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可知墨漪是个十分小心谨慎的人,因此断然不会做这么危险的事。”奉芝信心勃勃的说着,似乎已经有了必胜的把握。
一旁的手握长剑的诸鹤依旧是一脸的冷漠,沉默不语。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不做丝毫评价。
而仇言兆只是笑了笑,忽然抬手指着不远处出现的两个人影:“看,她来了,输赢很快便可以分出了。”
听到他的话,奉芝立刻转过头,四下张望着。
终于,在离他们不远处的另一座亭台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个女子。
只见她们二人一站一坐,站着的女子身着绣着彩蝶争春图案的五彩薄纱衣,而坐着的女子却穿着一身十分素雅的青色长裙,头戴一顶垂着百纱的斗笠,遮住了容貌。
然而单从两人的行为举止便可以看出,彩衣的女子虽衣着艳丽,但所做的一切始终都围绕着青衣女子,看样子应该是她的婢女。
原来就在三人说话的时候,她们便已来到了这里,只是他们此刻才察觉而已。
奉芝看了她们二人片刻,除了女子隐藏在白纱下的容貌之外,也并无半点与众不同的地方。他面带疑惑,不禁开口问道:“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那位姑娘又遮掩了自己的容貌,公子如何断定就是她呢?”
他淡淡一笑,回答道:“其实很多时候,认出一个人不单单是要靠样貌,还可以通过自身的推测。尤其是对像她这样会易容之术的女子,便更是如此。”
“不错。”奉芝点了点头,觉得这话说得十分有理,转头又朝不远处的亭台望了过去。
可是两个女子只是坐着与他们相隔一段距离的亭台中,相互低于也不知在说些什么,似乎也望了这边的陌生男子,但却依旧像开始一般端坐在那里,并没有半点要过来的意思。
看到这里,他不禁又心升疑惑,问道:“可是她们似乎并没有要过来的意思,也许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子,恰巧来此处游山玩水罢了。”
“是啊?”仇言兆望了她们二人一眼,脸上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倘若如你所说真是普通人家的女子,那又岂会选在正午时分外出游览。况且这里地处偏僻,两个女子只身上路岂不奇怪。何况寻常人家的女子怎么会在三个陌生男子的注视下泰然自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奉芝点点头,仔细观察一番后发现,果然如他所言。
就在这时,站在旁边一直沉默着的诸鹤忽然开口,说道:“公子所的有理,即便她们二人之中没有一个是我们要等的人,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二人之中定有一个身怀武功,而且身手不凡,恐怕不在我之下。”
“如此一来,便更能证明她们二人之中,定有一个是墨漪了。”
“原来她是故意在戏弄我们。”奉芝恍然大悟,有些不忿的说道。
听到他的话,仇言兆也只是淡淡一下,脸上并无半分怒意:“我们三人以她为赌注,她反过来戏弄我们,如此一来大家也算是扯平了。”
“公子是公子,下人是下人,又岂能。。。。。。”
“住口!”原本他一脸的平静,此时却让人措不及防的忽然开口,斥责道:“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你应该很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显然没有预料到他会突然指责,奉芝虽愣了片刻,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常态,低下头回应了一句:“是,公子。”
“好了,只要记住别再犯相同的错误即可,也不要太在意。”他淡淡的说着,语毕将双手重新抬了起来,放在了乌木古琴的弦上。
只见他十指一动,幽寂空灵的琴音便瞬间回荡在四周。
在弹奏的过程之中,他的手指不时与纤长的琴弦相接触,一挑一拨之间所流淌出的声音直至人耳,让人不禁流连忘返。
果然,他的琴声刚一响起,不远处的两个女子的目光就立刻被吸引了过来,仿佛着了魔似的,一直望着弹奏的他动也不动。
“猎物上钩了。”诸鹤的心中忽然响起这样一句话,让他自己也不禁有些惊讶。
不知为何,此刻他的心中却突然有了一种猎人的心境。虽然与此时的情景全然不符,但审视着不远处的两名女子时候,却仿佛正看着即将到手的猎物一般。
或许是对于猎人来说,狩猎本就是一场赌博。
只见没过多久,彩衣婢女俯下身,听着青衣女子在她耳边轻声的说了些什么。
因为相隔的实在太远,所以三人也根本听不清她们在说些什么。
而就在她一句话说完之后,彩衣婢女点了点头,竟径直朝着他们三人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
“公子,她来了。”奉芝立刻反应过来,低声说道,言语之中带着几分说不出的警惕与敌意。
而仇言兆依旧将注意力放在了拨弄手中的琴弦上,嘴角不禁意的扬了扬,却依旧是一脸的平静,没有露出半分神情。只听他一面抚琴,一面淡淡的说道:“紧张什么,难道我们三个大男子还会怕一个姑娘吗?”
奉芝没有说话,这时原本在一旁话不多的诸鹤却忽然开口了:“还是小心一些的好,公子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不能有丝毫闪失。”
“有你在,还有谁能伤得了我?”
“公子谬赞了,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我也只是尽全力保公子周全,不敢说是天下第一。”他面无表情的说着,别人的赞赏似乎在他心中激不起任何一丝波澜一般,此刻正说着的是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
仇言兆淡淡一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指尖的琴弦上,若无旁骛的继续弹奏着。
不到片刻,彩衣婢女便来到了他们面前,他停滞了弹奏,只见对方微微欠了欠身,开口说道:“我家小姐十分欣赏公子的琴音,想请公子过去一叙,不知公子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