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微微亮的时候,奉芝依旧如往日那样,来到了公子的房中,为他研磨铺纸。
而今日,当他一如既往的来到了公子的房门前,抬手正准备敲下的时候,却听到了两个人的声音。
另一个声音虽然并不清晰,却让他感到十分熟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一样。
沉默的站在门前,停留了片刻过后,他终于抬起手,敲响了房门。
随着“咚咚咚”的三声清脆的敲门声响起,片刻过后,屋内便传来了仇言兆的声音:“进来。”
他淡淡的应了一声,推开门走了进去。
虽然已经料到了屋中还有其它人,然而当他真正推开门走了进去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周衍?你怎么。。。。。。”
“小声点,先关上门。”还没等周衍说话,仇言兆便先开口制止了他的话。
奉芝虽然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又看到了散落在屋中的点点血迹,以及周衍包扎着的右手,明显是受了很重的伤。他不禁皱了皱眉头,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仇言兆一眼,见他身上并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却还是忍不住开口确认了一次:“公子可有受伤?”
“你的眼里倒还不差。”周衍忽然开口说道,虽然刚才他并未将对方放在眼里。
而奉芝似乎也毫不在意他的看法,将目光集中在了仇言兆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终于,没过多久,他开口了:“我没事,只是周衍他伤得不轻,看来不经历一段时间是很难痊愈了。”
“需要多久?”此刻,奉芝的目光才移到了周衍的身上,仿佛与自身息息相关一样,语气略带焦急的问道,“这是否会耽误到公子的大计?”
听他这么一说,周衍却忽然笑了起来:“今日我才发现,你身边原来还有这样一位衷心的部下,看来你果真离成大事之日不远了。”
他的语意虽是褒扬,可仇言兆却听不丝毫称赞的意思,反倒有一些讽刺的味道。
而他也并未点明,只是淡淡的说道:“能在我手下做事的人,自然都是忠心耿耿的,何况奉芝还是我的心腹之一。”
“原来是这样。”周衍笑着点点头,而他的笑中却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味道。
仇言兆却也不再看他,转过头对奉芝说道:“你立刻去请城中最好的外伤大夫。记住,一定要快!”
奉芝点点头,刚要转身离开房间,似乎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忘了告诉公子,今早我去找诸鹤的时候,他让我转告公子说他病了,想要休息几日。”
“病得严重吗?你可亲眼见到了他?”
“他只是隔着门窗对我说话,并没有亲眼见过,也不知病情如何。只是他说不碍事,多休息几日就好,我才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是这样。。。。。。”仇言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没有露出丝毫表情,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终于,等待了片刻后,奉芝忍不住开口问道:“是否要为他也请个大夫。”
原以为他会应允,因为公子一向对待自己的属下十分宽厚。可出乎意料的是,他却摇了摇头,说道:“不比了,他是习武之人,自然清楚自己的病情。你先去吧!”
奉芝微微一愣,但很快还是回过了神来,沉默着退出了房间。
等到他完全离开过后,周衍的声音忽然在一片寂静中响起:“你觉得他会上钩吗?”
仇言兆一声苦笑,淡淡道:“我们连对方是谁也不知道,又怎么能完全确定?”
周衍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选择了沉默。因为他很清楚,就像捕猎一样,等待的过程总是十分辛苦,可倘若没有这开始的等待,便也无法最终将猎物捕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