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宿后的脑壳子,昏沉的厉害。草草的冲过凉之后,迷离的意识逐渐清明。有那么一刻我突然觉得,我载在贺灿身上不是七年而是短短七天。
我笑弹了一下不争气的大脑,自嘲道:“怎么回事啊,小老弟。以后你的自动切换模式要改了。”
我从来不是伤春悲秋之人,只不过亲自经历了一会,尝下了苦果,也有了几分自怜的心境。
习惯这种东西阿,真是害人不浅。它存放在你的潜意识之中,让你做出最下意识的反应。它理所应当,尴尬的也只有你本人。
就好比现在,时间是我醉宿清醒后,地点是贺灿常去的咖啡馆,人物情节是我遇到了贺灿。本来就是醉宿后想喝杯咖啡清醒一下的脑子,突然抽抽的疼。
只不过是我再也没有往常般的主动,也没有露出在家练习过无数次的笑容,也没有那句轻声的:“好巧。”
我现在分外的僵硬,也相信贺灿看出来了我的唯恐避之不及。
我也不知道要挤出什么表情来掩饰尴尬,这次的交锋仅有十几秒钟,但我的内心比往常更加澎湃。
互联网上的一个段子,更加能形容我现在的心境。尴尬的我能用脚趾抠出一栋三室一厅。
沉默是由贺灿打破的,他说“苏繁,一起喝一杯吧。”了了一句话,在我耳中如平地惊雷,难以置信。
我突然又不知所措起来了,如临大敌。我觉得我最近的生活比过山车还要刺激。
若是之前我未曾死心,贺灿要这样对我说一句,杀人放火抢劫银行我都敢一头扎进去陪他干。
但是如今,我怀疑的看了他一眼,无喜无悲的一张脸,干干净净。脸上也没有明明白白写着阴谋二字,但我总觉得接下来的他会说出奇奇怪怪的话。惊起我心房涟漪,他又悄然退场。可是苏繁他不是一向如此吗?
我正在胡思乱想之中,贺灿叹了一口气,还是那个语调:“我想和你聊聊许佳周。”
意料之中,但是如此坦然,我觉得这像极了一个叫做贺灿上演的苦情戏码。
“嗯,好。”简单的几个发音,稳而不颤,我都佩服我自己。我一直在说,可以啊苏繁,拿出你姐就是女王的气质。
我小小的嘬了一口黑咖啡,提神醒脑的劲从口腔直接上升到天灵盖。我就这样一口有一口没的嘬着我的咖啡,看着拧着眉头组织语言的贺灿。
我觉得我洞悉了他所有的内心活动,明白他的欲言又止。
可他说的是:“苏繁,告诉我吧。”里面有乞求,有颤音,还有像我曾经爱贺灿一样的卑微。
他没说他有多爱多爱许佳周,他尊重她的结果,求的也只是一个明白。他没有勇气质问许佳周,却在我面前揭开了血淋淋的伤疤。贺灿啊,你真是把我拿捏的死死的。
贺灿他用最软的刀子,给了我狠狠的一刀。让我溃不成军。
眼睛好酸好酸啊,苏繁你可真没出息,还没开始交锋几个回合,你就溃不成军了。你这泪出现的真不是时候,狼狈极了。就像这七年里的你自己,不堪一击。
我不想兜什么圈子了,扯过了桌面的餐巾纸,狠狠的擦了眼泪。也按下去了暗涌的情绪。
再次抬眼看贺灿时,我一脸平静。抵在口中的话语脱口而出:“贺灿,你应该知道我喜欢你吧。”说完之后,我觉得如负释重。仿佛把这场难捱的暗恋一吐为快。
但我更明白另一个道理,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心平气和的和贺灿交流了。
“苏繁,对不起。”
嘿,苏繁你可真是个呆子。你问一个满心满眼都是许佳周的男孩,还奢求什么答案呢。
“贺灿,这是最后一次了。”这是一个叫做苏繁的傻子,最后一次帮你关于许佳周的事。
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许佳周的故事简化之后变的极为普通。其中的曲折心路,我描绘不出半分
我猛灌了一口凉透的咖啡,就着我青春最后的残影,开始讲起了许佳周的故事。
我忘记了我怎么把冷掉的咖啡喝完了,也忘记了什么时候离开的那个咖啡馆。我只知道因为白天那杯咖啡的缘故,半夜的我格外的有精神。
恰逢初秋,我现在脑袋里不仅仅有如何学着林妹妹去葬花,还有新生开学上的贺灿和许佳周。
这可是真巧啊,又是一年秋。是我心中花开时,也是花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