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常前段时间生病,由父亲代他参与经济区项目开发的意见,季万钦与薇薇几次接触后,对她认真谨慎的工作态度十分满意,一有机会便在慕百年面前大加赞赏。
姜还是老的辣!慕百年这只老狐狸当然明白季万钦的意思。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也觉得季常这孩子不错,如果能促成两位小辈的婚事,无疑等于中海万鼎集团同荣丰集团的强强联合,那么在未来的地产界它们将所向披靡。
想到这里,他脸上的皱纹渐渐舒展,肌肉不受控制的抽-动着,唇边蓄了丝笑道:“今晚就请你们父子来我家喝酒,如何?”
季万钦摆摆手道:“我是没那口福了,下午就得赶回深圳去,不过晚上之约,我一定叫儿子准时。”
“那就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人相视一笑,对彼此心中的想法心照不宣。
季常第一次受邀到凯旋城作客就受到非常隆重的接待,慕百年当晚把全家都召集起来,并郑重的向家人介绍了他。
慕婷夫妇早就听说过他,知道父亲有意撮合他与侄女的婚事,当时他们并没把慕薇薇这个无依无靠的小孤女放在心上,这会儿亲眼见了季常,心里才慢慢有了变化。
眼前的年轻人一表人才、气宇轩昂,又有雄厚的家庭背景作后盾,如果慕薇薇嫁给他,难保将来不会又多出一个竞争对手。不过转念一想这样也好,慕百年越是表现出重视孙女,想替她找个稳固的靠山,就越容易引起夏羽凡的警惕,到时等他集中精力对付慕薇薇这丫头,自然也就无暇顾及自己儿子了。这样想着,慕婷唇边便逸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来。
席间,季常礼数周全,又对薇薇殷勤备至,自然博得慕百年好感,两人交流随之加深,从当前经济结构谈到国际局势,从市场投资谈到资本运作……慕百年很快发现这个年轻人绝非泛泛之辈,别看他外表温和谦逊,举止彬彬有礼,好似与一般良好家庭的富家子弟并无二致,但若仔细观察便会看出他谈吐不俗,言之有物,上至天文地理下至当前的宏观经济、国家政策都能发表一番独道见解。
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就能将眼前错综复杂的形势看得如此透澈,其思维的开阔性和灵敏的洞察力不能不使慕百年慨叹: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更比一代强啊。
相对于慕百年的欣喜赞叹,夏羽凡却是坐在一旁冷眼旁观,他对季常今日拜访既没表现出过份热情,也没显出半点不悦,着实让人猜不透。
只有那么一刻,当他不经意扫到季常替薇薇挟菜,两人会心一笑时,内心突然猛烈抽-搐,什么时候他们的感情竟如此之好了?
慕百年与季常闲聊之余,突然感觉夏羽凡一反常态,便主动问他:“你和若盈最近怎么回事?”
“分手了。”他答的简单干脆,眼角余光却一直停留在薇薇身上。
众人愕然,谁不知道慕百年想让他早日安定下来啊,他居然还敢在这节骨眼上往刀口撞,在座的人顿时目光交汇,神色各异,有的是暗地里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有的则替他揣着一把冷汗。
慕百年闻言,只稍稍挑眸,脸上似有惊诧闪过,但快的稍纵即逝,众人还来不及捕捉便已平静,他注视着夏羽凡,良久,却未置一词。
众人不禁冷汗拂面,唯有夏羽凡气定神闲,似乎早已成竹在胸。
“爸,您就别懆心孩子们的事了,他们有自己的想法。”慕婷担心此事影响气氛,假意打着圆场,实际上却十分想看笑话,其他人也害怕慕百年当场发怒,一致附合道:“是啊、是啊。”
“现在的年轻人跟我们过去不一样罗!”阿SA的父亲苏伯伦一阵感慨,说完还不由自主的瞅了瞅自己女儿。
阿SA急忙娇嗔道:“爸,现在什么时代了,怎能跟过去一样?我们要自己主宰人生,选择自己爱的人一起生活,对不对,倾?”
她转回头望着丈夫,希望他给予支持,哪知他却紧张的拉住她,猛使眼色:“不要乱说。”
哼,自己主宰人生?选择心中所爱?这都是些什么不着边际的论调,慕婷心中冷笑,看来这个媳妇真是被苏伯伦宠坏了,若不是指着她父母将来助自己儿子一臂之力,她还真看不上这种大大咧咧、没啥心眼的媳妇。
慕百年忽然仰头大笑,众人心里更加发毛,谁都不知道他真意为何?
“好!有胆量!有气魄!”慕百年接连几个夸赞让所有人长松一口气,他目不转晴的直视着夏羽凡说:“几个孩子中,就数凡的脾气性格最像我。”
季常察颜观色,顺着慕百年说:“夏总从小跟在董事长身边长大,自然最像董事长了。”
“哈哈哈……季常你很会说话。”
这番恭维显然令慕百年十分受用,但其他人脸色却不那么平静了,尤其慕婷更是暗暗将这笔帐记下。
慕百年仍不放过夏羽凡,接着问:“月倾的婚礼上,我给你引见的恩雅如何?”
他抬头与慕百年目光相对,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因为蓝若盈不是老爷子喜欢的类型,所以就算分手,他也不会同他翻脸,这个恩雅才是慕百年真正中意的人选。
“还行。”他答的模棱两可。
“既然觉得满意就找机会好好处处。”慕百年甚是高兴,若能让夏羽凡就此安定下来,那便是他最大的成功了,这两年他三天两头就换女朋友,花边新闻没断过,很是令他头痛。
慕薇薇低眸垂目,默默将一块牛排切碎放入口中,她不敢抬头去看夏羽凡的表情,更怕过分关注会引来其他人的注意,她紧紧握住刀叉,却不知微微泛白的指关节早已泄露了心事,或许她自己还理不清对夏羽凡究竟是种什么样的感情?
“行,找机会吧。”许久之后,夏羽凡回了一句,她微微震撼,这代表他屈服了?带着一丝疑虑她终是将头抬了起来,只见夏羽凡噙着红酒,皮笑肉不笑,似乎对慕百年的提议并不认真。
慕百年瞪着他,突然有种无力感,这个跟自己一样倔强的小子同时也是一匹难以掌控的野马,别看他平时表面尊敬自己,可他却总觉得夏羽凡谁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