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儿!爷爷的黑兄弟,灰孙子,小重孙,找个婆娘不会生孩子,生个娃儿是兔唇...。”天藏毒姬口里骂骂咧咧,怪易过新坏了一出好戏。
易过新苦笑,并不和她理论,一众人等看她泼妇似的,都没有时间鸟她。骂得半天无趣,甩着裙子气哼哼去了。
原来这天藏毒姬是西藏边陲的人,几个月前带着一个云南的女徒儿来到川蜀,准备游历天国,一身本事高强,毒技更绝,她不研究本行毒物,却偏偏喜欢研究云贵川的骂人语言。
此后逢人说话,总喜欢骂上一句,这次是机缘巧合下被石成峰夫妇邀请来做了帮手。
易过新挂记着徐永艳,无心久留此地,但见他们为找镖物个个忙了神,却也不好就此离开,就上前道:“前辈,这些镖物我虽不知是谁偷去的,但可以确定是我两位哥哥离开之前就被偷了的。”
蓝平道:“我们并不怀疑他们两个,不过易少侠是怎么确定的呢?”
易过新道:“他们没有离开之前,我怕伤及我阿妹,银河真气没敢运展出来,所以就查探不到周遭的动静。”
吴礼道:“那少侠现在还能查到一点蛛丝马迹吗?若有时,万望相告!”
易过新摇头道:“实是查不到,但我有个直觉这些财物应该是一直朝前路去的,但要不要追这条路,却是由前辈们定夺。”
吴礼道:“老朽也正这样的感觉,时间并不大,量他们也逃不去多远,何况还拖着货物,多少会有蛛丝马迹可寻的。”
吴礼确定追逃路线后,清理了现场,一伙人便疾速往前进发。他们没有分散力量搜寻,害怕中敌人的计策。
天色渐渐的晚,残阳照在桑杨村中,到处一片通红。桑杨村在广元府城外山中,是吴礼等人走镖的必经之路。后也是坡,前也是坡,就此处是平地,住有三十多户人家,村中有两株大树格外醒目,一桑一杨。桑树略小,杨树高大,几人合抱不过,都有几百年树龄。桑杨村由此而来。
不知是何时,还有人在树上刻写了《诗经》里的《小雅 南山有台》里的一段,其书:
南山有桑,北山有杨。
乐只君子,邦家之光。
乐只君子,万寿无疆。
两树距离六七步,上面有粗大丫枝相接,村里人不知几时就在上面搭棚筑巢,构筑一个鸟窝似的房子。宽六尺六,高八尺八,长九尺九。里面虽有摆设,却不能住人,只是作为吉祥的象征。
前不久村里来了个大剌剌,嘻嘻哈哈的邋遢老头子,打也打不去,赶也赶不走。死活就是赖在村里,虽然好多人都憎恨,嫌弃他恶俗,可老头子们就不恨了。因为和他们谈天说地时,古往今来无所不知,天文地理无所不晓。他说的口沫横飞,众老头听得瞠目结舌,兴奋不已。
今天他就在树下和几个老头子坐在石凳上闲聊。扯三国,谈春秋,讲秦汉,论唐宋,说天文,道地理,无有不扯。
附近一群儿童追逐玩耍,鸡啼犬吠,骡叫马嘶,枝头鸟儿喳喳,景象倒一派和谐。
因此村是官道路经之地,为供路人歇脚食宿,便有一家客栈,挂名‘桑杨’,食宿一体。
客栈里今天生意很不错,有十来号人,都是大手脚的。一看就知道是走江湖的武林人士,个个束装,都有武器在身。
这些个人,并非都是陌生者,其中就有钟北海、高凤岚、钟盼盼、吴定龙、百里飞、文一剑、沐云、花木龙,天藏毒姬和她的徒弟,还有天山双魔也在。
因当时在望江酒楼花木龙说出与吴礼护镖一事,教钟北海得知了后,双方合成一处。
他本是八仙之一,这次押镖困阻重重,总部特地命他来秘密接应。不想刚离开东海不久,到了广元,就遇到了十九年前邂逅的少女高凤岚。当时为图一时之乐,许了不少违心诺言,骗得少女七荤八素,就地以身相许。两人相聚月余,高凤岚不善于言语表达,致使钟北海以为双方只是图个一时快活,却不料高凤岚已经深深陷入这段感情,处处想念着他的好。
又因担心胡惟庸案情再起变局,留个字条,说是要逃避重罪,就不辞而别,自此消失在少女高凤岚眼中。
那日她本来要狠狠出口怨气,但后来得知他这么多年来,并不曾娶妻生子,只一直躲避在海外。那满腹怨气倒一下消了不少。很多的女人都是这样子的,只要自己男人不变心出轨,就什么都好说了。
高凤岚心里暗自窃喜,觉得自己这十九年没有白白守候。现在他们一家人就坐在一起,吴定龙五兄弟挨坐在对面,八人坐成一桌。酒食果干都是到齐了,只是个个愁眉苦脸,不肯下筷。
吴定龙和百里飞满肚子苦水,心里不住地叫苦,为的是徐永艳被一伙蒙面人抢了去,对方说了,想要找人,必须是易过新自己来找,且不说明要到何处去找。
文一剑三人也跟着犯愁,而高凤岚母女,却是陪着钟北海愁,愁的却是吴礼等人怎么还不到来,他早就想去看望,但百里飞阻挡着说了,去了也没有多少用,倒不如在这里为他们摆酒接风,一来就宴。
天山双魔一直留心听着,早已听了八分意思,知道他们是和吴礼一伙的人。都算计着消遣他们一顿,找回点中午失去的面子,叫骂不得几声,吴定龙就悄悄告诉钟北海事情的经过,钟北海听了火冒三丈,就约了天山双魔去村外决斗。
高凤岚母女不放心,也要跟着去,钟北海道:“你母女安心在这里便好,我若用了瑟时,会伤及左近无辜,去了我反而束手束脚。”
母女二人听了,只得作罢,都留在客栈里。天藏毒姬本是好事之人,见天山双魔都约战去了,她也坐不住。东瞄瞄西瞅瞅,正要找个岔子寻吴定龙等人晦气。殊不知花木龙也不是省油的灯,见她贼眼偷看,就大声道:“兀那老婆子,斗鸡眼似的盯着我们作甚?挑汉子来着么?”
天藏毒姬听了,冷一声笑道:“我可以做你妈妈了!便要挑汉子,也没有你这小砍尸崽的份儿。”
花木龙道:“老咬虫!半截都塞棺材里了,还挑汉子,你身边那丫头还差不多。”
天藏毒姬转身对她徒儿夏珍珍悄声道:“他骂我‘老咬虫’,是什么意思?”
夏珍珍道:“很不好听的,师父别知道的好!”
天藏毒姬道:“骂人的话肯定是不好听的,好听了还骂个鬼,你直管说我听。”
夏珍珍道:“‘老咬虫’说你是老鸨子,偷养汉子的人,被世人唾弃的那种。”
天藏毒姬笑道:“哈哈!不顶事!我没偷养汉子,小娇娘倒偷养了一个。”
夏珍珍有点不好意思,低头道:“师父说话难听!”
天藏毒姬没理会她,对花木龙道:“兀那小砍死的汉子,直娘贼!关雷公面前耍大刀,找死!知道骂老娘的下场吗?老娘就是专门骂人的。”
花木龙瞪起眼睛道:“露水婆,冇惹老子骂人的性来,不然我骂得你狗血淋头。全家大细蒙羞,祖宗十八代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