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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仅存的尊严

李开欣坐上车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一个重要问题,忙给赵敏发了条微信:“糟了,我没带身份证,一会儿开房的话是不是没法办手续?”

很快,赵敏回到:“即使你带了也千万别用你的身份证,用他自己一个人的就行。”

李开欣刚放下手机正准备说话,那边赵敏又发了一条:“要是在车里做的话,一定记得窗子开点缝。”

“那不会进蚊子啊?”

“那总比一氧化碳中毒好,蚊子看你俩动着也下不去嘴只能干着急,就当你俩的啦啦队了。”

“懂了。”

陈牧中午已经从酒店订好了房间,那时他的计划是晚上吃饭表白,然后直接带她去酒店。但是现在计划全被打乱,看着正在发微信的李开欣,他想已经这么晚了应该是她男朋友催她了,尽快把人家送回去吧,免得她男朋友误会她。

他一加油门,于是车速瞬间提了上去,李开欣不留神被甩了一下。陈牧忙用右手想去护住她,但发现会碰到她胸部的时候连忙在座椅中间的位置放了下来,非常小心的说道:“对不起啊,刚才没控制好车速。”

李开欣说:“没事啊,咱去哪儿?”

“咱这不是去学校的路吗?“

“嗯,我刚才以为你走错了。”

李开欣心想我怎么问了句那么蠢的话,好像我比他还想一样;但听完陈牧的回答内心立刻失落无比。

她心想这是怎么情况啊,他难道就这样把我送回学校去?不行,我不能再拖下去了,于是她开始小心的想着对策。

从老王家烧烤到河东大学新校区有一段曲曲折折的乡间道路,两边全是浓密的树林,道路的两边没有路灯,全是黑漆漆一片,只有车的灯光给他们指引着道路。

李开欣柔声说:“哥,这路段我感觉很害怕。”同时左手往陈牧垂在座椅上的右手靠了过去,手背碰在陈牧的手背上。

陈牧内心在挣扎,这曾经是他多么期盼的时刻,他想紧紧握住她的手,告诉她自己有多么的爱她;但最后还是把手放到了方向盘上,尽可能平静的说道:“不用怕。我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永远都是安全的。我会把你毫发无损的送回学校。”

李开欣的内心无比沮丧,瘫了一样向右依靠在了靠背上,望着窗外黑漆漆的一切。她恨不能说出来:我渴望的是不安全!男人只有对没有兴趣的女人才会说出那样的话。难道我在你心里就这样一文不值吗?是嫌我胸小?还是嫌我带牙套?

陈牧把对李开欣的爱慕强行压了下去,他告诫自己,她面临着考研,不要让她陷入感情漩涡,不要因为自己的冲动害了她。

他想以后可能不会有机会见面了,看着周围死一般的黑夜忍不住嘱咐道:“这种路段你千万别晚上自己打车,如果是打车软件之类的你可能会不安全。如果万一遇到的图谋不轨的司机,你安全第一,假装顺从然后趁其不备下狠手一招置他于死地,正当防卫不用承担法律责任。不过你还是不要这么晚在校外打车。“

李开欣心想他明明是那么在乎我,也知道我没有男朋友,怎么就是不肯和我做点成年人应该做的事情?

她把晚上两人见面后发生的情景、说过的话仔细梳理了一遍,问题应该就是那杜蕾斯上。他刚才肯定是看到了,一个女孩子包里随身带着这个,他是不是误以为我是失足少女?到底该怎么和他解释这个事情?

不行,必须解释解释,不然会后悔一辈子。她颤微微地问道:“我结账的时候钱包里好像掉出东西了,你看到了吗?“

陈牧心想,要是直接说看到了她肯定会很尴尬,毕竟这是人家女孩子的隐私性问题。于是说:“没有啊,当时只看球了。怎么,丢东西了啊?用不用回去找找?”

她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是他那么说自己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随口说道:“算了算了,就是个发卡不值当得跑一趟。”

陈牧心想,这种暧昧持续下去对双方只怕都没有什么好处,自己必须做个了结。他狠了狠心,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在乎你吗?其实是因为你长得像我的初恋,我想可能是我太想她了。以后没什么事情不用联系,如果有事情一定告诉我,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

李开欣曾经以为心如刀绞这个成语非常夸张,但是此刻她却真真实实承受到了这种感觉。她尽量让自己别哭出声,必须维护自己仅存的一点尊严。

当到了学校门口的时候,陈牧把车停了下来。

李开欣对陈牧说道:“哥,你路上慢点哈。”说完未等陈牧开口,便快速扭过头向着校门口急匆匆走去,泪水如涌泉般再也止不住了。

陈牧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没有一滴眼泪,只是整颗心被挖走跟着她飘进了校园。这一刻他无法感受任何喜怒哀乐,只剩下一具麻木的躯壳,以至于倒车时后面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也丝毫没有感受到,车身调正以后便往市区驶去。

李开欣回到宿舍,空荡荡的宿舍只有她一个人,愈发觉得孤单。她把包往桌子上一扔,瘫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想着自己和陈牧认识以后的一幕一幕,尤其是对于两人以后的幻想,任凭泪水顺着眼角流个不停。

那一夜她不知道自己几点睡的,总之是很晚。因为第二天上午赵敏回宿舍的时候喊了她好几遍都没反应,最后还是把她给晃醒的。

看着两眼红肿的李开欣有气无力的坐起来,赵敏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我去,还真的累虚脱了啊!是不是5个都用了?真有他的!”

李开欣从包里取出那5枚杜蕾斯,冲着赵敏的脑袋扔了过去:“还5个,他连我5个手指头都没碰!”

赵敏吃惊了:“啊?原封不动就给送回来了啊?这是瞧不起咱还是咋地?感情不是都到位了吗?“

李开欣说:“我也不知道,我还是怀疑他看到了,但我问的时候他一直说没注意。 “

赵敏想了想,说:“不对,这里面有问题。你一个单身女生包里放这东西,他如果真在乎你肯定会问你。“

李开欣说:“还有啊,他昨晚才和我说在乎我是因为我长得像他的初恋。“

“难怪,第一次见你他就那么魂不守舍。不过我还是感觉有哪里不太对,我一时也想不通。”

“哎呀算了算了,我看还是顺其自然吧,可能他本来就是把我当个妹妹,没想往那方面去发展。”

“你还是赶紧去洗把脸敷敷眼吧!我还以为你是昨晚火太旺给烧的,谁知道你是想男人哭的,真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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