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炼儿也十五岁了,马上三日初三。徐明与儿子分家生活,所以炼儿笄礼就在桃花坞举行。说花奴世外高人不喜欢这些俗套,但是为了炼儿能找个好人家,准备陈设饮食,为炼儿赶制笄礼用的礼服头饰,邀请亲友嘉宾一应诸事亲力亲为。
炼儿也体会到花奴母爱泛滥,喜不自胜。炼儿没有穿过成人衣服,在试穿礼服时,一再嘟囔太过紧身,显得前凸后翘。花奴打量这炼儿身形,说到:“我家炼儿长大了,看着身形曲线,太漂亮了。”用手沿着炼儿曲线略过。炼儿娇羞:“不太好吧。怎么出去见人。还是穿地宽松些,好出去见人,自在些。”用手拉着花奴手臂,央求稍微宽松一点点,还用手指比划:“就一点点,最起码不要显得太突出吗?”花奴说到:“不行,你是大人了,还要藏到什么时候,不收拾打扮你的如意郎君看了,能喜欢你吗?”炼儿也不羞怯,“如果他只看身形外貌,这样的浊夫,我也看不上."炼儿用手掏身下束衣说:"太紧了,我胸口好闷,这劳什子是干嘛的,不穿了吧?"花奴用手拍了一下炼儿的肥臀笑答:"你这半年嫌我做的茶饭清淡,每日和村里小子,捕捉鸟兽或炖或煮煎炸烧烤你以为我不知道,不胖才怪.还号称金枪女侠徐炼儿"怜儿嬉笑:"师父怪痒的,再别摸了.”
原是有一天晚上徐明摸花奴小腹有点丰腴,打趣“沈女侠是不是怀孕了?”这花奴赶忙到镜子前照着蜡烛观察自己,四下打量确实小腹微微凸起,上了床就打骂徐明“整天就知道睡觉吃饭.”把徐明手放在自己肚上说“看我胖成什么了?”徐明把花奴全身上下摸了一个遍“哪里胖了,多一点不多少一点不少.”花奴瞪眼说到“你又骗我,占我便宜,脑子里是不是又开始流氓了,赶紧睡。”徐明总是不能做主,还讨骂。“沈大侠清高,我俗人比不了,我是男人不是圣人。”乘她不备,自然要做男人该做的事。
从此花奴只做些粗茶淡饭,练武修身.由不得炼儿不出去找吃食,回来不忘父亲,两人常在厨房偷吃.花奴是保持了自己的身材,这炼儿不胖才怪.
一天花奴带着炼儿去甘州置办胭脂饰品,逛完大街就要回沈府暂住,炼儿提醒:"及笄用的簪子还没买."花奴笑说:"我家姑娘及笄,这簪子甘州哪能买到,我听说高棉出产翡翠,特意托马帮帮主柳青杨购买,昨天已经拿来。可是花了你父亲和我全部积蓄,价值千金。“炼儿听了大惊:"父亲和弟弟分家,一分钱都没有带来,你花这么多钱,以后我们吃什么?"花奴笑答:“自然是炼儿寻到如意郎君养我们啊”炼儿挽着花奴手臂,就往徐府去了。说这笄礼用的簪子哪里是买来的,当年花奴笄礼,父亲用金城的所有产业换来的。以备自己如果家败了,女儿不时之需,何止千金。
眼看笄礼将近,这花奴思量祁连七子除了自己都是单身,徐明现在没有官职以前那些贵妇请也不来,思谋这笄礼主宾。徐明原想让怜儿外家舅母来作,不成想她舅母推脱不来。这把花奴气坏了,给兄弟写信让弟妹作笄礼主宾。这次宾有柳青杨之妻许春芝,阴阳双剑司柏敏,瓜州县丞夫人梅双生。也请了观礼嘉宾,徐明自己和锁心的亲友。笄礼之日近在眼前,沈百万一家自然出钱出力帮着佃户们收拾桃花坞,徐明的娘舅叔伯也前一日就到了帮忙,只是不见锁心一家人。眼看天要黑了,炼儿本来心情愉悦,看锁心不来。当着众人哭骂:“再不认这亲娘,徐三,明天若是锁心来了不准她进。”徐明听到炼儿直呼锁心名字,骂道:“说一千道一万她是你娘,我老了还能指望你?”众夫人把炼儿劝进房间。
第二日便是笄礼,下午举行笄礼,锁心徐念带着一众家丁仆从浩浩荡荡就来了,确没有亲友一人。原来平日徐明就不待见锁心娘家人,现在看徐明势衰财产都归了锁心母子,只是上赶着巴结锁心,这宾客都是徐明请的,锁心没有出面请,所以锁心这边一个亲友都没来。众人看着锁心来了,也不搭理。花奴看是锁心来了,其他没有什么,只是锁心是炼儿亲娘,这样让炼儿心寒。自己也不出面,催促徐明出面,徐明也不想出面,意思了一下,上去抱起儿子,进门了。
笄礼正式开始了伺礼是酒仙申浩之指挥。申浩之:嘉宾就位,请高堂上座。
徐明和花奴坐在堂上主位。左手坐着沈百万和留着四个空位给主副宾。花奴母亲于氏在右手首位,旁边依次是曾氏(徐明叔母)和两位宾客代表。众人故意,锁心被安排在右手最次,堂上左右站着亲友夫人。其余的男众宾客在客厅入席并不参加。徐昌珉的夫人张氏作为舅母做了主宾,虽是年轻夫人,倒也是见过世面的贵妇,想着一定要给姐姐争面子,盛装出席。
申浩之:请主宾
徐明夫妇站起来到门口迎接主宾副宾,相互作揖行礼。张氏双手合十垂下走在最前,跟着三位副宾手里端着三衣和簪子头饰。走入堂上,站在堂上小几前向众亲友作揖,说到:“今天我不胜惶恐做了外甥女的笄礼主宾,希望她日后能嫁给如意郎君,生活幸福。”副宾将三衣放在堂后准备好的三张席子上,簪子头饰放在堂前桌子上。
申浩之:请家翁致辞。
徐明站起来说话:“今天小女炼儿行成年及笄礼,感谢诸位光临,我徐明谢谢大家。“鞠躬就坐下了。
申浩之:笄者就位。
怜儿从东侧厢房走出来,来堂屋向大家行礼,转过身正襟危坐。裹着着一身单薄素衣,身形可见,大家夸赞有花奴风范。侍者将旧的鞋子拿走。
申浩之:请宾客洗手行初加礼。
张氏和副宾站起来到身后洗手,来到堂前。花奴将簪子接给张氏,副宾帮炼儿绾发髻,主宾穿入簪子。一名副宾拿来米黄色襦裙帮炼儿穿上。正宾口说:“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炼儿向门口方向一拜。申浩之附和到:”一拜天地君亲“簪子放在张氏手中透明无色,插入发髻走路晃动间有一丝青翠之色,静时一看翠色又没有了。大家议论这么贵重的东西花奴都舍得,都怀疑说这女儿是花奴所生。锁心这时红这脸不敢直视众人。
申浩之:行二加礼。
主宾又从花奴手中接过各色头饰发簪,副宾协助给炼儿带上。虽然简单但贵气十足,纯金打造点缀着二三样珍珠玛瑙。副宾友拿来曲裾深衣,形似连衣长裾。这件已是极为华丽。这头饰就算妆戴好了。正宾高颂:“吉月令辰,乃中尔服。眉寿万年,永受胡福。”申浩之说道:“二拜高堂。”炼儿站起身转过来就是对着父母一拜,花奴赶忙上去搀扶,炼儿哽咽着脱口而出“娘”,花奴心下五味杂陈,一声娘花奴等了二十年。回了一声;“哎,快起来”。
申浩之:行三加礼。
正宾接过钗冠,放在炼儿头上,在脖子下系上带子。副宾拿来正式的大袖长裙礼服。装饰着珍珠绿石,华丽至极。就是分外沉重。主宾高颂:“以岁之正,以月之令。黄耈无疆,受天之庆。”申浩之呼“三拜烈祖烈宗。”炼儿对着堂上牌位就是一拜。
申浩之:致醮
副宾端来酒酿,主宾接过来送到炼儿手上。炼儿接过来,象征性地抿了一口,接给副宾。副宾又端来饭食,主宾接过递给炼儿,炼儿也是只吃一口,交给副宾。主宾高颂:“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承天之休,寿考不忘。”炼儿拜谢正宾。
申浩之:惠赐嘉名。
徐明铺开粉色纸笺,花奴上前扶着镇纸。徐明写下润清两字。拿了起来,给众人看了,交给跪着的炼儿。一众夫人都说名字清雅,起得好。徐明开口“爹爹希望你永远温润如玉,生活幸福。但是也希望你清白做人,传我家风。”炼儿磕头回话“谢谢爹爹!”站回原位。
申浩之:答谢宾客,礼成!
炼儿走到门口,转过身来。向前方,左右各是一拜。徐明和花奴起身分别与来宾坐揖寒喧。炼儿不用人扶,走到东厢房。一进门就解开系带放下沉重钗冠,脱去礼服。
躺在床上,指着门口张望小孩说:“你去,给我把岳崇道叫来。让他给我拿水来。”小童跑到客厅,叫着:“谁叫岳崇道,炼姐儿叫你给她倒杯水来”大家大笑,这炼儿有花奴婢气。岳崇道迟迟才从席上退出来,拿了一壶水来到炼儿房中。炼儿抢过水壶对着壶口就喝,“渴死我了,太麻烦了。岳师兄,我师父说了我行了笄礼,就是大人了,可以嫁人了。我若嫁人,你娶我不娶。”岳崇道听到大惊:“你脑子锈抖了吧,我出家人怎么娶你?”
炼儿:“你娶我一同去青峰山,我陪着你。”
岳崇道说到:“好了好了,你做你的梦,我还要出去同张扬喝酒。”岳崇道也不听她说话,就出了门。听房里说:“你走了就再见不到我了,我嫁别人。”这时锁心带着礼物进来,听女儿要嫁给道士大惊。也不等女儿说,开口就骂:“你跟着你师父,都学了这什么?一点人情世俗不懂,这出家人是能结婚的吗?”
炼儿本来就对锁心生了隔阂嫌隙,见她进来她说归她说也不理她。锁心拿出礼物,你当是什么?原来是锁心小时候用过的金锁镯子。外加一副新打的镯子。“我知道你现在不认你娘我,我也知道大家都是好人,就我不好。你们都有依靠,就我一人没人爱没人疼,你弟弟还小,我不多弄些钱财傍身,我指望谁?你能理解也行不理解也行。”放下东西就走了。
炼儿也听不进去,只是听了不懂人情世故。炼儿意识到自己真的可能不能嫁给岳崇道,转念又想他可以学张扬坐吴道子俗门弟子。说岳崇道走后,想起当年立木为信的事,这才觉得自己也是喜欢炼儿。无奈自己父母双亡,大仇未抱。(他不知道是苟日盛杀的父母)
今日的徐炼儿,眉目清秀,鼻尖挺拔,一点朱唇,两腮微胖,稚嫩的脸上浓妆艳抹,真可谓是花开正当时,人生最美好的年华,错付了有心人,让人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