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江锦西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到自己的小院,而是趁着林沁休息,一人来到了他们清云山的藏书阁,打算找一些有关魔族的书籍,但愿能在林沁觉醒之前派上什么用处。
可惜,还没等她做好准备,自家小徒弟就先出了问题。
这天,江锦西还在山中的藏书阁百无聊赖地翻找着书籍,却没成想竟然在藏书阁中看到了自家小徒弟,似乎正在和其他峰的弟子争辩着什么。
她靠在阁楼的窗户前,静静地看着几人。
在门派之中,弟子们之间偶尔发生个小打小闹其实并不算什么稀奇事,就算是江锦西,刚刚入门的时候,几个师兄师姐也整天闲着没事找她切磋功夫,不过后来那些人因为在她手里败过,为了保全自己的面子,也就很少过来了。
此时看着自家徒弟与别人争论,不禁生了一种怀念之感。
但相对于江锦西在这边的怀念,林沁那里却吵得鸡飞狗跳,三人倒没有红脸,只是眉眼之间,都染上了一抹怒色。
“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兔崽子,竟入了师祖的眼,能留在这清云山修炼,哼!”一个弟子抱着手臂,没好气地冲着林沁说道。
那时侯,林沁入门的事江锦西并未告诉几个人,就连平日里关系不错的师姐,也并不知道江锦西何时竟然有了一个徒弟。
毕竟也并不想将人在身边留太久,也就没有大肆宣扬的打算。
不过现在看来,江锦西倒是有些庆幸那时没有到处乱说,不然林沁的身份,只怕是瞒不了多久,万一真到了某天,她魔族的血脉觉醒,江锦西也不能保证自己就一定能护住这个徒弟。
“那可不是,你说她师父会不会就是玲珑峰上的那位?哎,我听我师父可说了,那位就是一个无法修炼的废物,当初可是求着师祖才进来的......”
本来两人还只是针对她有些莫名其妙的牢骚,林沁是个从磨难中长出来的孩子,也不在意他们怎么说自己,可是后来,两人言语攻击的对象却渐渐跑了偏,变成了将林沁的师父,这就让她有些愤怒了。
只见这丫头双手不觉攥紧了,一双黑眸直直地盯着那出言不逊的弟子,眼中却闪过一抹猩红:“你说什么!”
“我说啊,玲珑峰上那位,整天躲在山上也不出来,就是个废物,要不是得了师祖垂怜,肯让她加入清云山修炼,此时还不知道在那个角落......”
不过,还没等他将这句话说完,便见林沁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木剑,剑刃带着寒光径直就朝着那两名弟子刺去。
在那剑芒之中,因为主人的愤怒还泛着微微的红光,若是仔细看去,还能在那红光之中看出几道似有若无的黑气,如黑蛇一般缠绕在她的木剑上。
一直待在二楼看热闹的江锦西此时心中一惊,她因为离得远了些,并没有听清三人到底在争论些什么,就算能听清,这时也只顾得在书中查找资料,没空去关心那些个弟子如何。
她还是觉得林沁是个心里有数的人。
可惜,她到底是低估了自己在林沁心中的地位,只见林沁还没等那弟子说完,便举起自己手中木剑,淡淡的魔气伴着凌冽剑气便朝着那弟子砍去。
却在将要触及两人的一瞬,被一柄银剑挡住了。
江锦西手中长剑一挥,瞬间将林沁的剑气与因为愤怒而溢出来的魔气给击散了,没让那两个弟子察觉到奇怪。
此时,那两位弟子也被林沁这剑气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女弟子竟有这般厉害的气势,一时吃了一惊。
等这两人反应过来,才发现,一个模样清丽的女子挡在他们身前,替他们化去了那个弟子的剑气,又护在他们身前。
“还不快走?!”江锦西没有看自己身后的二人,但还是仁尽义至地将两人清了场。
那二人不知这突然出现的女子到底是何许人也,被她一声呵斥唤回了魂之后,又看了一眼那个刚刚的弟子,还是结伴赶紧离开了。
只剩下江锦西师徒二人。
“师、师父?!”林沁吃了一惊,映着江锦西身影的黑瞳之中满是疑惑,不知道她为何突然会出现在这里,还阻止自己对那二人的教训。
“跟我回山,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出玲珑峰半步!”她没有回答对方的话,只扮做严肃的模样说到,说完,便将手中长剑收回,与林沁错身而过,径直朝着玲珑峰的方向走去。
其实江锦西那时的打算。不过是希望将林沁暂时安顿在玲珑峰,这边是山主拨给她的一方净土,本来就是放她静心养伤的,平时也少有人来,正适合藏人。
不过,她虽是这么想的,但总结前后两世,江锦西搜肠刮肚,也没有找到一点教育别人当老师的经验,再加上她那时本就因为林沁魔族的事上火,语气中不禁伴了些其他的情绪。
林沁愣了一瞬,反应过来江锦西刚刚说了什么之后,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师父的背影,心里一瞬间却不知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心中好似有一道无名之火,烧得她满心烦躁。
那一瞬间,她血液中属于魔族的那部分仿佛苏醒了一般,嗜杀的血气顺着血流便冲上了上来。
她眸中血色突然大涨,顿时失了控。
江锦西眸色一凝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只手掐住了脖子,她一双手掰着林沁的胳膊,将她那手给掰了下来。
再一转身,又与那鲜红的眸子对上了。
糟了!
江锦西心里警铃大响,不能让她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否则一定会引来其他人,到时对于林沁的处置,就不是她一人说的算了。
想到这里,江锦神色一凝,也顾不得林沁此时到底是个什么状态了,伸手便在她后脑处砍了一手刀,直接将人砍晕过去,带着人回了玲珑峰。
等到这二人走后,一邋里邋遢的老头刚好摇着蒲扇,晃晃悠悠地走来了,他一边仰头喝了口葫芦里的酒,一边摇着蒲扇,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看了眼玲珑峰的方向。
“呦呵,又发生什么好玩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