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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守望

古红是魂师,对于灵魂体很敏感,杨梅离她没多近就发现了。

“呀!真巧,那有一具尸体,这样杨梅就能出去了呢。哎,杨梅你怎么在这儿,快先去木屋。”她假装刚看到尸体,假装很开心,假装刚注意到杨梅。她放下装衣服的木桶跑过去,从水里捞起尸体。

杨梅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望着古红的背影,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以前就发现了,你也有女娲血脉,但很稀薄,所以我需要你的一滴精血。女娲的长老是以血为媒介把......”杨梅怕古红误会自己,给她解释着。

“行!”不等杨梅说完,古红盘坐下就开始从体内提炼。

如果说“魂”是驱动“体”的根本的话,那么精血便是连接“魂”和“体”的枢纽,提炼精血是一个十分危险的过程,轻则虚弱几天,重则吐血血尽而亡。这也是此时杨梅如此不安又痛心的原因。

一个时辰后,古红“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脸色苍白。

杨梅见状慌得不得了“古,古红!”她摸不着任何东西,只能看着古红自己振作起来。

“我没事,给,精血。”她艰难地挤出笑容,声音沙哑。

看着悬在半空中的鲜红色液滴,杨梅感到有些后悔。但已经走到这一步,只有继续完成才对得起古红。她让古红先去休息,嗖得一下来到大杨树前,手里比划着把精血融入杨树。解!之后又快速回到木屋,这时她才发现这竟是一具狼人的尸体。狼人也是人种,管不了那么多了。融!

“什么!?为什么进不去?”杨梅感到很意外,这狼人脖子被抹了一刀,以她的魂力完全可以修复。“难道那个长老还给我的灵魂加上了禁制?解开禁制也需要精血......”杨梅焦虑地看向躺在床上的古红,她现在是半昏迷状态。

古红微睁开眼,看到杨梅为难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么。她强撑起身子,让自己盘坐在床上。

“等等,你现在身子虚弱的狠,没个几十天不能起来。”

“你是不是还需要一滴精血?”古红现在说话都大喘气。

杨梅沉默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许久才憋出一句话说“我可以再等等的。”

“等不了,你已经等一年了,我都知道。”说完缓缓地结印又开始提炼,脸色惨白,明显比刚才更加痛苦。

提炼精血就是在撬开魂与体连接的枢纽,提炼时受灵魂力量影响的话必死无疑,因此杨梅只能干等着。她算半个女娲后人,以前多次击败强敌保护了村子,本以为自己能做到很多事。但现在,她让最重要的人身陷囹吾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不!古红,我不去了,哪都不去了。我就待在这,待在杨村,待在你身边,你快停下!别管特么的禁制了,杨树不再是我的载具,以后你去哪我都能跟着,你倒是听我说啊!”杨梅十分崩溃,无数次地去拥抱,却只有无数次地与她重叠,无数次地穿过她的身体。她现在多么痛恨自己没有一具能把古红搂在怀里的躯体。

又一个时辰过去,古红提炼完精血,血口一喷,把满屋子染红,直接晕死了过去。

“古红!”杨梅大喊一声,然而并没有得到回应。她赶紧解开禁制,寄宿进狼人体内。用尽她几百年来所积累的知识,探查古红的身体和灵魂状态,然后又去寻找药材。连续几天,都在为照顾古红忙碌着,由于狼人的身体不便出现在村里,杨梅的行动很是艰难。

第三天,古红终于醒了,但也只是能睁开眼睛,无法交流。杨梅一见,兴奋得手舞足蹈,而古红只看到一只狼人在为品尝美味的食物前做庆祝。狼人看出眼前这个人类眼里有鄙视的意味,于是闭上眼用魂力小心地构筑出念话通道,魂力输出也十分控制,生怕会影响到古红

“我是杨~梅啊。”

杨梅屏住呼吸,紧张地等了一会儿都没有得到回应,正准备转身去熬药,忽然收到了来自古红的魂念

“我是古~红啊。”古红虚弱到无法拥有表情,但眼里明显有了光。

杨梅顿时喜得眉开眼笑,伏在床头看着古红,笑得像个傻子。

“我床底下有颗魂形丹,你这狼头我可下不了嘴。”

“怎么,你还想吃我?”杨梅从床底下拿出一个盒子,起身时古红已经又昏睡过去了。她一收喜悦的神情,去做离开前能做的事。

第五天晚上,红梅再一次醒来,虽然还不能下床,但说说话,挥挥手总还是勉强可以,熟悉的狼人趴在床头。她伸手去摸了摸毛茸茸的头,没想到狼人直接醒来。

“你怎么没有吃魂形丹?”古红问。

“我害怕你前天那看陌生人的目光,所以我想当着你的面吃。”

“傻狼狗,你灵魂的形状我都看了十年了,只会感到厌烦好不好。”

狼人听了,取来盒子,一边吃下丹药一边靠近古红,几秒后,一张精致的脸蛋出现在古红面前“怎么样,厌烦吗?”此刻两张脸靠得无比接近,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古红脸上一红,摇摇头说“跟看灵魂体大不一样,女娲一脉的都这么美吗?”

“当然了,血脉远近的都很美,包括你。”话还没说完,就被古红亲了一口。

“你干嘛?我之前说有躯体之后一定抱抱你,可说可以亲。”

“我忍不住,你太好看了嘛。”

“不行,我要还击。”

.......

那一夜,烛光把她们的影子映在墙上,重叠又交错,她的影子偷偷亲了她的影子无数次。

第七天早上,杨梅留下一张纸条,默默地离开了。这一走,便是十年。

红娘就总这样一边回忆,一边守望。

“红娘,红娘。您怎么哭了?”

青梅的声音让古红回过神,她才发觉自己脸上已经满是泪珠。

“我没事。”

她抹掉眼泪,看了看竹马,又盯着青梅看好一会儿,从箱子里拿出一本书

“这里面记录了我在杨村的事,包括一些有关魂力的事,或详或细,你们自己揣摩,不懂的再问我。”她说完就走,似乎准备回河边洗衣服。

“等等大娘,你不是说有什么要我们去帮忙的么?”

被这么一问,红娘停住了脚步。她刚才只是为了让青梅竹马对自己放下戒心,才慌称有事想让她们做,但并没有细想具体要让她们做什么。她正想说什么,忽然感到有声波冲击灵魂罩。

“有人来了,你们不方便露面的,先躲起来。”青梅回戒指内,竹马则从窗户钻出去,直接蹲下。

几息后,就听到了一阵仓促的脚步声,之后门就被粗暴地推开“红娘!把我的衣服丢在河边不管就算了,躲这偷懒。狼来了,还不快去!”说话的那人正是在河边对竹马发火的晨娘斐晨。

古红一听,嗖的一下飞身出去。斐晨也走出去,假装在门外伸懒腰,实则在观察周边有没有人。一见四下无人,回身马上关了门。她在屋内转了转,说道

“出来吧,外乡人。古红之所以会把衣服落下不管跑回屋里,是因为你吧?”

“要不要进去?”青梅问。

“我怕我骂不过她。”

“骂什么,跟她讲道理啊。”

“我爸当了十几年律师,讲道理都讲不过我妈。”

“傻啊,那是你爸爱她让着她。”青梅没好气到。

就在她们讨论要不要进屋的时候,屋内又有了动静,原来晨娘并不确认竹马离开了没,只是小心地在诈话。她见屋内没人,自己说话也没人回答,一下子就暴露出了真面目。

“哇噢~,这就是阿红每天睡觉用的床吗?嗯~嗯,好香啊。”晨娘像个小女孩,双手合十闭上眼睛一脸陶醉。“这这这就是红红采药用的镰刀?太好看了吧。”

青梅竹马隔着木墙都能感受到斐晨的欢喜。但大气愣是不敢出一个。

“太劲爆了吧!这大娘不单是个死傲娇,还是个变态啊!惯犯,惯犯!必须告诉红娘,让她小心点。”青梅忍不住用魂念跟竹马吐槽。

“那现在还进不进去了?”

“进去个屁啊,要是被知道你听到了她的自言自语,会被灭口的。”

“那走?”

“走!哎别站.......”

“咚!”

“我去!”“哎呦!”

竹马和斐晨同时喊了一声,原来就在竹马站起来的时候,斐晨刚好探头向后院观望红娘种的植物。于是竹马的头就顶撞到晨娘的下巴。

“好你个女娃子,蹲这里埋伏我是吧?哈?果然不是个好人。走,和我去......等等,你刚才都听见什么了?!”晨娘眼神突然变得犀利,似乎下一秒就要动手杀人。

“竹马,快装聋!”青梅灵机一动。

“啊?您说什么?大娘啊,我耳朵不好,您大点儿声。”竹马照做。

斐晨一脸质疑地看着“她”,但转念一想,这孩子在河边被自己吼了也没个反应,不是聋子也是个傻子吧,而且胸这么大,应该不大有脑子。只能希望这傻孩子不乱说话了……对啊!就因为这是个傻子,勤劳的阿红才会丢下衣服不管带她回家,阿红真是善良呢。刚才真不该说她。

斐晨对古红的好感度又莫名提升了……

竹马被盯得鸡皮疙瘩,暗中吞了吞口水,装出又聋又傻的样子,生怕被识破并抹杀。

好在竹马快演不下去的时候,古红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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