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戌和林栈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懒得提,他们之间,从来都不削与外人说,他冷眼看着齐曜给她打电话,然后百般哄着,最后那边不知是问了什么,这人脸色一僵,顿了许久,转而把手机开了免提,朝他这边放。
手机里传来淡淡的女声,带着疑惑:“元戌?”
齐曜起初还是笑着的,直到那男人漫不经心的对着手机那头的人道:“过来,把话说清楚。”
而林栈那边居然连句反驳的话都没说,她在漫天的沉默之后轻声说:“好”。
齐曜脸上的笑意才彻底消失。
***
半个小时后,在路边撸完串的林栈姗姗来迟,她迎着一屋子的人个个面带打量眼带探究的眼神在背靠门口的位置坐下,旁边就是齐曜带来的女人,齐曜面露尴尬,她像是少根筋,没注意似的笑吟吟问:“怎么了这是?”
怎么了?你这是在打我脸你知道吗!
齐曜很想把这话直接甩出来,可伸手不打笑脸人,他看着她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温柔模样,倒也发不起火,大概是他自己也心虚,他看着元戌,不答反问:“你和他什么关系。”
林栈也看着元戌,像是才注意他也在似的,样子极其冷淡,“一个朋友。”
元戌神色平常,冷冷一笑,他语气平平,缓缓吐出两个字:“分了。”
“你说分就分,”林栈脸上露出一抹讥嘲,也不知是对谁,“那我不是很没面子?”
“你想要面子?”元戌唇角勾出一个弧度,他那张脸本就长得禁欲无比,此时一笑,仿佛天仙化魔。
林栈顿时三魂七魄都要被他勾了去,她情不自禁的就要起身冲他走了过去,可腰都直了,临了,也不知想到什么,就又给按了回去。
果然,下一秒,这男人就没好话。
元戌坐在沙发靠边,她看着他往后靠去,有些居高临下的睨着她,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缓缓问:“那你要我吗?”
瞳孔骤缩——要吗?林栈问自己。
答案是——当然要。她是离不开他的。
林栈离不开元戌,因为她有对他对旁人都无法言说的占有欲。
而元戌,正是看透了她这一点,也是最烦她这一点。
占有欲这种东西,在男人身上可能会叫霸道和强势宠爱,也许这会让女人喜欢,但在女人身上,它只会让人觉得黏腻,只会令男人生厌。
而林栈知道,他对自己有多么厌恶,可是听到他这么问,心里还是存了希翼:“你……上次不是说讨厌我吗?还让我随便去找谁都行……”
可元戌却冷冷道:“我是让你去找人,但你也不看看自己找的什么货色,一个花边新闻不断,每次出来都带不同女人的男人,”顿了下,他问:“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想到他那些女人就不会想吐吗?”
“吐你妈!”纵使再好的脾气,齐曜也忍不住发火了,“老子只有她一个女人……好吗!”
他妈的,他心虚个什么劲!
“哦?是吗?”元戌似笑非笑,突然就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叠照片,丢在林栈面前。
他根本不把齐曜放在眼里。
他的对手只有林栈,因为这些年他们斗智斗勇,早已习惯,这个女人,总会给他意想不到的惊喜。
可这次,林栈却终是要让他失望了。
她说:“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林栈会和齐曜在一起,一是元戌在两月前两人矛盾时亲口坦白了他对她的厌恶,她一直记得那个眼神,不是那种嫌弃的要死的眼神,而是漠视,那种无论自己做什么,都不会入那个人的眼的感觉,只有经历了,才会真正意识的体会到什么叫“不过如此”。
二是她明白,元戌是什么样的人。
所以她又说:“可我也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元戌。”
元戌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起初林栈觉得他清冷自持,骨子里有梅花潭幽般的冷和傲,后来日子久了,她又觉得他是悬崖边那棵始终屹立不倒的松柏,明知后面危险,却还忍不住想近距离靠近去欣赏。
但是最近这两年,她又感觉他是山间野性的竹,优雅清寂,让人看了心生喜爱却始终不得靠近,他是无心的,和竹子一样,所以任她怎么靠近,百般怜爱,却还是坚韧挺拔,始终如一的,任谁都不能让他折腰低头。
而现在,以他的能力,也的确如此。
所以翅膀硬了,藏匿许久的雄狮终于不再是过去不得不伪装成温良无害的猫咪模样,它终于醒了,在有能力完全将她撂倒之后。
可林栈却提不起一丝一毫的不甘,打从她得到他的那天起,她就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失去他,因为这样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会甘心屈居他人之下,成为一个人的所有物。
可笑她这么多年还妄图企图独占他。
林栈自嘲一笑,她直直看着元戌:“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更恶心了?你让我来,又摆了这一出,逼我分手,名义上看似觉得你在乎我,实则你只是想羞辱我,让我难堪,让齐曜难堪,你想逼我和你斗,事实上这么多年你也一直在和我斗,用那种无声的冷漠的让人看不见的又痛又令人难堪的刀子一次次和我鏖战不修,逼我退让。”
她说着,一步步朝他靠近,最后绕过桌子,来到他坐的沙发面前,以居高临下的姿势俯视他,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元戌,也许所有人都觉得是我逼迫了你,强占了你,但唯独你,不能这么认为,是你一次次放纵我这么对你的,我说过我要你陪我,可你从一开始就觉得,我想要的只是你这个人,但其实不是,你也不过是刚好在恰好的时间出现,让我恰好需要一个人陪的时候生出了歹念。”
“你、说、什、么?”一字一句,元戌五指用力,几乎将一手的指节都陷进柔软的沙发棉套里,他白了一张脸,但因为他本身皮肤太白的原因,让人根本看不出他的脸色变化,只是周身气息冷的让身边人都不知不觉屏气凝神,丝毫不敢有一点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