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荣正膝下无子,太夫人又托人讨了个生男娃的方子,年夜饭刚用完,就让老妈子送到各个房里去了,仗着新年想讨个福气。我和铃铛打赌,猜他去谁房里睡。她说了声二小姐没羞后猜了个三夫人。
“不,他一定会去大姨娘屋里。”
“不会吧,大夫人的寒症久治不愈,她自己都不报希望,还总说要帮侯爷再娶一房夫人。”
“你不懂男人,你没瞧见家宴时二姨娘和三姨娘争宠献媚的模样,我爹烦躁得很,肯定会去大姨娘屋躲清净,男人啊,多数都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我不懂男人,你就懂啦二小姐?”
“男人这种生物,当你爱过了,失望了,不爱了,就懂了。”
“二小姐回来以后真像变了个人,净说些我听不懂的话,比以前聪明许多,通透许多,性格也好了许多。”
“可能是因为忘了很多事情,自然就看得开。”
“反正我觉得你摔的挺值的,虽然你不记得以前和铃铛一起长大的过往了,但是你变快乐了,铃铛就快乐。”
唉,血浓于水的亲情比不上身边的丫鬟。封建制度下的悲哀。
“二小姐早些休息吧,明日皇后娘娘在皇宫设宴,咱们一早还要进宫呢。”
“你说啥?进宫?皇宫?皇后娘娘?为什么?我居然能进到皇宫?”我灵魂七问,太不可思议了。
“你不会连这个都忘了吧,皇后娘娘是侯爷的表姐呀,每年过年都会请咱们到宫里吃家宴,皇上特设的。”
“有你帮我记着呢,你就是我的脑子,睡觉!”
激动得一夜无眠。
转天早上,铃铛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把我从床上拽起来,我行尸走肉般的坐在凳子上,目光呆滞地盯着镜子里,自己无精打采哈欠连天的样子,被铃铛鼓捣半天也没从梦里出来。
“二小姐你抬点头,眉毛描不好了。”
“我的头现在好重,要不我躺床上,方便你操作。”说着我就要起身。
“不行不行,回头你再睡着了。哎呀,黑眼圈太重了,再扑些粉遮遮吧。”她按住了我继续在我脸上忙活。
困,太困啦!
小学时,学校组织到郊区公园春游,正赶上我妈出差。激动得睡不着啊,我爸也是宠我,愣是陪着我打游戏机打到凌晨三点。结果第二天我俩醒来都中午了,我爸骑着大永久驮着我风驰电掣地赶组织,等到了那,学校大巴车都走了一个多小时了。我爸自行车一扔,往地上一躺:歇会,爸歇会。
我笑着睁开眼,回忆太甜了。因为想念起父母让我逐渐清醒过来。
“二小姐你看是穿粉色好,还是橘色?”玲珑一手拎着一套衣裙问我。
“橘色的吧,显白。”
我是最后一个上马车的,与怀昭和怀心共乘。
“我们家怀惜打扮打扮真是好看。”怀昭宠溺地看着我,满眼喜欢。
“二姐要是把这祖母绿的耳坠子换成金的便更好看了,与橙色的衣裙更搭调,不然我和二姐换一换吧。”怀心笑得人畜无害,一脸真诚和期待。
“不换,我要眯一会儿,昨晚没睡好。”我想也不想地回答,闭眼前撇见怀昭眼角的笑意。
出门时,我要换对轻些的耳坠铃铛都不让,说一定要戴这一对。时间赶也没问清楚原因,怀心这丫头我还没摸清楚,谁知道什么心思。不想了不想了,我要抓紧时间睡一会儿。
迷糊中有人搂过我的肩膀,脑袋顺势倒在那人的肩膀上。鼻孔里传来玉兰香的味道,是怀昭的香包散发出来的,莫名的安全感,我放心地熟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