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罗万象起, 混沌鸿蒙分。三魂七魄聚,魑魅魁魉扬。
言如秋有伤在身,易过新也不想节外生枝,多惹出事来。就静静躺在大石后面,让那四个黑煞神大摇大摆走过去。
看着四个煞神渐渐消失在荒野,四野又恢复一片宁静。易过新轻轻扶住言如秋道:“如秋,这四人的功力很深厚,不知是何来意,倘若歹人,恐怕对姚游耀他们大大不利。”
言如秋道:“这四人像僵尸一样,呆头呆脑的。姚护法他们武功那么高,难不成还怕了他们?”
易过新听她这么说,觉得有理,也就没有多话。姚游耀等人武艺的确不俗,纵然不敌,也不至于被杀。
于是道:“我还有事在身,你怎么办,伤还没有好,和我一起回桑杨村去吧?”
言如秋道:“倘若我和你一起去,徐姑娘看见了怎么办?”
易过新皱起了眉头,担忧的道:“她现在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如果真的见到了她,解释清楚就好了。”
言如秋道:“我倒想听听公子你怎么和她解释。说我是你的未婚妻呢?还是普通朋友?或者是你什么表姐表妹的?”
易过新一凛,一时倒没想好要怎么解释。他说这句话,多半只是应付一下当前之急。却不料被她犀利的盯住了。
言如秋见他半晌说不出话来,接着道:“你最好是不用管我,自己回去找你的小美人儿。我虽然很想跟着你去,但是我没法看你们卿卿我我的。我这点伤要不了我的命,修养几天好点儿了,我便自己回阿瓦去,以后永远不会来打扰你,免得让你进退两难。”
易过新听了这几句扎心的话,突然性痛得难以呼吸。若真的让事情进展成这个样子,那么自己岂非绝情绝义的人了?
于是道:“不行!你不要和我说怄气的话。现在到处都乱,别说你有伤在身,便是没有,我也不会放你一个人离开。”
言如秋幽幽的道:“你这样关心我,我心里越是乱,越是想念着你,你就不能痛痛快快给我一刀?”
易过新缓缓道:“如秋妹子,归根到底,还是我伤害了你,这是无可推卸的责任。我带你回桑杨村去,找到永艳妹子后,和她说明我们之间的情况,到时候你嫁给我好不好?”
言如秋听了,双眼突然水汪汪的,如快要决堤的胡泊。但整个面容却是笑盈盈的,颤巍巍的说道:“公子!你们真心愿意娶我?”
易过新重重点头,然后将她一把紧紧搂在怀里,用最诚挚的方式来告诉她。
言如秋道:“我要你再亲口说一遍给我听。”
易过新道:“便是说千遍万遍,又有何难?以后我天天说给你听,你烦了我也要说。我就娶你做媳妇,如果再有他想,天打雷劈,吐血而死。”
言如秋细哼一声,整个人都融化在了他怀里,嗲嗲无限。
她是阿瓦人,想法并不同易过新,她知道易过新并不愿意娶她,但她也还是愿意和他交往,便是做个露水红颜她也愿意。
易过新却不知道她的想法,以为她失身于自己,是要自己一辈子负责。那句“天打雷劈”说得口快,脱口而出,才猛可的想到,自己根本做不到不想念徐永艳。想到自己早晚要对她说出绝情的话,她定然伤心欲绝。
想到这些,顿时心如刀割。内息控制不住乱窜,本能的去强行压制,却哪里管控得住,早已涌上了奇经八脉。一个回流逆行,哇的一声,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血淋淋洒了一地。
言如秋抬头一看,易过新已沉沉晕去。一惊吓得不轻,不知他这是何缘故,一时不知所措,搭他脉搏,脉动全乱。探他呼吸,若有若无。
正惶惶无计,四处张望时,远处就有四个人走来,仔细一看,宫主就在其中,另外三人分别是吴礼、蓝平、钟北海。他三人追击唐赛儿时,遇到了迎面走来的那四个黑煞神。
吴礼留心一查,骇然大惊,得知这就是东厂寇宣暗地训练出来的恶魔。此去定是要抢劫财物的,不得已,才将情况告诉前方的唐赛儿。唐赛儿听万里行说过这四个恶魔的事,当下也吃了一惊,出于谨慎,她还是将信将疑,始终不敢全信这三个死敌的话,一路上做全神戒备。
言如秋大叫,他四人才闻声赶来。唐赛儿询问易过新的状况,言如秋将事情说了一遍,唐赛儿吃惊,昨晚明明一剑穿腹,怎么可能呢?掀开他衣服一看,连创口都没有,大惊失色,话都说不出来,一脸的完全不相信。
吴礼略一思索,道:“人命关天,佛母你先去看着那些镖物,我等先将易少侠送回去救治,以后再做商量。”
唐赛儿寻思:“这小子诡异得很,是个妖魔。这老儿突然不顾金银财物,定是知道这四个恶魔不好打发,先救了这小子性命,这小子感恩戴德,事后定帮他抢回金银财物。哼!我岂能让你得逞。”于是道:“那可不必,我这下属虽然无用,照顾这个小子,还是照顾的服服帖帖的,你们不必担心,她会全身心的照顾。”
言如秋知道是在说她,虽然自己腿伤很重,却不敢损了宫主的面子,回道:“属下不才,但一定能照顾好易公子,刚才易公子已答应要娶我做媳妇,还请宫主替下属做主。”
唐赛儿听了正合心意,嘴里却道:“你倒胆子不小,背着我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还私定终身。如果这小子背叛了我,我连你一并宰了。”
吴礼眉头紧蹙,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发展得这么快,情况越来越复杂了。寇宣来的太快,四煞来的更凶,北方的鞑靼也出现在附近。他们的目的很明确,自然都是为了这些黄金大镖。
往年走镖,每次只押几千万把两的货物,都无大碍,能按时完成。
今年选择押五万,也是精心安排计算过的。趁着朝廷忙着办理迁都大事,无暇他顾时,重押一次。只要朝廷不来干涉,地方官府都好打发。兼之自己人少速度快,不待走漏风声时便可交差。但现在一切看来,变化太快了,实在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