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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这也太可悲了吧

在封锁区内谷雷家中原先谷莫的房间中,孔岚已将谷雷妻子身上黑斑中的体液全部导出,并且已经涂上了祛疫药剂。

“明秋女士,再坚持一下,等药剂的效果结束后,你所感染的瘟疫就能被清除了。”

明秋躺在床上,因疼痛紧咬着牙时不时闷哼一声,手死死地抓着被单,就这样忍耐了一段时间后,灼烧感逐渐退去。她虚弱地向孔岚问道:“伯劳...小姐,昨天您给小莫治疗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熬过来的吗?”

“不不不,明秋女士,谷莫被照顾的很好,而且他在感染瘟疫之后,缓解药剂从没有断过,他的症状一直保持在刚感染瘟疫时的样子,所以用不着割开皮肉导出体液。把刚刚给你用的药剂抹在出现黑斑的皮肤上就行了。这东西只要不沾血,是不会有灼烧感的。”孔岚说道。

明秋松了口气,说道:“伯劳小姐,谢谢您救了我和小莫。”

“清除瘟疫本就是鸟嘴医生的职责。明秋女士你想谢我的话,就请在你离开封锁区后,好好活着,这便是对我表达谢意的最好方式。”孔岚说道。

明秋说道:“请您放心,我会的。”

“这样便好,明秋女士,你的治疗已经结束了,好好休息吧。”孔岚说完便从房间中走了出去。

“伯劳小姐,我老婆怎么样了,我能看看她么?”门外,谷雷已焦急得等候了半天,问道。

“已经完成治疗了,明秋女士现在需要休息。等到下午,谷队长你就可以接她离开封锁区了。”孔岚回答道。

“太好了,这几年终于熬出头了。”谷雷激动地说道:“伯劳小姐,您要的人我已经抽调齐了,就在外面。要我们做什么,请尽管吩咐。”

“谷队长,亚伦先生需要你和你的人把封锁区内的感染者都集中安置在一个地方,在安置好之后待在封锁区内巡逻,盯紧封锁区内所有的下水道入口。”说完这些,孔岚又问道:“谷雷队长,这些人都信得过吗,事关重大,可不能走漏了半点风声。”

“这您请放心,这些人都是从我南门弟兄里抽调的,他们在封锁区内都有亲人,不会有人泄露消息的。”谷雷说道。“不过伯劳小姐,若是将感染者都集中在一处,他们的病症可能会变得更严重的。”

“别担心,来之前我已经准备好了药剂。”孔岚指了指放在墙角的大箱子,说道:“谷队长,里面的缓解药剂和防疫药剂待会儿请你分给感染者和你的弟兄。等你们安置好感染者之后,我会前去治疗的。”

谷雷越听眼神越发明亮,说道:“伯劳小姐您放心,这封锁区没有谁能比我更熟。那些感染者,就安置在我家附近吧。这里的建筑还算完整,他们住着也舒服点儿,给我半天时间就好。”

“嗯,谷雷队长都由你安排吧。”孔岚说道。

事情交代清楚后,谷雷搬起墙角的箱子走出房子,孔岚在窗口看着他将箱子里的药剂取出,发给他的弟兄。在一阵欢呼声后,谷雷便带着他们前往封锁区内几处感染者的聚集地。

既然安置好感染者还需要半天时间,那待在封锁区也没有别的事情,孔岚准备带着艾希礼返回特兰的宅邸,可她刚走出门,却听见几声凄厉的狗叫声。孔岚脸色一变,她知道这是布鲁诺的叫声。

今早乘坐德明的马车来到封锁区时,艾希礼说过,布鲁诺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在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叫唤的,除非是在情况危机的时候。

寻着声音,孔岚很快便找到了艾希礼拴在侦查点楼下的布鲁诺。此刻布鲁诺变得异常凶狠,像发了疯似得拼命挣扎,想要摆脱自己脖子上的束缚。在见到孔岚的身影后,它带着满腔敌意向着孔岚狂吠不止。

孔岚被吓得后退几步,说道:“布鲁诺你冷静一点,我是你主人的搭档,今早咱们一起乘车到封锁区的呀。”

闻言,布鲁诺停止了对孔岚的嚎叫,但回过头又撕咬起拴在自己脖子上的绳子。见布鲁诺还未完全恢复理智,孔岚也不是太敢靠近,她将备用的钩爪发射器装在手臂上,然后又对布鲁诺说道:“布鲁诺你在这里等等,我去看看艾希礼怎么了。”说完她便将钩爪发射,朝着楼上滑去。

“这是...艾希礼的红石枪,她人呢?”孔岚刚上来,就看见艾希礼的红石枪遗落在这里。她将红石枪捡起来背在背上后,紧接着又仔细搜寻着楼顶留下的线索。

艾希礼似乎一直都蹲坐在屋脊处盯着自己的治疗室,但后来不知被什么人从背后袭击。从挣扎的痕迹上来看,艾希礼应该是被那人从背后锁住了脖子,被勒晕后,那人便将她掳走。

可是那人究竟是如何上来的?要知道这栋作为侦查点的小楼虽然不算太高,但四周都没什么可以攀爬的地方。就算是钩爪发射器,在勾住墙面时也会有轻微的声响。即便艾希礼没有察觉,楼下的布鲁诺也会听见的。可很明显,直到艾希礼被锁住脖子开始挣扎,布鲁诺才发现主人遇袭。

顺着痕迹孔岚查探过去。在另一侧的外墙上,遍布一字排开的四个小孔,从楼顶一直延伸至楼底。那人应该用的是某种锋利的手爪,刺入墙壁后攀上来的。既然在侦查点里并没有丝毫血迹,也就说明艾希礼并未受到太大的伤害。

虽然鸟嘴医生在搭档联系不上后需要立即撤离,可自己绝不能抛弃搭档。孔岚用钩爪滑回侦查点楼下,将背上的红石枪递到仍然在发狂的布鲁诺身前。布鲁诺嗅到了红石枪上自己主人的气味,凶恶的神情逐渐变得平静。

蹲下身将拴在布鲁诺脖子上的绳子解开,孔岚跟在跑开的布鲁诺身后,寻找这艾希礼的踪迹。

突然布鲁诺叫唤一声,然后向着前面一个排水口的位置飞奔而去,并且使劲扒拉着。

“布鲁诺,你找到你主人的踪迹了吗?”

“汪!”

孔岚仔细检查这个排水口周围,很快她便发现了问题。“这个入口处盖子上的斗篷标记没有与地面上的重合,看样子有人最近才打开过这里。”

“遭了。”孔岚面具下的脸变得煞白,梅洛的疫魔可就潜伏下水道的区域啊。而据自己刚刚的猜测绑架艾希礼的人,其目的应该是为了索要赎金或者胁迫黑曜石家族做出什么选择才对。

孔岚一时觉得压力徒增,艾希礼被带走前是没有受伤的,也就是说绑匪应该还没打算伤害艾希礼。布鲁诺已经察觉到艾希礼的气味,若是现在立刻去救援艾希礼,或许是能把她活着带出来的。

可这若是疫魔干的,艾希礼现在极有可能已经遇害。一旦自己跳了下去,那就没人能出去报信。而这下水道中的地形过于复杂,稍有不慎自己也会交代在里面。

下去救人还是寻求支援,到底该如何去选?

“汪!”见孔岚迟迟没有打开入口的通道,布鲁诺很不耐烦的凑上前去叫唤了一声,

这声惊叫让孔岚清醒了过来,她看着布鲁诺的眼睛,轻轻的摸了摸了它的脑袋。“我到底又在怕什么呢?走吧布鲁诺,咱们下去救她。”

说着她揭开下水道的入口,和布鲁诺一起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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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洛城集市附近的街道上,韩鱼水提着药草锤头丧气的从草尘药铺里走了出来,在取药的时候,他已经把药铺里的伙计都问了个遍,却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既然这样留在外边也没多大意思了,不过这个时候可不会有马车来接自己,而且护卫服和钩爪发射器在外面也用不上。看样子要去封锁区,还得靠自己的两条腿。

到了城西之后,因为四周都是废墟的缘故,路变得难走了许多,而四周弥漫的怨气与恶臭也让他愈发难受。硬着头皮在城西又走了一段时间,韩鱼水终于到了昨儿来过的木桥。

站在桥上他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封锁区的大门,现在只需要进去把药交给师父,再去和那位菜鸟小姐接头就行了。要是运气好,问到那两个小女巫的踪迹,那晚饭还是可以吃的丰盛一点的。

可这里的腥甜味儿浓的让他发疯,心里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悸动,总感觉若是再不做些什么,就有什么事情挽回不了了一样。从木桥上往下看了看,考虑片刻过后,他决定相信自己的感觉,从桥上跳了下去。

桥下原本是一条小河,供给着城西居民的用水。不过在三年前梅洛出现瘟疫,城西大部分区域被封锁之后,为了避免瘟疫在通过河流扩散,就断掉了这条河的水源。站在干涸的河床上,韩鱼水环顾四周,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不远处河堤上的一个排水口。

确定那股恼人的疫魔气息就是从这里涌出的,他便抓着边缘爬上去,然而一排锈迹斑斑的铁质栅栏却拦在他的身前,堵住了入口。他走上前去掰了掰栅栏,随即眉头一皱,说道:“倒霉,这下可进不去了。”

“算了,本来也不是时候,再不去封锁区找师父,我又得挨揍了。”韩鱼水有些不甘心,可现在也没有办法绕过这个铁栅栏,正欲离去,却在栏杆的间隙处发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东西。他蹲下身子,用手指捻起,然后放在鼻下嗅了嗅。

“嗯?是血,而且已经凝固很久了。还有这毛发挺眼熟的,我应该在那里见过的才对。”思索片刻后,韩鱼水想到了答案。“猫毛...菲莉希亚和维尔莉特,那两个小女巫!”

“她们不会感染瘟疫,疫魔应该不会将她们视为目标吧。或许...或许她们只是恰巧路过而已。”韩鱼水使劲摇了摇头,虽然并不希望维罗妮卡的两个姐妹出什么事情,但脑子里的这种想法也太天真了点。不过既然已经发现了她们的踪迹,那无论是死是活,自己总得找到她们才能回去交差。

韩鱼水从怀里掏出昨儿卡珊德拉给自己的紫色药剂,揭开瓶塞将其喝了个干净。“这化型药剂味道倒还不错。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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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我的头。”艾希礼醒过来后,只觉得头疼欲裂,正打算揉揉脑袋,却发现自己的手脚以及脖子和腰上都被人用皮革束带捆住了。她想起来自己原本待在侦查点等着和鱼水接头,可后来被人袭击晕了过去。了解自己的处境之后,她也顾不上头疼,喊道:“谁...是谁袭击的我?!”

周围一丝光亮都没有,她的喊声回荡在这寂静而又黑暗的空间中,没有得到丝毫回应。艾希礼害怕极了,她扭动着身体,想要挣断身上的束缚,好逃离这个诡异的地方。可她挣扎了好半天,身上的气力都用去大半,捆在她身上的东西也没有丝毫的松动。“见...见鬼,这里到底是哪儿?”

“头一次见放弃这么快的,连你这种意志力如此薄弱的小姑娘也收,斗篷已经没落到这种地步了么?”黑暗中,一个语气中带有不少嘲讽和失望的声音传到了艾希礼的耳里。

“放屁!我迟早会成为优秀的斗篷护卫的。就是你干的么,不知死活的家伙。我祖父可是黑曜石家族的族长!快把我放开!不然可有你好果子吃!”听见声音,艾希礼又挣扎起来,同时向那人骂道。

“小姑娘,希望你还有那个机会吧。另外还请把嘴巴放干净一点,虽然暂时还没有动你的打算,但你真的很没有教养。要是再用这样的语气,我也只能先拔掉你那条不安分的舌头了。”那人说道。

“你敢!崽种你动我一个试试,我们家族会把你撕成碎片的。”听着威胁自己的话语,艾希礼反而来了脾气,接着骂道。

“小姑娘,你的身份对我没有任何价值,别再试着激怒我了好么。这儿是我的工坊,我的作品虽然还未展出,但也需要有人欣赏,否则我灵感便会枯竭。”

说话间,那人将一盏小油灯点亮。艾希礼这才看见原来自己一直被捆在一张铁质的椅子上。而那人则面对这自己,站在几米远的地方。

“切,这破地方也配称作工坊?除了空间大点儿你这不是什么都没有嘛。你到底想给我看什么”艾希礼挑了挑眉毛,鄙夷地道:“你看看你,还说什么不在乎我的身份,那你把脸蒙上干什么,说到底还是害怕我们家族吧。”

“小姑娘,我的身份用不着在你面前隐藏。不过只有在带上它之后,我才能真正展示自我。”那人说道。“另外请恕我招待不周。不过你可以先欣赏一下我的作品。喏,就挂在上面。”

“嗯?你的作品?”艾希礼抬起头向上看了看,随即嫌弃地撇嘴说道:“就这?这些玩意儿你怎么有脸拿出让人看的,还欣赏呢?这里既不透风也不漏光还臭臭的,就算是做风干肉你好歹也换个地方吧。顺带一提,这玩意儿可太难吃了,我们家族就连仆人都没几个愿意吃这个的。”

“这TM不是风干肉!”艾希礼阴阳怪气的调调,终于激怒了那人。轻咳两声之后,他有些尴尬的说道。“抱歉,我有些失态,没想到你这小姑娘说话这么伤人。”

“这些作品可饱含着我的心血,仅仅是扒下他们的皮,就费了不少工夫。不过这一切都非常值得,直到现在我的耳边依然回荡着他们的嚎叫声。小姑娘,你应该再仔细看看。”说着,那人将手中的油灯举了起来。

“扒...扒皮?你...你在说什么呢?”艾希礼心里咯噔一下,顺着油灯中黯淡的火光,她终于看清那人所谓的作品究竟是什么东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艾希礼惊恐地喊道。

“嗯~每到这一刻,我的灵感就会不停涌现~”那人闭着眼,深吸一口气。再度睁开眼时,他的眼中已经充满了一种病态的享受,愉悦地说道:“小姑娘,我再带你去看看我别的作品。”

“你...你离我远点,别过来。”艾希礼已经被吓得冷汗直流,恐惧不断侵蚀着她仅存的气力,连视线也变得越来越模糊。见那人提着灯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她只能一边挣扎一边死死地盯着前面的火光......

“走吧,小姑娘。”那人走到艾希礼身后,俯下身子对她耳语道。见艾希礼没有动静,那人用手摇了摇她耷拉着的脑袋,依然没有任何回应。“这就吓晕了?不是说要成为优秀的斗篷护卫么,这也太可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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