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云奏。”凌云不知睡了多久,猛地惊起,因为昨夜的梦过于真实和刺激,不禁向手腕处看去。
看着右手腕的翠红花手链,又是几声苦笑,细想自己才十六岁,人生就已经过去一半了,满脸忧愁。
“该死的红衣鬼!”他咒骂着,向周围看去,打算寻找出神仙林的路。
可眼前树木未曾见过,扭曲的树干上长满层层青苔直插云霄,即使斜阳透过树梢穿过来,树下仍是阴凉一片,使凌云脖颈生出阵阵冷汗。
“怪了!我青城山何时有这丑树。”凌云暗自生疑,看着根根怪树拔地而起,看不到边,心中又是一凉。
“莫不是那男鬼把我拐了,带到这鬼地方?”
“或者各位道友看我在山无聊,连夜把我偷搬出来,带给我惊喜?”
这两种情况,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他想要的。
凌云早就想逃出青城山了,天天拜祖看门扫地上学的生活一点意思都没有,可在这个时候出山确是倒霉,毕竟这男鬼还得作法收了他,还得回去一趟!
一想起梦里那男鬼,又是满脸惆怅,按说鬼压身,红汉服也得是个女鬼来的好些,可没想到是个男鬼,总感觉比别人亏了些什么。
“罢了,再也不用早上六点起来拜祖了!”凌云伸了伸懒腰,笑道:“吉人自有天相,我怎么会才活十年!”
按说树荫下寸草不生,可这里绿草却生长的茂盛葱绿,每走一步都像走在棉花上很松软,怪哉,虽然草长得很密,但这地面却是倾斜的,看来自己正在山上的斜坡,如果这么算来,城市很有可能在山下。
“咕~”
凌云揉着咕咕叫的肚子,仔细想想上次吃饭还是在昨天中午,又身处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内心掀起层层波澜,顿时乱了阵脚,还是找人最重要。
“心有阳光自不偏!”凌云定了定神,向着太阳升起的地方走去。
虽然心中所想,但说出来还是没有底气,这鬼地方连路都没人,也不知道到哪里去找人,转念一想,竟然男鬼还要让我找昭云奏,应该不会在接活第一天把我饿死,城镇应该不会远。
“所谓吉人自有天相,看我三日必回青城山!”凌云暗自打着气,三步并两步地在山间疾走。
望着太阳由东到西的跃动,自身的疲惫感和饥饿感正侵蚀着凌云的信心,随着步伐逐渐缓慢,眼前的意识也变得朦胧起来。
“怎么就和我想得不一样呢?”
傍晚的凉风吹过,凌云禁不住得打了个冷颤,他靠在树旁半蹲着,嬉笑着自己的往事,细碎的记忆像走马灯似的闪过,他傻笑着,活十年对现在的他来说都是种奢求,谁能料想到在二十一世纪还有人能迷路被饿死。
“哈,张道陵祖师爷,我来找你了!”
巨大的饥饿感压迫着他的神经,此时,凌云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宽大的黑影,正对着他招手,凌云快要挺不住了,原来,青城山的无忧生活是那么美好,他后悔跑去神仙林,后悔在围栏上一睡不醒,后悔不听谢道长的话,可这有什么用呢,一切都晚了。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中,听到声悠扬的铃铛声传来。
“幻听...?”
凌云并没有理会,他自知时日无多就要死了,没有闲心去理会这不该出现的声音,但紧接着又是几声清脆的铃铛声,这声音越来越近很是逼真,使凌云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立刻绽出光芒,他没有多想,使出吃奶的劲站起身来,向音源寻去。
饿了一天半了,这次的他就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满怀希望,满脑子都是食物和水。
金黄的黄昏下,三个瘦弱的年轻人向凌云走来,他们两男一女,衣服破败不堪,他们三人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长得都一统的贼眉鼠眼,样貌很是不入流,令人奇怪的是这女人竟也长上了白胡子。
饿疯得凌云怎管这些,激动地说道:
“小道是青城山的张凌云,出山历练干粮没带够,可否借些粮食。”
那位较年长的男人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灰头土脸的少年,来回歪着脖子,半天不说话。
“嗯?”凌云也是纳闷,望着眼前这三个大救星不说话,深感无奈。
这时,那个女人走了出来,“啊啊啊!”了几声,用小拇指,指着自己的嘴巴来回摇头,随后又指了指刚才的男人的嘴,又是摇头。
刚见面就让人感到怪异,天就要黑了,两男一女往山里跑,难道说有什么猫腻不成,再说了,这女人竟然长白胡子,尤其是小拇指指人的动作,更让凌云感到惊愕,这三个人,怎么看也不像好东西。
凌云仔细打量了三个人好久,眼神定格到了女人腰间的麻布袋上,闻着酥油饼的香气,理性最终被现实所打败,保命要紧。
他同样用小拇指,向女人腰间指了指,随后又指向了自己的嘴巴,最后双手捂着发瘪的肚子,对女人挤出了个灿烂的微笑。
那女人点了点头,从麻布袋中取出了一个饼递给凌云。
凌云抢过饼,猛啃起来,不过这饼的滋味发酸到难以下咽,就像上次吃剩的隔夜饭一样,令人作呕,不过好在可以果腹,凌云还是充满感激,双手合十,鞠躬感谢。
没想到自己的手语十级,凌云满心窃喜,但一个饼明显不够,肚子又开始咕咕叫起来。
女人听到了咕咕声,拍了拍空空的袋子,面无表情地摇着头。
凌云轻叹口气,又是一个鞠躬,便要继续向山下走去。
忽然,一只微暖的手拉住了他,凌云愣住了,难道吃了饼还要给钱不成,可出门没带钱,他苦笑地回过身。
谁知那女子指向了山的上方,又指着凌云的肚子,点着脑袋。
哦,你是说山上还有饼?
想到自己走了一天,除了这三个活人谁都没看见,便无它方,只能跟着他们三个上山去看看,好歹不用饿死,虽然这三个人行为怪异了些,不过手竟然是热的,应该不会是鬼魂幻觉,或许真的是我多疑了吧。
凌云想到这,便跟着三个人上山去了,眼看天色渐晚,可那三个人仍旧没有加快脚步的意思,在凌云身后慢悠悠的,他们三人步子很轻,步伐很慢,每走一步都颤颤巍巍的,就像是刚学会走步的婴儿一样。
顶着黑,终于看到了一座木屋,这屋子建在半山腰,是由山上的怪木建成,房屋虽然外表显得破旧,但遮风挡雨应该不成问题,
屋旁是一片空地,空地上摆着一口锅,一堆焚烧过得木灰,凌云看着眼前这些更是怪异,索性不想了,一头扎进了屋子里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