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大诗人杜甫曾在《晨雨》一诗中云:
小雨晨光内,初来夜小闻。
雾交才洒地,风逆旋随云。
暂起柴荆色,轻沾鸟兽群。
麝香山一半,亭午未全分。
真是好诗!与现景异曲同工之妙!这三两天来,却都是多雨,今天才小了几分。在雨中,远处的高山似有似无,若隐若现;王晤也随着师傅陆铁杖每天上山 劈柴,采草药。
今天又是早晨时分,王晤像以往随陆铁杖上山。今天,王晤终于忍不住要问了,“师傅,这山中还会有还魂草吗?”自打白夜去世后,陆铁杖上山更勤劳了。王晤心中明白为何,陆铁杖在一堆草根前蹲身寻找。听罢此话,他不停摸索的手忽然停住了,他缓缓站起,叹了口气,语气沉重起来:“有,但不多,那草吸收日月精华,数百年才会诞生一次。”王晤问:“那么我们这座山会有吗?”陆铁杖环视一圈,道:“此山不小,或许有,要是没有…”陆铁杖从衣服里拿出一本破旧不堪的,还泛泛发黄,没有书名的书来。“那是何物?”王晤问道。
“不是别的,是为师的家传药书。不知道已经传承了几百年了。”
王晤亦站起身来,慌忙问:“里面可有对还魂草的记载?”
陆铁杖淡然一笑,“有,但也只是几句杂言,却无详细记载。看来我的父祖辈,也未曾找到过那还魂草。”陆铁杖将几株草药放置入筐中,“兴许,根本没有这种草药。”
“那怎么行!白夜难道永远都救不回来了吗?”王晤有些慌了。
“但,我信一定会有的。”陆铁杖看了一眼刚采的办筐草药,“信则有,不信则无。吾亦信!”陆铁杖爽朗大笑,“下山!”
王晤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此山上度过,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三个春秋,后院的草药也堆积如山,却不曾有那还魂草,也不曾练出那还魂草!
夏去秋来,这一年,又快到了尽头了。而这山中,是那么孤寂,秋风来,又是那么凄凉!
秋风扫落叶,而你,却不曾在!
在一个遥远的地方,一个陌生的城镇,还是秋天,还是那年……
一支饱蘸浓墨的毛笔,在洁白而神圣的数张纸上,写出苍劲而又有力的两个大字——“请帖”。江湖,是一个奇特的地方,是武林圣地。但,更是残忍与竞争之地。失败者就沦落为乞丐。胜者,将称霸武林,得到万方景仰。而谁是最强的人,都在武林争霸当中,十年一次的,武林大赛!
数只白鸽脚中的竹筒被陆续塞上了一封卷起来的请帖。一声令下,白鸽们扑起翅膀,分道扬镳。一位年近古稀的白发老者,捋着胡子,看着这些信鸽们,淡淡的笑了笑。
”师傅!今天天却晴了!”王晤起床后,阳光如同七月般阳光温暖,便对陆铁杖大叫着。
“是呀,前几月中,五天便有三天下雨,或多或少。而今日,就如脱胎换骨般灿烂。”陆铁杖笑着,享受着阳光的沐浴。
忽然,一抹白色从天而降,直窜到陆铁杖的肩上!“师傅,小心!”王晤大叫一声,一拳向陆铁杖的左肩击去。陆铁杖左手握住他的拳头,悬在空中,面带怒色,“别闹!”
王晤定睛一看,原来是只白鸽。那信鸽受了惊吓,扑起翅膀正飞在半空中。
“噢,师傅。我还以为有什么妖怪要攻击你呢。”王晤低下头,不免有些自责。
“呵呵!”陆铁杖转过身来,“你,一定要看清楚,是敌是友。敌,就会有敌人的气息。而友,则全是友善之气!”
“徒儿知错,师傅”王晤缓缓抬起头,“不过这只信鸽给您带来什么信呢?”
“哈哈哈…”陆铁杖笑了起来,“王晤啊,这信,可不是给我的。”
“那…”王晤道,“莫非是给我不成?”
“正是!”陆铁杖一脸笑意,那白鸽也平静下来,又停在了陆铁杖的左肩头上。说罢,他便小心翼翼地从竹筒中取出一张卷起来的白纸。展开白纸,只见正面写着两个大字:请帖。
“请帖,给我的?”王晤更加疑惑。
“嗯,给你看看。”陆铁杖拍了拍王晤的肩膀,“果然,十年了,十年了,又来了!”
“什么?什么十年?”
“你自己读便可。”
陆铁杖将请帖交至王晤的手中。王晤大惑不解地看了看陆铁杖,又看了看用毛笔写的两个苍劲的大字。王晤将请帖翻过来,只见:十年之争霸,武林之盟主,今将举行,望次年二月可到,恒顺镇,我自引汝。
“师傅,怎么能说是给我的,我才不去?”王晤反问道。
“我为何去?他说了,只教一个去。况且“我自引汝”就已经调侃我已战两次,所以此信之目的就是看后生之秀。”
“但,师傅,你的武功应该胜过我。”
“闲言莫语,我收拾行李,你去也罢。”陆铁杖转身回到茅草房。
“等等”
“何事?”
“吾似无行李,有什么好东西要收拾?”
陆铁杖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道:“我送了一些草药予你。我常年隐居在山中,山中亦无人家,也无银两。这些草药都比较名贵,你可以拿来去卖钱,不然城镇里到处用钱。”
“师傅!”王晤又叫住像进房的陆铁杖,“谢师傅,但这些草药太贵,我怎好意思拿。那确实是你费尽力气,甚至在悬崖上采摘的。说不定,那些药草,一山只有一个…”王晤低下了头,“草药,我不能接。”
“必须接。”陆铁杖严肃起来,“无钱,你就住不了客栈!你便处处行事不便”
“我……”
“拿着。”陆铁杖将草药置于一个筐子中 递给王晤。
“那就谢谢师傅了。”王晤十分感激。
“记住,一路向东,中途应翻过七座山,一十二条河。山河交错,道路崎岖,但无妖魔鬼怪,多保重便是了。”陆铁杖交代道。
“吾明白。”
陆铁杖叹了口气,“从这里到恒顺镇,怎么也有数百里,你要速行。”
“吾知道。”王晤看着东方,“吾即日启程。”
“如此甚好。”陆铁杖将信交到王晤的手中,信鸽“欧、欧”地唤作了两声。陆铁杖回到了他的书房,用细墨在宣纸上写下:
王晤。
罢了,他将宣纸卷成一团,塞入竹筒,抚摸了一下信鸽的精致小巧的头。
“欧,欧——”
东方,一抹白影愈来愈小,最终消失在人们的视野。
今晚,月又是那么圆,那么皎洁。月无声地带给人温馨,与和谐。
一张木桌被抬到草地上,几大罐酒摆在桌上。这几罐酒,是陆铁杖用草药炮制七七四十九天而成。平常,他也是舍不得把它们摆在桌子上。陆铁杖搬了两条木凳,一条自己坐,另一条给王晤坐。他欣赏着满月,打开两罐酒,嗅一嗅美酒的清香。
王晤接过那一罐酒,只嗅一嗅,便大声道:“好酒!”
二人举罐便喝,王晤将美酒从空中倒入口中,悬与空中之酒,与月光相称,似个瀑布般美丽。陆铁杖仰起头来,望着那轮月亮,不住地大口喝酒。
“王晤明日就要启程。你要记得取得名字啊!”陆铁杖两只眼半眯着,似睁似闭,口中还散发着那美酒的香气。
“好,师傅,我,我一定获得。”王晤也是醉的不成样子,他索性大敞胸口,大口喝下这酒来。
是夜,二人酩酊大醉。
但殊不知,离别之意涌上心头,眼角,始终在月光下照耀地发出晶莹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