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音一落,屋中顿时陷入沉默的僵局。
王榭审视着面前的男子,神情肃然,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个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心里不断重复着这个疑问,他开始发觉事情远比想象中的要复杂上许多。
起初他以为对方所谋求的,不过是名利与地位。得到圣阎阁的帮助,就如同手握一把利剑,成事自然也会容易许多。可出乎意料的是,这个人的胃口远远不止于此,他想要的竟是整个天下。
如今正副阁主都不在阁中,他虽暂代其位,可处理的不过是一些平常事务,而这样的事他也无法做主。
本是不应该来的,但对方竟不惜代价派高手入阁送信,还指名是交给主事之人而不是阁主,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个人的身份如何。
直觉最终让他选择了前来赴约,目的只在于弄清对方的身份,消除可能存在的威胁。
其实,他并不是这么在乎圣阎阁,若不是因为李桧的嘱托,这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也就不必如此谨慎。不在其位不谋其职,这本就是最好的生存法则,可他既然已经身处其中,便不得不为之伤神。于是他打破了沉默,开口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似乎是没想到在打破僵局之后,对方第一个问的竟是这个。仇言忽然笑了起来,但还是回答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愿意与我共谋。”
王榭冷“哼”一声,语气中略有不善:“不弄清你的实力,我又怎么能确定这笔交易是赚是赔。”
“有理。”仇言兆点了点头,却说道,“凭阁下的眼力,定已看出我的身份非同一般。可惜事关重大,现在还不能透露,唯一可以承诺的是,一旦时机成熟,便会告之一切。”
他说的认真,王榭也不再继续追问。事实上他心里也希望将此事延缓,等到正副阁主归来,便能有人做主。所以为了暂时稳住对方,他开始说道:“你要我们做什么?”
这话中虽有答允之意,可却仇言兆的表情依旧,不见丝毫惊喜之色,似乎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一般,说道:“很简单。现在什么也不用做,好好休养生息。将来起事之时,你们便会成为我军的一部分。”
“笑话!圣阎阁岂能位居人下受人差遣!”听到这话,饶是他有心拖延此事,也无法压制住满腔的愤怒。他本就心气高,升入沉暮堂后更是无人约束,平日里早就过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此时对方的一番话,无疑是对他和对圣阎阁的一种莫大的污辱。
“别回答的这么快,阁下还可以再考虑考虑,或者等正副阁主归来再决定也不迟。但要明白的是,等真的到了那时,站在这里跟我说话的就不是你了。”仇言兆的语气依旧平淡,波澜不惊,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料定对方定会答应。
王谢忽然不说话了,暗自思索着什么。而他的沉默,恰好让对方以为正中下怀。
其实事实并不是这样,他根本不在意所谓的名利,这一点从未变化过。但是一想到李桧,他所在乎的也是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一切又似乎变得有了意义。
他始终不明白,像哥哥那样的人,哪一点比不上喻庭夕,为何要屈居他下。
有多少次,他替他不值,却也明白对方的实力不容他们有所作为。可如今这个机会恰好摆在面前,若不趁机抓住,更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
很多东西只有一次,错过了就不会再来。他很清楚这个道理,所以并没有考虑太久,最终决定后开口说道:“若我答应,你能承诺什么?”
“你想要的便是我所承诺的。”
王榭神色复杂的注视着他,目光格外凌厉,似乎是再次确定自己的判断,又似乎是为有这样一个盟友而担忧警惕。
越接近却反而越看不透,这样的人一定很不简单。
与虎谋皮固然危险,但也总好过与之为敌,于是他开口说道:“好!我答应你!”
虽只是口头协议,仇言兆却一点也不担心对方言而无信。因为共同的利益面前,他没有理由反悔,也同样拒绝不了这样的诱惑。所以他毫无怀疑的开口说道:“那就君子一言,阁下也必定能得偿所愿。”
“如此,我便敬候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