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机里的纯音乐缓缓的流淌出来,李晓一边听着音乐,一遍在电脑上的资料和报表之间来回切换,仔细校队,以免在出现什么问题。
看着看着,李晓觉得眼睛有点涩,杯子里的水早已喝完了。他起身准备在倒杯水。本来想问下张磊需不需要帮他顺便倒一杯,可一转身看到张磊正在聚精会神的写东西,杯子里的水还是满的,他也就没有打搅李好,自己端着杯子来到茶水间。
刚倒了一杯水放在洗漱台上,李晓就觉得身后好像有人经过。而且似乎严格来说不一定是人,因为他感觉到一阵凉意,而这种凉意在平时他和别人相处根本觉察不到,只有在幻觉里看到的那些即将出事的人身上才能感觉到,比如那个跳楼女子,那个横穿马路的小孩,还有一些在他幻境里即将逝去的人。
李晓讨厌这种感觉,抗拒这种感觉,他不想再次经历那种感觉,那种好像掉进冰窟里浑身冰冷僵硬无力反抗的感觉,只是许多时候由不得他自己罢了。不过这次还好,那种凉意只是如下着细雨的深秋吹起的一股冷风,虽然寒冷但是并没有那么刺骨,也只是一扫而过。
可即使这样李晓也是条件反射般的转过了身子,然而身后空无一物。可似乎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虽然他看不到可是他感觉的到,他不由自主的往目光的来源地走去,穿过走廊,那注视他的眼睛好像也在走,似乎不想让他追上,走向了公司大门外。
按理说李晓这时在往常也就止步了,可这时他早已身不由己了,两条腿完全是很自然的追了上去。李晓脑子里只想追上那盯着自己的眼睛,或者说他想看看到底是谁盯着自己。最近发生的事情太怪异了,他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出了公司走到十字路口李晓终于看到了,是那个跳楼的女孩,她在马路对面冲他一笑,然后转过身继续往前走。这时候的李晓已经忘记了她已经死了,只想追上她。
李晓赶忙去追,正走到马路中间突然本来空空荡荡的路上出现了一辆汽车,他一转头看到那辆汽车撞向自己,他一下有点懵了,这时他脑子霎时空白一片,只有一个念头,“完了”。随后他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谁知突然伸出一只手把他推了开来,他被推倒在地。
等到李晓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还正在自己的办公桌前面坐着,杯子里的水还是满的,在转头张望,同事们依旧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办公室还是那个办公室,自己分明就没有离开过。
原来一切都只是一个梦,也幸好只是一个梦。李晓摸了摸额头,都已经是一头冷汗了。他在心里暗暗想到,也幸好只是一个梦,同时也想着在这个下去自己或许真的会疯掉,或许真的应该去看看医生了,或许自己真的哪里有问题了。哎,怎么会这样啊!李晓想起来都有点头大。
还好片刻就下班了,李晓简单收拾了一下就离开了公司,他需要透透气,虽然自己的压抑并非来自公司,可是到了外面的开阔地吹一下凉风倒是能让人暂时解脱一下,也可以从哪个氛围中抽身出来。
不去想那些事了,那自然就要考虑现在眼下的事情了,反正时间还早那就四处走走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好了。
李晓买了点吃的就四处转悠起来,看看那些小区外面贴的出租启示。当然他只能挑选那些看起来比较老的小区,和藏身于小巷子里的房子,只有这些地方他才或许勉强负担的起。
可是即使那些老旧小区也并不是那么好租,人家要么是整租的,要么是太过于要求苛刻,要么就是条件实在太差基本的个人空间都难以保障。当然也有好的,可也往往超出了李晓的预算。看来只能找合租了,可即使找合租的,往往也有很多条件,比如许多找合租的都要求是女性。李晓也很是无奈,找个立足地底都是如此艰难。
生存有时那么艰难,艰难的光是活下来就耗尽了大半力气。
一天就转眼就天黑了,看来今天也是没戏了,改天再来找吧!先回家吧,不然一会都没有公交了。
李晓不紧不慢的往公交站走去,周围人群熙熙攘攘他却感觉一阵凉意,这城市未曾让他感到温暖,此刻更甚。到了公交站叶天看了下,距离下一班车还有十来分钟。
李晓环顾了一下站台,这是自己没有停留过的一站,虽然会经过。此刻站台就他自己空荡荡的一个人,头顶的路灯也显得没那么温暖和亮堂,微风吹过,倒有种萧瑟的感觉。身后是草地,过去是绿化带,在就是一条路伸向城市的中心。
虽然有路灯,李晓却看不清那路上是否有人,应该说他没看到有人,但是他却分明觉得有人在由远及近的走来,那感觉是如此强烈。虽然李晓看不到,但是却能敏锐的觉察到有什么在靠近。四周的氛围都显得紧迫起来,周围瞬间也变得寂静起来,或者说是变得距离自己很远,就像自己被隔离了起来。
李晓有点大气都不敢出,这种感觉太过于异常了,虽然自己最近经常处于幻觉中,可那也只是分不清真假,而现在是实实在在的压迫还有随之而来的紧张,恐惧。虽然李晓一向自恃胆大,可那也只是相对于自己已知的事情,对于不可知的异常,他也是心里没底。
难道又是自己出现幻觉了,李晓想到,可是转眼就立刻自己否定了,这是两种感受,这点李晓还是分得清的。
李晓揉揉眼睛想极力看清到底是有什么东西在靠近,可是任凭他瞪大眼睛,也依旧看不到有什么东西在靠近。可那感觉却无比真实,就像一个人站在走廊,远处的灯光一盏盏在熄灭,黑暗不断在逼近自己,而自己却不知道黑暗中隐藏的什么。随之而来的不但有黑暗,而且有冰冷,麻木,恐惧。
李晓想往前走过去看看,却发现根本迈不动步子。他感觉自己像被困在网中的猎物,而捕食者正在慢慢靠近,自己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同时也正在慢慢丧失知觉,浑身逐渐麻木。
就在李晓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吞噬的时候,那种压迫的氛围停下了,并且很快消失不见了。李晓好像刚从一场猎杀中死里逃生,身体也才慢慢有了知觉。也就在这时也才发现站台不知何时来了一个乘客,看起来是一个男生,带着耳机正在听歌,嘴里也在哼着什么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