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和年羹尧只在金陵呆了几天就去了扬州,好像有什么事情必须赶过去,唱晚提着篮子站在路边一手撑着伞,真讨厌,出门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就大雨倾盆了。
一辆马车“答答”的由远及近,大雨乱了唱晚的脸,她放下篮子,使劲的挥着得空的手臂:“停车停车!”风雨穿过油纸伞打湿了身上的头发衣服。
马车在面前停下,赶车的是个中年的男人:“你要做什么!”表情严肃恐怖。
唱晚被吓一跳,这个人好凶啊,但是想到自己的目的于是只好鼓起勇气怯弱弱的说了一句:“我想回城,可不可以搭你们的车啊?”
“是谁啊?”车帘在唱晚说话的时候被掀开,一个穿着白色镶金边的年轻男子探出头,细长的凤目微微上扬,白净的面皮上没有一丝的皱褶,好看的让人忘了目前糟糕的景况。
唱晚就这样傻呆呆的看着他,男子也是好脾气的任由她盯着,只是赶车的车夫有些不高兴了:“这位姑娘,你看什么呢,不知道这样盯着别人看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吗?”
唱晚终于移开了目光,脸有些燥热:“对不起。”她微微的朝后退了一步,这个大叔好凶,真害怕他脾气上来会用鞭子抽自己。
男子有些好笑,这江南的女子就是比北边的女子长的水灵:“你拦车做什么呢?”他好心的提醒,虽然这场雨在他眼里不算大,可是眼前的姑娘却湿了一片呢。
“我想回城,可不可以搭你们的车?”想到拦车的目的唱晚忙抬起头,车夫看了一眼男子,男子点点头,唱晚知道自己被允许了忙弯腰去提篮子:“谢谢,谢谢你们。”
车夫撇撇嘴,转过身,他们家少爷永远见不得女人吃苦,尤其是年轻漂亮的女人。
唱晚干脆收起伞,手脚并用的爬上车子,男子好心的伸出手将盛满莲蓬的竹篮提进去,唱晚将伞丢在外面,回头对着车夫的背影一笑:“谢谢你车夫大哥。”
当她打起车帘的时候吓了一跳,外表看起来很普通的马车里面竟然装饰的如此华丽,唱晚看了一眼那个又靠在车壁上休息的男子尴尬的笑笑:“我还在坐在外边吧。”
“你最好进来坐好。”男子眼未睁却慢慢的开了口:“难得本少爷发一次善心,你最好别惹本少爷不开心。”
唱晚咽了咽口水,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上了贼车,她戒备的盯着男子,慢慢的挪到他对面坐下嘟着嘴。
“你叫什么名字?”男子依旧没有睁开眼,表情慵懒的问道。
“唱晚”唱晚盘起腿,拿起一个莲蓬剥起来:“那么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她想起什么似的抬起眼睛看着男子一笑:“不,我应该问该怎么称呼您吧?”
男子勾了勾嘴角:“你可以称我为九爷。”他慢慢的睁开眼,凤目紧紧地盯着她,脸虽然在笑,可眼中却并未有任何的笑意:”真是个聪明的丫头。“
唱晚低下头拨开一颗碧绿的莲子:“你这样笑很丑的唉。”慢慢的将苦涩的莲心从莲子里剔除出来,她的动作很慢很小心,所以莲子还是很完整的。
九爷一愣,从来没人说过他丑,可心里却没有太大的愤怒,也许是听多了赞美之词,偶尔有那么一两句逆耳之言他还是能够接受的,但是只限于一两句,要是多了他课是要发飙的。
车厢里开始弥漫着一股莲子所特有的清香,九爷看着那个将头顶对着自己的丫头微微一笑:“你大老远跑到郊外就是为了这些莲子吗?小偷小姐。”
唱晚一愣,抬起头:“小偷小姐?”她将手心里还没有剥的莲子放到小茶几上,挪了挪屁屁坐好:“那个首先,我不叫小偷小姐,其次这些都只是些没人要的,最后,我也不是特意过去的,只是看到了所以···”
九爷看着唱晚就差没有吹胡子瞪眼了,他用手掩住自己上翘的嘴角,假意咳了一声:“咳,你那么激动不会是做贼心虚吧?”
“胡说八道!”唱晚拍了一下小茶几,桌上的茶水都溢出来不少:“唉,这个世界上说事情可是要讲究证据的唉,你再这样···我,我要生气了哦。”唱晚到最后都开始结巴了。
九爷好脾气的喝了口茶,润润喉:“真是可爱的丫头。”这么容易就生气,真的是天真烂漫啊,这金陵的女子果然是很有特色呢。
唱晚愤愤的瞪了他一眼,又拿起莲子剥了起来,九爷一边喝着茶一边打量她,十四五岁的模样,穿着汉人的服装,鹅黄色的衣服很衬她的皮肤,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唱晚剥了几颗抬头看了一眼九爷,伸出手,几颗小巧的莲子就这样静静的躺在她的手心里。
九爷一愣,端着茶碗的手微微一僵:“给我的?”长这么大好像还没有人像她这么做过呢,心里微微的有些震撼,一种莫名其妙的的情绪在心头萦绕。
“不吃拉倒”唱晚说着想要收回手,九爷一手放下茶碗一手迅速的握住唱晚的手腕不让她收回去,放下茶碗的手搬开她的掌心将那些个莲子一一拣出来。
唱晚想笑又想忍住,于是脸上出现了那种很奇怪的表情嘴角抽抽。
九爷将莲子一颗一颗的丢进嘴里,清新的香味甘甜的滋味在口腔中慢慢的扩散起来,心情开始很好起来,锐利的眼睛自然忽视不了那种不该用什么表情来形容的脸,于是故意冷着声音恐吓道:“笑什么。”
唱晚赶紧又拿起一个开始剥,小脸也迅速的板起脸:“什么笑什么?我才没有笑。”脸上却还残留着未来及散去的笑意。
九爷也从篮子里抽出一支修长的莲,忽然看见篮子下面有些明黄,心中一紧,忙拖过篮子将上面的莲蓬都抽了出来,想要弄清楚那抹黄到底是什么。
唱晚一愣:“你在找什么?”难道就那么喜欢她的莲蓬?
九爷的手停下来,那些黄色竟然是一些花的花瓣,薄薄的花瓣闪着丝绸一样的光彩。
“是美人蕉哦,很漂亮吧?”唱晚抱起膝盖,像个期待夸奖的孩子一样看着他:“就在荷塘的附近长的,觉得这个很好看就采了呢。”不过比起眼前这个人似乎美人蕉就有些黯然失色呢,唱晚暗暗的在心里补了一句。
九爷笑笑,好像有些勉强,又将那些大莲蓬放回去,没有解释自己神色大变的原因。
马车外忽然人声鼎沸起来,唱晚掀起车帘:“啊,到了!”她提起篮子就往外边冲:“我先走咯!”好像有些迫不及待一样,九爷有些失笑,自己就那么吓人?
他靠着车壁,看着雕刻精细的车顶,但笑不语。
“爷,那丫头的伞忘了拿了”车夫在帘子外问道,九爷看了一眼茶几上乱七八糟的的一堆杂物一笑:“就放着吧!”她忘记拿的,又何止那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