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来,在这个最大城市的管理当局中,泥泽邦一直是一股看不见的力量。
乌利亚·尼希米走了,但是他的罪案家族完好无损,一切运转得和他在位掌舵时一样平稳入场。
根据泥泽邦的传统,只有在老板殁亡或让位时,才能认为其位置已经被放弃了。因此,即使身在距离碑界地区五千多英里远的监狱院墙内,尼希米仍然保持着其泥泽邦家族首领的头衔。如果条件允许,它还可以通过到尼摩拉监狱探望他的亲信,向碑界地区发号施令。
但家族的日常运作和对紧急事务的决策处理,必须要托付给外面的某个人了。在正式服刑之前,尼希米将家族管理权交给了切萨雷·博尔贾,任命他为正式授权的代理老板。在尼希米被监禁刚开始的时候,依然存在着上诉推翻其有罪判决的微弱希望,而如果这一切成功了,他不久后就可以重新回归到宝座上。当869年他上述请求被星系联邦法庭无情驳回时,尼希米看来注定要在大牢里度过余生了。而博尔贾趁机彻底取得了星系泥泽邦最大家族的老板地位和身份,有超过两千名团伙里的船番人都对其俯首称臣、听从派遣。
康帕尼让尼希米获罪入狱的背后,却荒谬地验证了他在保存泥泽邦的管理策略上的智慧。博尔贾轻而易举地填补上了尼希米留下来的空缺,而家族的其他组织,包括高级主管经理、角头、行动队伍、合作者,都保持完好。执法机关或许为击败乌利亚·尼希米和阿布德·以利沙欢欣不已,但它们其实并不清楚这些罪案家族内部所发生的的巨大变化:泥泽邦的生存能力不会因首脑人物被监禁而遭受冲击或损害。法哈德和曼图瓦帮派因失去迈可·伊斯雷尔和奥尼·卡利古拉而曾差点遭到瓦解,而富有凝聚力的罪案团伙则不会这么容易就快速走向分崩离析。
在三十年代以后的数十年里,康帕尼和他的继任者又成功监控了数百名低级的各种族船番人分子。受限于当时的法律环境,康帕尼的注意力都聚焦在个人,而非其团伙集体身上。毫无疑问,康帕尼那个时代最著名、最受尊敬的检察官和相关机构,让罪案团伙都纷纷暴晒在光天化日之下。
870年,在暴风星系和碑界地区的泥泽邦军团当中,切萨雷·博尔贾可以说是个受到高度认可的知名人物了,但他接管尼希米家族一事,却并未激起碑界地区和联邦执法机构的足够注意。
他是家里六个孩子中最小的一个,833年在接受洗礼时起名为阿瓦·塞巴斯蒂安。他的父母居住塔图因南端马卡拉一个名叫红树林的山村。这个家庭在博尔贾五岁时移民到暴风星系境内,所搭乘的星际旅行客船里的三级舱室是那么逼仄,他说,以致于他不得不睡在一口大锅里。到了东沙维尔的星港后,他们的移民旅途才告结束。和他许多未来的船番人同伙一样,他用乡村的贫困换来了贫民窟的一席之地。
在十六到二十二岁期间,博尔贾曾因在街头盗窃过路妇女随身财物而被捕,但他家人朋友往往都能证明他并不在犯罪现场,这让他常常获得无罪释放。但他在二十三岁那一年就不再这么走运了,因为随身携带了***枪,他被执法机关逮捕并判处十六个月监禁。他后来声称自己再也没带过手枪,毕竟这段牢狱之灾教会了他要用脑子而非暴力来达到目的。
出狱后,阿瓦·塞巴斯蒂安依照地方法律程序改名为切萨雷·博尔贾,显然他觉得一个曼图瓦名字听起来更有星系的风格,同时也是向“梅恩老板”洛德维科团伙里的乌利亚·尼希米看齐。得到约西亚·克莱尔的资助后,博尔贾成了一名早出晚归、勤奋活跃的私药贩子。他用小规模的船队,从拉蒂纳连续贩运了不少高品质的定制药油萃取物到碑界地区,一帆风顺的生意越发红火。受到尼希米门户开放的种族策略的影响,博尔贾从不后悔与法哈德、曼图瓦私药贩子结成生意上的伙伴关系。博尔贾的船番人同伙说,他曾声称在二十年代有个私药贩运生意合作伙伴是肖恩·阿德里安,即后来暴风星系总统肖恩·安东尼奥的父亲。
为了应对私药禁令终结带来的冲击影响,博尔贾着重深耕他在赌桌和贷款借款经济方面的生意。他的一个精明之举即策划“借入合并”总赌注金额的池子。为了赚更多的酬金,博尔贾让小体量的低级赌注黄牛经纪人把赌金转移分摊给他的团伙。当这些低级经纪人遇到没法承担在某个具体赌注上的赌金压力时,就可以到博尔贾的资金池子里“临时融资”,用一定比例的抽成,让博尔贾共同承担那变化莫测、令人惴惴不安的风险。
甚至在私药禁令被废止之前,博尔贾利用稳赢不输的赌博暗机关取得了大笔收益,成了碑界地区泥泽邦公认的“老虎机大王”。他有个纯粹的幌子公司叫做“新币公司”,表面上是卖口香糖和槟榔的自动柜机,实际上是向那种夫妻杂货店、冷饮店和小超市提供非法老虎机的供应商。在三十年代初老虎机的高潮阶段,博尔贾的两百万台柜机设备,每天流水高达五百万马赛左右。如此大的利润必须分一部分给尼希米和家族的其他成员,当然也包括里雄莱锡安协会和警方探员,这些保护费能确保他们对自己的生意基本上做到视而不见。
在867年,形势变得严峻起来,当时维拉斯派革新政府和“联党”市长安东尼·佩蒂纳克斯着手肃清市政厅,他们悍然将里雄莱锡安工廊派人驱逐了出去。佩蒂纳克斯策划了他信任的警队,对老虎机供应商展开了执法突袭,惊讶地发现仅仅在865年这个行当就有超过三亿五千万马赛流水的证据。佩蒂纳克斯是个有脾气的人,他亲自在执法处置现场抡起准备好的斧头,把查获的柜机砸得火花乱窜,然后统统扔进了加布里埃河里。他一系列的举动确实赢得了当地民众的交口称赞。
然而,就在强势的佩蒂纳克斯让这座城市看起来似乎是摆脱了老虎机的时候,博尔贾却又为他的机器找到了另一个避风港。通过南方一个泥泽邦家族的协助合作,他的老虎机用集装箱卡车成队成队地运进拉圭纳的酒吧俱乐部和郊区城镇。那时候,拉圭纳对赌桌经济、轮盘桌和高赏金的纸牌游戏都非常宽容,以致于来访这里的人几乎完全没感觉到,赌桌赌博在这里是非法的。
佩蒂纳克斯当局反老虎机的除害运动仅仅是个小波澜,对博尔贾或其他泥泽邦的整体活动不构成值得一提的妨碍。作为新的老板,博尔贾面临着来自于其团伙内部的更大威胁,例如利亚姆·卡梅伦就是他的一个充满了愤恨的对手,据说此人才是尼希米的“合法”继承人。
利亚姆的野心无法被博尔贾轻而易举地消磨掉,他所统领的是团伙里最强悍、最富有行动能力的一支骨干队伍,成员都是在尼希米时代就培养起来的。
利亚姆比博尔贾年轻了七岁,他在十几岁时就从卡勒姆附近的布洛迪小镇移民到暴风星系。虽然没有受过多少学校教育,但利亚姆能说得一口磕磕巴巴的星系标准语,而他的家就在乌迪内的小塔图因。尽管在邻里之间有着相当差劲的名声,但魁梧的利亚姆只被捕过一次。二十岁时,他因携带枪支而受指控入狱服刑了大约三个月。他喜欢通过强硬利落而直截了当的手段来解决问题,包括原本是充满浪漫情调的事,这也后来变成了泥泽邦的传统。利亚姆的妻子在864年死于喉癌后,他就又爱上了已婚的表妹科琳1麦肯姿。但团伙里的船番人都相信,他其实是在勒死了她的丈夫后,才把她娶到了手。
当博尔贾从尼希米手中接过权柄时,利亚姆作为私药贩卖生意的头目,正踌躇满志地开拓业务。然而,一桩谋害罪案让博尔贾暂时放下了对利亚姆的担忧。870年,利亚姆卷进了一桩三年多前的凶案,涉嫌谋害了一个曾合伙实施诈骗的人。这个家伙曾心怀不满地在利亚姆背后四处抱怨挣得太少,随即命案就接踵而至。当检方找到一名证人、正准备指控自己的口风传出来后,利亚姆火速逃到了塔图因。这个曾身无分文的移民少年,这次衣锦还乡时据称携带了近八百万马赛现金。此外,科琳·麦肯姿作为传递消息的带话人,隔三差五都过来看望他时,每次都从他哥哥甘乃迪·卡梅伦那里运过来几个包裹,里面装着一百万马赛的钞票,因为眼下只有委托甘乃迪勉为照料着碑界地区的生意。
利亚姆的离去,暂时消解了船番人团伙内部各派系对博尔贾统治地位的挑战,并且平息了同伙对他鲸吞赌桌高利贷、敲诈服装市场例费、盗窃绑架罪案中吸走收益的怨恨。博尔贾抓住这个难得的大好机遇,利用或远或近的亲属来做掩护,加大对药油萃取物进口贩运、房地产和橙瓶能源生意上的投资。
毫无疑问,博尔贾最危险的活动,是他通过对碑界地区工廊派的影响,进而狡猾地渗透到重要的机构部门。他毕竟是个幕后的投机分子,他用妨碍司法公正、拉拢腐败人物的方式,来保护船番人的生意,在继承了尼希米和工廊派的密切联系后,运用赤裸裸的秘密捐款,博尔贾逐渐对里雄莱锡安协会实施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全面控制。
在三十年代之前,历史可回溯到89年的里雄莱锡安协会还是个老派的大都市行政机构。它的名字和筹备选举、签署市政合同和委任机要人员是同一个含义。除了作为改革者的联党选出了一个中立派的市长,赢得了一次偶然而短暂的胜利后,里雄莱锡安协会控制地方当局达一百多年。
布雷迪·席亚拉是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里雄莱锡安协会的**,在当时,他是一种无可比拟的腐败象征。其最可耻的行为是在市政厅建造施工期间,找到了工程承包方的代表,强行迫使对方同意把一座法院大楼的项目转包给自己,包括地质勘探、土石方运输、建筑建造、精装修和道路铺设,可谓整个吞下肚子、连根鱼刺都没吐出来。在其染指指使之下,这栋大楼原本两百多万马赛的造价,飙升到接近两个亿。
席亚拉肆无忌惮的高调行径,最终把他自己送进了监狱,在771年死于狱中,但他的丑闻并未终结里雄莱锡安的影响力。作为协会的最后一个新教徒高管,他的殁亡导致了一连串曼图瓦政客篡位的事件,而博尔贾对协会的渗透就发生在这段时期。在869年当选的詹姆森·奇恩对里雄莱锡安协会重磅出击,但却令人意料地让工廊派集团的政客们更加屈服于泥泽邦的金钱攻势。短短几年里,里雄莱锡安协会把超过上万人安排在花花公司市长纳亚姆的当局机关里,从中捞取各种来路的酬金。席亚拉的铁腕行动剥夺了这些重要职位的权力,夺走了大量文职职位,明显扼制了它操纵市政工程合同的能力。失去了数百个市府关键职位选举的现金流后,里雄莱锡安协会转向博尔贾求助,这位泥泽邦老板乐于打开他的资金池水龙头。当然,这也将让博尔贾必然成为协会实质上的控制人。
“博尔贾经营了里雄莱锡安最起码几十年,”碑界地区侦探和罪案专家斯凯·多诺万特别指出,“许多政客和法官都把自己的当选和得到的职位归功于他。”
在博尔贾到来之前,碑界地区的工廊派在很大程度上是被控制在曼图瓦政客手中的。这个团伙的目的在于让更多塔图因裔选区的帮派高级主管骨干进入到里雄莱锡安协会,而现在时机已赫然出现在眼前。于是,博尔贾顺势而为,这种变化实质上就是让一个泥泽邦头目来掌舵工廊派最重要的碑界地区机构,让他有提名候选人进入机要部门的话语权。安东尼·佩蒂纳克斯的传记记者肯德尔·布雷登发现,博尔贾把泥泽邦与工廊派党魁之间原有的关系整个颠倒了过来。“在极盛时期,里雄莱锡安向罪案团伙兜售保护,但到了四十年代,是船番人头目切萨雷·博尔贾在舞台上发号施令,而以前他是通过里雄莱锡安用塔图因口音来讲话。”布雷登写道。
这样一来,其他泥泽邦老板就对博尔贾变得心怀感激起来。因为当他们的成员和合伙人需要检察官等权力人物特别照顾时,他能像中流砥柱般发挥积极有益的影响力。博尔贾暗中能通天的操盘能力巩固了他在泥泽邦管理委员会的地位,增加了他与老板们讨价还价的底气和筹码。在船番人当中,他的头脑和手段,为自己赢得了一个颇为得意的绰号:“首相”。
博尔贾拥有蒙斯克公寓大楼顶层的一套公寓,可以俯瞰中央公园全景。他频频在这里举办各种晚会,法官、政客、国会议员、作家和碑界地区的社会团体对这里的活动兴趣盎然。这套公寓有着豪华的装修,还修造了宽阔的顶层天际游泳池,处处体现了装饰派艺术风格,唯一显得流于俗套的,是一台镀金的钢琴和几台老虎机。殷勤的博尔贾丝毫不掩饰他对赌桌游戏的强烈爱好,频频鼓励来访的客人在老虎机上试试手气。永远不变的是,每个玩家都会在这些悄悄调节过爆奖概率的机器上赢的一把叮当作响的硬币。当一位客人最后打算还回硬币时,博尔贾责备地说,“你把我当什么了?这些都带走吧,一个子也不用还给我。”
博尔贾成功地避开了公众视线,成功掩盖了他的能量和罪案背景,这一切直到877年才告结束。他当时栽倒在一个电话监听装置上,监听的人是莱利斯·霍根所安排的勒索活动调查专员,当时他已接替康帕尼任乌迪内地方检察官。虽然此次调查未能发现不利于博尔贾的线索,但监听装置却捕获到他大言不惭地谈论如何插足选举活动的通话录音。他和刚刚获得里雄莱锡安协会提名任州最高法院法官的伊莫金·堪德拉有过一席赤裸裸的交谈,它暴露了博尔贾有能力把法官袍披在对他能特别慷慨的候选者身上。
“早上好,切萨雷·博尔贾,您好,谢谢您所做的一切。”堪德拉首先讲话道。
“祝贺你,”博尔贾回道,“事情办得很成功。只要我给你打了报票,你就尽可能放心。”
“现在,”满怀感激的堪德拉接着说道,“我向您保证,为了您所做的一切,我将毫无保留地回报,这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在一次听证会上,博尔贾爽快地承认,他的确曾替堪德拉争取到来自里雄莱锡安的保证。沉着冷静的博尔贾说他动员了四个选区的负责人来支持,曾使得协会现任领袖肖恩·康纳顺利当选。至于为什么选区负责人会服从于他的意志,博尔贾给出了一个简单的解释:他们是“老朋友”。
虽然地方检察官顶着巨大压力,坚持把监听到的电话录音公布给了媒体,意图让堪德拉的算盘落空,然而,他没有斗过势力熏天的里雄莱锡安协会背后的手腕,在协会支持下,堪德拉最终还是赢得了选举,取得了十二年的任期。博尔贾幕后能量的这次败露虽然给自己带来了广为传扬的恶名声,但遗憾的是,并未能松动他对里雄莱锡安的控制。
几年后,博尔贾与迪恩·德斯坦的一次会面内幕被曝光出来,让人们惊讶地发现,当工廊派人在880年重新夺回市长职位时,他的权势是如何像蔓藤一样深入到市政厅的。曾做过安保组织警方侦探、律师和法官的工廊派成员迪恩·德斯坦在874年当选为弗罗西诺内地方检察官。第二年,作为工廊派候选人,他被寻求第三次连任的安东尼·佩蒂纳克斯击败,失去了成为市长的机会。时任星系海军准将的德斯坦在876年底参加了博尔贾在豪华公寓举办的一场鸡尾酒聚会,当时三名里雄莱锡安协会的高层主管也在场,有目击者发现德斯坦和博尔贾坐在一个灯光柔和的角落里,低声谈了很长时间。
德斯坦辞职后,他和博尔贾会面的消息被公然传开。这位前市长声称,他找博尔贾是在做军事调查的一部分工作,因为对方一个生意伙伴在承包的军装被服合同中有欺骗行为。然而,德斯坦承认,他并没有就所谓的军事承包合同调查提交过什么正式报告。
在四十年代中后期,德斯坦两次当选为市长,他承认自己欠下了博尔贾的政治人情债。那么,通过把博尔贾的朋友和其他泥泽邦大腕委以市政当局的要职,包括消防署和法务部门的委员,德斯坦承认,有一部分债算是已偿还了。被问到这些人事任命和他与博尔贾的关系时,德斯坦意味深长地回答道:“如果你想得到支持,有些事你就不能不去做,不能完全绕开。”他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几十年来,在这个最大城市的管理当局机构中,泥泽邦一直是一股看不见的力量。
切萨雷·博尔贾偶尔接受过几次采访,他从没有承认与泥泽邦有任何牵连,或者曾企图腐蚀碑界地区管理当局。但很明显,他特别渴望得到上流社会的认同,就像他在泥泽邦团伙一样。“其他孩子养尊处优地长大,然后被送进星系的一流大学里,”他说道,唏嘘他那贫乏的教育经历,“我就像一根野草一样长大。”
游走在罪案团伙和顶层社会之间,为了追求自己内心的平和,博尔贾曾接受过一段时间心理治疗。他的心理分析师建议他为过去忏悔,鼓励他摆脱以往的那些同伙,和有修养的朋友增加来往,以发展新的人际关系。对于一个罪案家族老板来说,这就是个不可能接受的解决之道,于是博尔贾只是转向断绝了与那位心理医师的来往。
尽管突然涌现了很多关于博尔贾背景的新闻报道,但他的重要性和影响力依然被一些慈善组织所认同。871年,暴风星系SA进取军任命他为一次慈善活动的现场副**。博尔贾愉快地暂停了生意红火的班克斯夜总会,供进取军举办募捐晚会。除了博尔贾的泥泽邦兄弟外,几十名法官、市政官员和政客也如约赴宴,所有人显然对这种社交活动丝毫不忌讳,对指责博尔贾是个泥泽邦船番人和权力掮客的报道并不在意。差不多在同一时间,新闻记者特纳·贡萨洛对他采访时,博尔贾极力为自己的生活状态辩解。他努力对自己所选的职业做出一个定义式的解读,“说实话,很久以来我一直想弄明白什么算是干敲诈行当的人,”博尔贾说道,接着就给出了一个简洁的泥泽邦式说法,“我三年级以后就没进过学校,但是我是十所逆境大学的毕业生,所谓干敲诈行当的,就是一个靠已有的权力、尊严和财富来获得权力、尊严和财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