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公子如此名句,在下输的心服口服。”王公子拱拱手,自觉没有颜面再待下去了,再说自己丢点面子不重要,今日亲耳听见了如此名句,让它在诗坛上扬名才是重中之重。他急忙拂袖离开。,就连接下来花魁们的选人也顾不上。
文人们一哄而散,但大多没有着急离开,只有几个人行色匆匆,想来是投入到扬名诗句的大业中了。
“多谢洛公子了,有了今日的诗句,兰竹说不得以后就要名垂千古了呢。”兰竹眨了眨眼。
“嗯。。。不用谢。”洛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其实他是真的不想背这些诗,这些东西本不是他的。都是古人的,刚才那首就是稍微改动了一下杜牧的《赠别二首》。这么抄袭别人的东西,洛尘挺羞愧。
重新回到房间,兰竹笑吟吟的看着洛尘,轻言软语,“奴家竟不知洛公子有如此才华。”说完她又假装伤感的抹了抹眼泪,“洛公子有如此诗才,却没有写诗给奴家。想来是瞧不上奴家,倒是奴家自作多情了。”
女人的变脸只在一瞬间。
“不是不是。兰竹姑娘长得如此漂亮,我怎么会瞧不上姑娘?”洛尘连忙解释道。
“那洛公子为何不给我写诗呢?”兰竹不依不饶,明明应该是自己占据主导地位,洛尘却觉得自己被兰竹吃的死死的。
“不我的字写的难看。怕呈上来让兰姑娘笑话。没有冒犯姑娘的意思。”洛尘只好说道。
“这么说,洛公子也倾心人家?”兰竹丰满的胸脯晃动,欺近洛尘的身体,咯咯的笑,“是这样吗,洛公子?”身上的香气顿时包裹了洛尘,红唇微微嘟起,一颦一笑,魅惑天成。
洛尘心神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他不明白这姑娘的逻辑是怎么回事。我只是说没有冒犯你的意思,怎么就变成我倾心与你了?
但老实说他有点把持不住了,兰竹一回来就把刚刚穿好的衣衫褪去,只剩下了半透明的薄纱,他的视线转到哪里都能看到雪白的肌肤和完美的娇躯,口干舌燥。柔软的玉手点在他的胸膛,女孩的肉体贴在他的身上,完美的触感传入他的神经。
“公子不说话,人家就当默认咯。我们一起去洗澡吧。”兰竹牵着洛尘的手,看着洛尘衣衫下遒劲有力的身躯,和结实的肌肉,就像是看到了野兽看到了猎物。看看这手足无措的样子,兰竹眼珠转动,真可爱,一看就未经人事。
洛尘步伐僵硬,理智还在和欲望作斗争。
“走啦公子。”兰竹脸上的笑意更浓。
就在此刻,“你什么意思?!”门外熟悉的声音叫醒了他——是林言!
“抱歉兰姑娘,我朋友好像有麻烦了。我出去去看看。”洛尘瞬间清醒,拿开握住他的玉手。
“洛公子,无非就是你朋友没得到花魁闹一闹脾气,难道公子还要错过今晚的良宵吗?”兰竹说着又环抱住洛尘的手臂。
洛尘深深的吸气,压下了小腹涌上的火焰,“兰姑娘,我尊重每一位女性。所以我不会和刚见过一面的女性就行欢爱之事。还望兰姑娘自重。”洛尘的语气有点不客气,他不得不这么说。
他怕自己再心软一点就又要陷进去了。
差一点,只差一点,如果不是林言叫醒了他,恐怕现在他已经和兰竹一起躺在浴桶里欢爱了。至于为什么不接受兰竹,原因就像他说的,再怎么说这是他和兰竹见的第一面,他所接受的教育不允许,他也无法接受。
要说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拒绝。。。。。。好吧,他承认刚才他身为男性的本能战胜了他的理性。洛尘,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想要变强,就要战胜自己的欲望。他暗暗告诫自己。
居然能摆脱我的魅惑,兰竹饶有兴致的看着洛尘的背影,小洛公子,你真是让人家越来越感兴趣了。
推开大门,洛尘一下就看到了一个年岁和自己差不多的男子站在林言面前,体型魁梧,两只眼睛眯成细缝,面带戏谑。他的长相与林言有三四分的相像,轻摇扇子,“三哥,瞧你这话说的。虽然我是后到,但人家愿意跟着我。幽香,是不是啊?”肥腻的右手揽住名叫幽香的花魁腰肢。
“嗯。公子说的是。”幽香扭动细如水蛇的腰肢,但男子的大手犹如铁钳一般,让她动弹不得。勉强的堆起笑容,强忍住眼中晶莹的泪水,求助的目光看着林言。
“这人是谁?这么不懂规矩,幽香姑娘都选好了,竟然夺人所爱?”一名围观的人说。
“你小点声,这个人来头不小的样子。好像是花钱买通了妈妈。就是可怜了这位公子了。”一个看起来文绉绉的人说。
“我呸!自己选好的姑娘被别人搂在怀里,他也不敢反抗。如此胆小怕事,活该被抢了女人!”
“唉,谁说不是呢。”
洛尘站在楼上,眼睛微微眯起。他通过闲言碎语了解了情况。这个花魁他倒知道,幽香,刚才林言和他说过。是林言的相好。
幽香选了林言,却半路被这个魁梧的男子截胡。
而且。。。三哥?这么喊林言,看来也是一位皇子。
京城的教坊司又不止这一家,偏偏来到了一个地方,又要抢一位花魁。
这么说上门找茬的。短暂的思考过后,洛尘选择静观其变,他正愁如何改变林言的性子,这可是送上门的鞭子。
“林漠河,幽香已经选了我。”林言垂着眼,说道。
“那是刚才。三哥,”林漠河挑衅的用手在幽香的薄纱下来回的游动,幽香的身体不断的颤抖,眼睛里雾气凝聚,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她刚刚得知了这个男子的身份,四皇子。她一个罪臣的女儿,怎么能反抗皇子。
林言手指一根根的攥紧,却没有动。他不敢动,他知道林漠河后面站的是谁,那个人。。。他还惹不起。周围人的目光就像是一把把刀子插在林言的胸口,这些刀子对于勇者来说可以激起他们的血性,但对于林言来说。。。。。。他不敢。
许多人就是这样,日子风平浪静,大家安分守己。他们还能披着‘普通人’的外壳,融入到人群之中。但当危险,抉择突然来临。人类在应急下的本性就会暴露无遗,勇武者奋起反抗,懦弱者被碾在脚下。
而林言,属于后者。
幽香祈求的看着林言,这位喊他三哥,幽香不蠢,听得出来林言也是一名皇子。一定能救她吧。
林言低下头,他害怕对上幽香的目光。
“幽香,你现在不是选我了吗?”林漠河把幽香的头掰过来,“对吧。”他的手还肆无忌惮的在幽香的身体上游荡,俯身贴在幽香的耳边,“幽香姑娘,你考虑一下拒绝我的后果。只要我一声令下,你立马就能从教坊司的花魁变成低贱的玩物,听明白了吗?”
幽香浑身一颤,“是,我是选了这位公子。”她的泪水悄悄的划过脸颊,不去看林言。她不明白,为什么都是皇子。林言连她一个小小的花魁都维护不了。
血丝布上了林言的瞳孔,他的眉毛一根根的竖起,俊逸的面容拧在一起,“你。。。。。你!”
“别这么生气嘛。我只是在和幽香姑娘商量,怕你满足不了她。”林漠河靠近林言的耳边,低声的笑,“三哥,如果不是太子殿下告诉我,你的嚣张都是装出来的。我还不知道原来你是这么个软骨头呢。太子殿下让我转告你,既然喜欢当软骨头,就不要再爬起来了。”
“林漠河!”林言气的浑身发抖。又或者是害怕的发抖。
他害怕幽香期盼的目光,因为他知道自己无法回应这份期盼。自己的懦弱只会把她推入深渊。他更害怕周围人谴责的目光,这些目光就像是一双双手,把他内心最深处的脆弱揭露无遗。
但就是这样,他仍然没有勇气反抗。
“三哥你可要冷静,外面可都有人看着呢。”林漠河笑眯眯的说,“你要是打了我。明日父皇那边,三哥殴打亲兄弟,你觉得就算父皇不处置你,太子殿下会怎么做?”林漠河丝毫不惧,或者说他在引诱林言动手。
为此他连侍卫都没有带。
父皇根本懒得理会这些事情,很多事情都是太子执掌,这件事毫无疑问也是太子解决。结果可想而知。
他来这里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把林言的骨头彻底踩碎了,让他不能再和太子作对。
林漠河挑起幽香的尖尖的下巴,伸出猩红的舌头在幽香的脸颊上舔了舔,目光微斜,“那三哥,如果没事了。我可就要带美人回屋,好好享受了!”这句话他说的很大声,还刻意的把‘享受’两个字咬的极重。
所有人都没注意到,伸出舌头的时候林漠河眼中深深的厌恶和不适。
周围人的目光都变了味,原本对林漠河破坏规矩的不满变成了对林言的蔑视和不屑。林漠河只是坏了规矩,但人家买通了杨妈妈,花了钱的。众人虽然不满,倒也无话可说。
但林言的表现众人看在眼里,这分明就是个懦弱的小人,只配遭人唾弃。
林言的牙齿咬在嘴唇上,溢出鲜血。正如林漠河所说,他不敢动手。就算看着自己的女人被人拥入怀中,被人抱上了床。
即便动了手,他也改变不了结局。
冷静啊,林言,冷静啊。只是一个花魁,一个花魁而已。不值得你为此和林起翻脸,不值得,对就是这样,不是我不反抗,只是一个花魁还不值得我如此大动干戈。
是这样吗?林言心里比谁都清楚,他和幽香好了许多日子,怎么可能没有感情。但事到如今,他只好这样劝慰自己,说,这不是他的错。不是他不做,只是还不值得。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掩盖自己深入骨髓的懦弱。
他只能看着林漠河横抱起幽香,一步一步的走回房间。最后无力的瘫在椅子上,双目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