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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盛开的水花

梦,被打断,我从沉睡中醒来,昏暗的房间里,唯有钟声,呼吸声,与透过窗户微弱的雨声。

已经不知多少次从这种我认为宁静祥和的凌晨醒来,但我应该明白,大概是从那天开始的。

那天,我梦到了陌生的地方,在梦中,“时间”停止了,整个世界就如一副栩栩如生的画,时间停止之后,我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那感觉似乎在寻找,但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

在我从那个奇异的梦中醒来过后,世界也已经发生了变化,时间任然是停止的,梦中的场景在现实中呈现,而那梦中寻找什么的感觉,依然在我心中没有消失,即便是在时间重新流动之后。

我至今都不确定我是否已经从梦中醒来。

那种感觉,使我发生了某些变化。

比起以前,现在我更愿意出门,出门在街上,我会本能的观察每一个行人的脸庞,每一个物件的摆放,我一直在寻找着我所不知之物。

我站在窗边,雨珠拍打着窗户。

我穿上了外套,拿上了雨伞,走进了凌晨的街道。

凌晨的街道相比于白天,仿若两个世界,不同于白天的车水马龙喧哗至极,此刻,无人的街道,雨点打在雨伞上“哒”的声音,雨水滴在钢化棚上“咣”的声音,空气中雨水的味道取代了白天汽车尾气的味道,路上积水里面雨点泛起的涟漪,偶尔路过一辆汽车溅起的水花,带来雨点扑在我的脸上的轻风,凌晨安静的街道也有别样的喧哗,但这种喧哗,让我心情舒畅。

我注视着无人的街道,注视着某一滴雨点滴落,注视着某一朵水花的绽放。

我走在街道上,开始思考某些东西。

我现在,还在梦中吗?

从我在床上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我自认为已经醒了,但,之后发生的事情,似乎并不符合我对现实的认知,而在梦中,这些不符合我认识的事情就能变得理所当然。

我可能醒在了另一个梦中,也就是说,现实中的我并没有醒,从那天下午我睡着的那一刻,到现在只是一场梦而已。

这样,超出我认识的事情得以解释。现在,我只需在这场梦境中按照自己的意愿继续下去,等待现实中的我睡醒,一切就会照常。

然而,还有另外一个疑问:我做过梦吗?

我看了看那天从脚底板摸到泥土的那只手。

如果梦能实质性的影响到现实,梦中的东西能在现实中出现,那还能称为梦吗?

那天醒来的刺痛,那天时间的停止,以及至今寻找的感觉,都是从那场我所认为的梦中延续出来的,似乎它们都在证明着那并不是一场梦,而是现实。

我并没有做梦,在我认为自己做梦的时候,真正的我就站在那里。所有的事情都真真实实的发生了。

如果是这样,那时间被停止的时候,我并没有受到影响的原因,可能就是我出现在了那个地方。而我所要寻找的,我所不知之物,我依然要去寻找,那我所不知之物,与在我身上发生的不可思议的事情一定有什么联系,找到她过后,有可能就能解释了。这是我比较信服的解释,因为,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活在梦中吧?而且,按第一种解释的话,距离上一个梦,已经过去了几年,如果这几年都是梦的话,未免太过真实。

但是,我还是宁愿告诉自己几年前那只是一场真实的梦,尽管有些东西解释不通.....

远处的大山顶上亮出了一抹白色,但这座城市的天空还是被乌云笼罩着。

思考中的时间仿佛消失了一般不易感觉到。

我已经离开家一个多小时,前面就是市区医院。

在哪?

我的眼睛开始变得急切,到处扫视。

我开始加快脚步。

此时我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指使:寻找。

寻找的感觉在刚刚突然变得强烈起来。

我要找的东西似乎就在这附近。

但,在哪?

此时的街道上已经有了少数行人,我的视线一一扫过行人,但我很确定,如果我要寻找的是人的话,肯定不是他们。

急切的脚步导致了急切的呼吸。

我在街上有目的却又无目标的走着,眼睛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行人,任何辆汽车,甚至任何一个物件的摆放。

我走到了医院门口,站在原地四处寻找。

突然,我看向了医院的某一扇窗户,我并不知道为什么我要这么做。

窗户那里什么都没有。

阳光透过了云层,照在了我透明的雨伞上,也透过了雨伞,照在了我的脸上。

我继续顺着街道往前走。

在我要离开医院的时候,我突然停下了脚步。

我感觉到了自己的眼睛睁的很大。

我开始往回走。

我撑着雨伞,也并没有起风,雨点却打在了我的身上,仿佛雨是从前方往后下的。

我来到医院门口,放下了雨伞,却并没有雨点打在我的身上。

我看向了地上,无数的水花如真正的花立在地上,组成了一片水的花海。

时间如几年前一般,又停止了。

我挪开了脚步,开始奔跑,冲进了医院里。

就在这里,我要找的,就在这个医院里!

为什么?我会知道?

我不知道,但,寻找什么的感觉,比几年前的那天,更加强烈。

在哪?

我一层一层楼的寻找,汗水打湿了衣领,腿也感到了酸痛,但我没有停下脚步。

医院里人很少,走廊里很清冷。

楼道里回响着我的脚步与喘息。

不知找了多少层楼,我来到了某一层。

这一层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在走廊的尽头,有一扇开着的窗户,雨点成倾斜状从窗户飘进来,似乎是风从涌进走廊里时带进来的。窗户旁边有一扇关着的门。我走上前,推了推门。

门是锁着的。

我没有继续,而是转身离开。

在我重新走进楼道的那一刻,雨声从楼道的窗户外传来。

时间又开始流动。我回到了医院门口,捡起了雨伞。

我看了看医院的某一扇窗户,就如先前一样。

“到底,在哪?”

说罢,我又沿着无数水花极速开放却又瞬间凋零的街道继续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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