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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独角戏

我与贺灿第一次相识,远比贺灿遇见许佳周早的早。并非青梅竹马的戏码,而是我一厢情愿的追逐。

以至于后来,爱情里不分先来后到,这句话我理解的淋漓尽致。它是暗恋,是青春,是少女的悸动。

不甚浪漫的高中三年,只有别人口中金童玉女的登对。是让我觉得我离他最近的时候,够我欢喜了三年。

而这个叫做贺灿的男孩,一直与我保持着恰好的距离。以至于每次想翻越朋友那道线的时候,都鼓不足勇气。

我一直以为贺灿是捂不热的,总觉得他生性如此,家风所至,他才如此清冷。

后来明白很多道理的我才明白,什么叫做对人不对事。贺灿是我生活中最大的磨难,所以神赐他一劫,让他遇见了许佳周。

认识许佳周后 ,贺灿身上所有的孤冷自动分崩离析。我看到了他的鲜活,他的青涩,我甚至看到了他的笨拙。又亲眼见到他眼中光的暗淡

原来啊,无论多么老成的男孩子遇到了心之所往,都是一般模样。

如此鲜活的贺灿也随着许佳周的了无音讯埋葬,又冰封到之前的状态。又被一纸红色请柬,乱了手脚。

我甚至怀疑许佳周是贺灿波澜不惊生活里的惊涛骇浪,闹起一场大风浪,归去又止于平静。

但我曾清楚的通过那双澄亮的眼,看到了她对贺灿的动容,也只是一瞬,后来又被更大的情绪吞噬下去。

许佳周清冷的声音很好听,但她说出来的话让我不懂。她说:“苏繁,我打骨子里充斥的都是自卑。”这句话我记得清清楚楚,但我不明白和情爱又有什么关系。

我见过无数面她的明媚,和她对生活的热爱。她美好的可以把负面情绪驱离,自卑像是给我开的极大的玩笑。

直到等到了她的婚礼,来的不仅有我,还有贺灿。甚至我如愿的当上了我的伴娘。可惜的是,并没有抢到捧花。

我亲眼看着我曾经最大的情敌亦是最好的朋友,走上了婚姻的殿堂。这时的许佳周,难得多了几分小女人的娇羞。

我仔细看了看新郎,仔细的把看台下的人都搞得很紧张。我不管他们怎么想,抢婚也罢,怎样都行。

我瞪大了双眼一直在看,直到我觉得眼挺酸的,眨巴眨巴了眼,不好意思的超大家咧开了个巨大的笑容。扭头去了趟洗手间,我知道我的笑容一定丑爆了,红的眼眶也一定很莫名其妙。

到了洗手间,我问镜子里丑爆的自己:“苏繁,你还在贪图什么呢。”我洗了把脸,把眼泪用水和住,我突然觉得很难受,咧开嘴又哭了起来。

那是我的意难平啊,青春里的遗憾,最后也没有和他心爱的姑娘在一起。

我觉得新郎一点也不帅,一点也没有贺灿帅。但是许佳周是怎么说的呢:"苏繁,他能治愈我。”

我觉得我不懂,甚至觉得不懂许佳周,我只是觉得这场婚礼把每个人都搞得晕头转向的。它彻底摧毁了我的心里防线,也给了贺灿最后一击。

爱情这种神奇的玩意,真是奇奇怪怪,把人搞得头大。许佳周也好,贺灿也罢,我也是,都不过不是对方的心之所向。

许佳周的婚宴,热闹极了。是她最爱的蓝色主题,有每个女孩都喜欢的梦幻婚纱。我突然觉得这里的灯光好刺眼,都使我出现了幻觉。

层层叠叠的人群中,我看到了贺灿的那张脸,我突然有点不太能认清他。胡子拉碴,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我突然发现,我对他也没有记忆中那么执着。好像我爱的永远都是我记忆中的他。

兜兜转转我把贺灿埋葬在了我的17岁,带着最好的懵懂和最初的爱意。我对自己说:“苏繁,没什么的。八年而已,你值得被别人爱。”突然觉得鼻头更酸了,那怎么会只是八年啊!

它耗尽了我的孤勇和热血,使我忘记了被爱,爱人的能力也被吞噬。八年的满心满眼,使我容不下除贺灿之外的人,忽略了许多身边的事和人。

我也为我的一意孤行付出了代价,错了许多事和人,活的越来越不快乐。

突然觉得这个婚宴太嘈杂,无师自通的明白太多道理后,发现了自己的无力。

我明白我这次撞到了南墙,去掉了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光环,我看贺灿心如止水。再也没有十七岁时的满心满眼。

我与贺灿现在也算是同病相怜,他爱而不得,我幡然醒悟。

我想贺灿现在一定恨死了那个新郎,娶到了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我隔着人群又瞄了贺灿一眼,这一眼我看了很久,从我的二十五岁望到了十七岁。

那时高一新生优秀代表讲话上,我落他半步位。稍稍侧目,少年清冷的气质和精致的长相便在我心中驻扎了好多年。

而如今我不在他身后追逐,也大彻大悟。我爱的那个少年永远埋葬在了我的十七岁,那些爱意和过往都在今天一并尘封吧。

婚宴结束后,我回到了我的公寓。脱下了那件紧的要死的伴娘服,手机嗡的一震,才彻底让我清醒。

是许佳周发来的短信,很长很长,我看完之后开了瓶红酒,大声嚷了一句:“老天,还好你开眼。”总算善待了许佳周一次,至于贺灿,就算在我苏繁上辈子身上,这辈子就当把孽还清了。

许佳周的短信,离奇的像个故事。从中我笃定她曾经对贺灿动过心,但我肯定不会对贺灿说,全当一报还一报了。

结尾她说的很唯美,高山仰止这是我当时对贺灿的态度,正如你一般。苏繁聪明如你,一定要帮我保守好这个秘密,我现在正在赤诚的热爱生活。人世山河烂漫,统统都与你我有关。

喝酒上头的我,读着这封短信,摇摇晃晃分外迷离。朦胧间,我仿佛看到了好多个许佳周,但都不抵初识的她。

我突然想起她在婚礼上大大方方的笑容,模模糊糊和大一的她重影。我笑骂到她:“嘿,小妞。怎么就你没变呢。”

怎么可能呢,时间的洗礼下,每个人都在成长。而那些原地不动等你的,只有记忆。这种美好的东西,我们称之为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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