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陉朝过年时也是张灯结彩,年货丰盛,衣着鲜艳,鞭炮每隔两个时辰燃一次,好生热闹。
我随着其他几位澹台家的女儿,一大早就去给祖母拜年,每人得了个金镯子。澹台怀瑾自从上次闯进书房被罚跪祠堂,今天也是才解禁,看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了。
晚上家中聚席,按习俗儿女要给父亲敬酒,说些吉祥话。陉朝对女子的要求是习德习艺不习文,家里条件好的,都学也没人拦着,毕竟请师傅是要花大价钱的。
澹台家的女儿大多学过写字作诗,但坚持下来的唯有澹台怀昭。三个夫人自觉学好琴艺舞技和女红更容易讨丈夫欢心,自然不会让女儿们把时间浪费在写字上。
接下来就是拍马屁时间了,不光要说漂亮话,跳舞的跳舞,弹琴的弹琴,各自卖力展示就为博取澹台荣正一句夸赞一个笑脸。
我叼着鸡腿为她们鼓掌,人品咋地不咋地先不说,才艺确实各个出众。澹台怀瑾,长得姐妹里最一般,但是嘴甜,身段好,舞跳得婀娜多姿,千娇百媚。澹台怀心年方十四已经出落美人相,脸蛋是排第一的,弹琴的架势柔情款款,手法娴熟。澹台怀菁只有八岁,送上了给父亲和祖父的福寿香包,看那针线别说八岁,我就是八十岁也缝不出来。十八岁的澹台怀昭最为稳重有才德,作了首诗献给父亲,舞了一曲气势磅礴的国舞,专业级水平。
“怀惜轮番你了,刚才你就说最后表演,怕是没有准备故意拖延吧。”周如霜明显打击报复。
她心里明白澹台荣正不待见我,听说过去为澹台怀惜凑合着请了几个师傅,但她本人并不好学,性子阴郁寡欢,时不时又犯暴躁症,赶走了师傅。哪里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本领呢?
“得嘞,我看姐妹们没有唱歌的,我就唱个歌吧。”
澹台怀惜嗓子条件不错,再加上我何莺飞自幼在少年宫学过,唱歌算是比较容易。
我擦了擦油腻的嘴,跑到堂中央,清了清嗓子。
“总是向你索取,却不曾说谢谢你,直到长大以后,才懂得你不容易。每次经过总是,见你风霜的样子,苦心教诲着我长大,父爱如山在眼底。一生要强的父亲,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微不足道的关心收下吧,谢谢你做得一切,双手撑起我们的家,总是竭尽所有把最好的给我,我是你的骄傲吗,还在为我而担心吗,你牵挂的孩子啊,长大了。”清脆动人的声音伴随着我的真情流露。心里想的当然是我亲爹。
一首歌唱完,满堂掌声和眼泪,连澹台荣正眼里也噙着泪水。真没想到啊!筷子兄弟这首歌在古代也能感人至深,我最初也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
“呜呜呜呜,怀惜你唱得太好了。”大姐怀昭哭得停不下来。
“这丫头从哪里学的曲调,从来没听过,就感觉有一股子难受劲儿往心里头钻,忍不住眼泪。”大夫人也是梨花带雨。
“大过年的,怎么还都哭上了,多不吉利。”三夫人吸了下鼻子,讨我没趣。
“如霜说得是,都别哭了。但怀惜这孩子孝心可见,字字是对父亲的理解和感恩。来,到祖母这来,坐在我旁边,陪着祖母和你父亲一起吃年夜饭。”
我乖乖地过去,坐在太夫人和澹台荣正中间。他摸了摸我头,眼睛里是愧疚,没错,我就是要他愧不敢当。
澹台家的女儿,除了大姐满眼骄傲,其他人看我的眼神都是羡慕嫉妒恨。毕竟在侯府,女儿能坐在父亲身边吃年夜饭是极大的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