去哪里了?”
“躲到院子里了,娘亲好厉害啊,一个人面对那么多人,一定都不紧张也不害怕。果然是巾帼英雄,是标准的巾帼不让须眉!”
嘴巴是真甜。
就算方才有再多的不满,也让人瞬间消气了。
叶浅浅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子,扯着他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错错,你爹爹和淮安王是朋友,对吗?”
“对啊。”江错错点点头,回答的很是自然。
“那你是不是和淮安王府的很多人都认识?”
说话的时候,她一直看着江错错的脸,轻易地发现了他眼珠乱动,一脸焦躁不安的模样。
不等他说什么,她又追加了一句:“不许骗我。”
“错错怎么会骗娘亲呢?由于爹爹和偶像的关系,我去过淮安王府不少次。所以担心被认出来,就在他们来的时候藏起来了。”
叶浅浅点点头,没有深究,而是询问:“那你就该知道,江老夫人他们口中的炀儿是谁吧?”
一个问题差点让江错错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她看到他被呛到,赶忙抬手拍他的后背,哪里还记得刚才的问题?
“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还被呛到了?”
江错错咳了半天,才停了下来,一双大眼睛里都积蓄了些许的泪水。
叶浅浅很是心疼的将他揽入怀中:“是不舒服吗?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咳嗽了?”
“意外,”他享受的靠在她怀里,“有娘亲的感觉真好。之前我咳嗽,都没有人管我的。”
小孩子的童言稚语,却最能打动人的心肠。
尤其是像叶浅浅这种幼年就家庭不幸的人,更是能体会到那种对亲情的渴望。
她搂着他轻轻地拍抚着后背:“那你也不能故意呛着,吓我吧?”
“意外,是意外,错错怎么舍得让娘亲担心?”小家伙蹙起眉梢,一脸的严肃。
她笑着捏了捏他的脸:“是,我家错错最乖了。那你是不是能告诉我,炀儿究竟是什么人?”
此时的江错错已经没有最初听到这个名字的惊讶了,他点点头:“炀儿就是偶像的儿子啊。”
“叶菲儿的儿子?”她带着几分错愕的反问。
江错错的眼眸一闪,眼神里闪过些许无奈:“是啊,我和炀儿也算是同病相怜,都不被母亲喜爱,还得称呼那个人母亲,想想还真的是糟心。”
怎么会?
叶浅浅虽然本质上与叶浅浅没有太多的接触,但是她有着原主全部的记忆,所以对叶菲儿自然也是有几分了解的。
像叶菲儿那样的人,目的就是通过显赫的身份,遮掩她自小在乡间长大的事实。
而育有淮安王府嫡长子,绝对可以让她母凭子贵。
这样的情况下,她怎么会不疼那个孩子呢?
问题在叶浅浅的脑海里盘旋,有些捉摸不透其中的缘由。
“娘亲,你想什么呢?”
被江错错推了几把,叶浅浅才回神。
她眼角的余光突然发现他的裤脚有些许灰尘的痕迹,抬手拍了拍:“这是摔倒了吗?”
“方才找偶像走得急,可能在哪里蹭到了吧。”
“找江淮锦?”
江错错露出孩童特有的笑容,没有继续说下去,叶浅浅却是秒懂。
定然是看到江老夫人和叶菲儿来了,江错错担心叶浅浅吃亏,所以才将江淮锦找来。
她就说,好端端的江淮锦怎么来的那么正好?
或许叶菲儿没有那样的心思,但是既然江老夫人出马了,定然是在家里安排妥当,不会让江淮锦起疑才出门的。
结果所有的一切算计,都在江错错的手底下毁掉了。
可是……
方才江老夫人还是有一句话说对了,瓜田李下,就由不得旁人造谣生事了。
不论于公还是于私,她都不适合与江淮锦有太多的牵扯。
刚想到这里,江错错又说话了:“娘亲娘亲,今天幸亏偶像来得及时。不然还不知道事情怎么收场呢,再加上上一次偶像救了你,你这次要怎么感谢他啊?”
对上江错错兴奋地笑颜,叶浅浅实在不知道怎么和他说这件事。
只觉得她和江淮锦,还真的是很难做到毫无来往,头疼。
……
淮安王府,松鹤院。
屋子里桌上的香炉里有着袅袅的烟气,散发着让人凝神的香味。
可是此时的叶菲儿却一点安宁的感觉都没有,她一脸急色的看着依靠在软榻上的江老夫人,偏偏江老夫人好似无所察觉一般的闭目养神。
时间拉的越长,叶菲儿越是沉不住气。
终于,她直接跪倒在地:“祖母,千错万错都是菲儿的错,可是你不能不管菲儿,也不能不要炀儿啊。”
一直闭目养神的江老夫人终于睁开了眼睛。
不过她并没有看叶菲儿,而是先叹了一口气:“你这孩子,怎么总是这般的沉不住气?如果你有叶浅浅的三分城府,也不会这么狼狈了。”
叶菲儿心头一惊,江老夫人怎么会夸赞叶浅浅?
那天叶浅浅不仅是将叶菲儿讥刺了一番,整个淮安王府也受到了嘲笑,难道江老夫人的内心没有任何的不满吗?
还是说,江淮锦和江老夫人说了什么?
叶菲儿这次是真的慌了,她膝行到江老夫人面前:“祖母,旁人不知道,您老人家是知道的。孙媳从来没有什么别的奢望,只想留在府里,伺候着祖母。”
“至于王爷想要纳妾为江家开枝散叶的事情,孙媳从来没有阻止过。只是叶浅浅那样卑贱的人,实在是配不上王爷。关键是炀儿,炀儿还在她手里。”
说着,她嘤嘤的哭了起来。
江老夫人看着她,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你这孩子,就是心眼太浅了。只有这么点想法,怪不得你和淮锦是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