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男休息了两天。又被打发去扒沙找余之信,带他去看修寺的地方。少男叫了化现,两人骑马出发。
“人们都说师父御剑飞仙,却不知道他老道骑黄牛,能把人急死。”少男骑在马上与化现闲聊。
“你嫌慢,找吴法可也给你打一把玄铁剑,你也御剑飞仙。”
“我也想呢,只是听说炼问道时,段老爷子差点让雪奔了,还是算了。”
“你还好,师父还教你阴阳学问,我只能打扫庭院,做饭洗衣。云龙剑法,也是从小和师兄们一起学的一点皮毛,其它的一概不知。”
“师姐,师父看你长得最心疼,想着让你学师弟下山嫁人呢!”
说了这话,化现追着少男就打,少男快马便跑。“我让你糊话八道,青峰山的戒律不要了吗,你怎么不去嫁人。”
少男玩皮,“我们七个下了山都是没人的,唯独你。”
其实少男说得不假,其它几个徒弟,都是机缘到了,或是父母送到青峰山,或是吴道子有心收徒。只有化现,一个三岁不到的小孩,穿着锦缎棉袄。青峰山看门一开,小姑娘坐在山门的石碣上。那一年正是苟日盛被诛三族,吴道子问她哪里来,父母是谁?化现只说自己金城人氏,父亲只是叫爹爹不知姓名,母亲只知道叫雨凝。自己名叫肃肃。吴道子无法只有收为弟子,开始孩子粗茶淡饭吃不习惯。吴道子知她来历可不一般。
两人半日功夫就到了巴沙。见了余之信,余之信听了少男天花乱坠的吹牛,自己着急皇命紧迫,叫了几个随从往老爷山出发。一个探马前去通知严邦奇。正是官大一级压死人,那日余之信与吴道子告辞就没有去找严邦奇。晚上众人在老爷山下宿营,等天亮爬山。
在篝火旁,士卒烤熟了羊肉让余之信品尝。余之信拿着羊腿来到化现身旁,此时化现坐在皮垫子上,双手抱着膝盖,看着篝火发呆。
“小妹妹,来吃块羊肉。”余之信眼神直勾勾的望着化现,把羊肉抵到化现手里。化现回过神来,也不看他(或许是余之信粗鄙不可看吧)把肉分给少男,说了句“谢谢余大人。”
两人也不理他,自顾自的聊天。少男指着天上的一颗星星说到“看师姐,那儿有一颗孤星名叫鹿野,对应在大地就是这里。就叫做星分鹿野。
”可是它不在头顶,这天域是怎么区分的?”
“地有八极,周天有六十四极,周天与地对应。便有五百一十二个区域与地上相对应。但是华夏只占了六十多个星域。你当知世界有多大?”
“我还以为西域便是尽头,还有四百多个地方,我知道不知道,我真想都去看看。”两人闲话被余之信听了,闻所未闻,颠覆了他的人生,越发觉得化现清奇可人。
又要调戏化现“化现你年纪轻轻青灯古庙,吃糠咽菜。不如我到你师父跟前讨你,跟我享受荣华富贵去。”他就要坐到化现身旁。少男看他这样,脑子一个机灵坐到两人中间。“我师姐还要修道成仙,我不想当道士了,你把我讨了吧!你好酒好肉招呼,我给你练兵如何?”说着只听凌花剑出鞘的声音,一个站着的士卒腰间的束带就断了,腰牌和大刀就掉在了地上。“余大人看我这剑法可行,当起当不起教习?”
佘之信一看,惊了。自知不是对手。忙忙离开,嘴里念念有辞“吃好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爬山。”
第二天一大早,严邦奇就来了,拜见了余之信。大家拔营就要上山,佘之信看化现上山最艰难,便要扶她。“姑娘,我看你上得艰难,不如我扶你一把?”少男看了,一把拉住化现的手,两人七是步法,上了山去。
上了山,少男向大家讲了这里的妙处,余之信当即拍板,就命人将山形地理画图,报行司上奏。严邦奇是个梗直的主说到“千户大人,此地险峰之旁,上来无路。椽梁尚可山间自备,砖石瓦砾如何运上来?”余之信说到:“你只管作社首修建,自有朝廷谋划派人搬运。”
严邦奇还要说话,余之信阻拦“就这么定了,吴神仙找了半月才寻得龙穴,来呀,快马报甘州行司。”几人见余之信独断专行,无趣下山各回。
不出一月,朝廷派来匠人技师二百人,由严邦奇为社首主持修造,龙沙卫出士卒军户烧砖炼瓦,运送物资。
皇命难违,给了半年工期。严邦奇带着工匠伐木赶制椽梁等物,余之信带领军户烧砖造瓦,往山上搬运物资。
分工完成,两边同时开工。严邦奇和两百名工匠在原始森林里砍伐树木,每天都要许多东西饭食。余之信就已经疲劳应付,每人只能负重三十斤才能爬上来,每天需要一百人往上运东西。这还没有正式上砖瓦,余之信白意识到运输是个难题,上山来同严邦奇商议。
严邦奇正在山岭上指挥伐木,余之信一路打听才找到严邦奇。“严社首,你这伐木往下运还容易一些,这上山无路,骡马也上不来。每天运送物资困难,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两三年都建不出来了,可是要杀头的。”
严邦奇也不找后帐,“余大人,眼下我也没有好办法。这山势陡峭,没有办法修路。我研究研究,再去找你。”
“严先生,一定要快些。这样下去,就是有一万军户,也没有办法施展。人越多吃饭越多,运输物资需要的人就越多。拜托拜托!”这时候余之信的官威也没有了,急得嘴上也裂开了口子。
“余大人不要着急,我还是有些经验。待我明天带几位工匠师傅下去研究一下。”
“也不要明天了,这运输的问题解决不了,什么都百搭。你赶紧叫人,现在我们就一起去看。”余之信推着严邦奇就要找人,严邦奇无法,只能叫了几个老师傅下山研究。
几人到了寺址有人指着山头说“可以在山头到下面一个山沟,架一道溜索。人工将物资我运到下面的山头……”
严邦奇马上否定“这需要多少消耗多少草绳,加工草绳又得多少人工。”
又有人说,“所有人晚上下工后,到山下休息。每天早晨上来,每人背自已所需物资。这样虽然耽误干忙时间,可以省下人工搬运建筑物资。”
余之信听得有理,点头称赞。严邦奇不以为然。“你现在就下去,搬三块砖上来,如果天黑之前能上来。我们就照办。”
这名工匠无话可说,退到人群里。只听大家议论也说不出办法。余之信焦急地跺脚,“社首啊,社首。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得想办法吧!山下的砖瓦一个月后就烧制好了,可怎么运上来,如果让一千人一天搬运一趟,搬二块砖还要自带干粮,撤完得二年。”
严邦奇自己也是没有办法,坐在山石上眺望。“余大人容我想办法?”
余之信看在眼里,越发着急。“限你三日,拿出办法,否则我死前一定拉你垫背。”扬长而去。
大家听了,都慌作一团,有人说要告辞,有人说赶紧想办法,否则社首有性命之忧。严邦奇开口了“大家先回吧,容我三日,这三天大家各干其事,三日后我一定给大家交代。”众人皆回,严邦奇站上最高的山峰上,飞沙像刀子划在脸上,回想自己过往的四十年。
宣德六年,最后一次参加会试还是不中,下定决心行武中建功立业。以举人身份参军来到河州,十几年来一事无成,到现在还是九品工办。关中父母己然老矣!出门时兄弟二人,现在只有自己,愧对父母。现在又在龙沙娶妻生子,看来是回关中无望。
遥望着东方迷茫,严邦奇跪下给父母磕头,决心让长子自若回关中侍奉双亲,于是他下山回家。余之信听到严邦奇要回家,安排人手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