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真正定义是什么?谁也说不清楚,站着这片熟悉的土地上,季泽还真不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大家先停一下手里的活,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呢,是新来的会计和管工,大家以后领钱就来找他了。”余大山笑着说
下面的人都在看着自己,季泽的脸开始发红,气氛有些尴尬,“我叫季……肖楚,以后就劳烦各位多多关照了。”
“这管工还挺年轻的,长得还挺俊,要不给你家二妞说说”下面几个中年妇女讨论着
另一个妇女扭过头“得了吧,人家这么年轻就来干主管,看的上咱们?好好干活吧。”那人听这样说,也不在说什么了。
厂子的名嘴却开口了“小肖主管,今年多大啊,有对象没”
“今年刚满20,还没对象呢。”季泽眯起眼睛说。
“你跟咱们老板是什么关系啊,以后得靠你多照顾了。”
“大山哥啊,我俩是兄弟,这个好说好说。”
张小寒瞪大眼睛 丝毫不管周围人的眼光,说“要不俺把俺闺女说给你,可俊了,今年才19。”
季泽笑着缓缓的摇摇头“张姐,不用了有喜欢的人了。大家别再问了,好好的干手里的活吧。”说罢季泽回到了办公室,门口的余大山不知什么时候走了。
不过这活也太轻快了,就是监督这里的人工作,以及记好厂子的收入和支出,登记下工人每天的工作时间。每个月余大山开出了100块的工资。
时间也算安逸,没有什么糟糕的事发生,寻找父母的事丝毫没有头绪,一天天平平无奇。
这天下午,余大山带着几个男人走进生产车间“龙华,今天下午你先替肖楚一天,给你记两天工资,肖楚,哥带你出去耍耍。”
季泽点点头,跟着余大山走了出去。
“坐这”余大山拍了拍自己的摩托车后座
“肖楚,我记得你是个大学生吧,我最近整了个歌舞厅,还没起名字呢,你给想一个?”余大山开着车。
“那就叫云梦泽吧,我觉得挺好听的”
“这个好这个好,还是你大学生起的好”
谈话间就到了所谓的云梦泽,好没有开张,但里面的酒水舞女都准备好了。
“来来来,叫楚哥!”余大山一抬手,示意舞女过来。
七八个陪酒女过来为住了季泽“楚哥好,楚哥今天喝点什么,玩点什么啊?”
几个人将季泽按在沙发上,愈演愈烈。“大哥我不太喜欢这样,你们先起开。”季泽看向余大山,又看向这几个女人。
“楚哥这是第一次来嘛~~,多来几次就好了”
“对对对,多来几次就好了。你不是大学生n吗,以后服纱厂你不用管了,这些天你干的挺好,这个歌舞厅就交给你了。”余大山又招招手,一名精致的女人过来了。
“那,谢谢大哥了”
“楚哥,我叫林青呢,以后多照顾哦,来,喝酒。”
季泽接过林青的酒,看向朝余大山走的女人。
“这是你嫂子,别看了。白栀,你嫂子,这是我兄弟,肖楚。”
白栀!季泽害怕听错,只是自己母亲的名字!季泽瞪大了眼,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他不太敢确定,这个人是自己的母亲。
“大概是重名吧,或许过不了几天他们就会分手了。”季泽安慰自己。
白栀看向季泽,点点头,像是你好的意思。
“嫂子好,我叫肖楚。”季泽不敢多看向他,生怕自己的异常被余大山发现。
“你也好,看样子你比大山小很多啊,今年多大了。”
“今年刚刚20岁,也是今年刚到这里。”
白栀躺在余大山的怀里,笑着说:“我听你大山哥经常说起你,他说你能干,聪明,还踏实,你可别跟他学坏了啊。
余大山的笑声又响彻了起来:“哪有,跟我能学坏吗,人家肖楚可是一个大学生,不和咱一样。”
肖楚依靠着沙发,静静的看着余大山和白栀暧昧的行为,这应该是,自己第一次和自己的母亲说话,尽管他不太相信眼前这个风流的女人就是自己的母亲,可白栀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在告诉自己,她就是。
一旁的林青似乎察觉到了季泽的行为“楚哥,喝酒啊,是不是想起不开心的事了?我们几个陪着你呢,喝酒喝酒。”
“对,喝酒,你就少喝点了,身体不行。”余大山没有抬头,一直关照着自己怀里的白栀。
我的母亲,不应该是这样的。
“可你知道吗?你连她的样子都没见过,何谈这样?”是心里的声音。
那这就是母亲呢?季泽有点接受不了,在那个保守的90年代,自己的母亲就是这样的女人,确实这是个残酷的现实。
“那个我身体有点不太舒服,先回去了。”季泽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云梦泽。
“那,咱们喝。”余大山示意其他的几个兄弟喝酒。
走出去后 ,季泽找了个小店,买了几瓶酒,走在回去的路上。他已经记不起父亲是在哪个镇哪个村了。
昏黄的夕阳照在自己身上,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又不知道是什么心情想说些什么。
“楚哥,”
季泽听到有人叫自己,这声音特别熟悉。季泽回过头,原来是林青。
“你怎么来了,不回去陪大山哥他们。”
“是白栀姐让我来的,有点不放心你,害怕你喝多了。”林青搀扶着季泽的胳膊。“是不开心吗,一个人出来喝闷酒。你是不是也。。。喜欢白栀姐。”
季泽吃惊的看着她“哪有,不可能,她是我妈。”
“啊?”
“我是说,白栀姐长得向我妈,我好久没见我妈了,想她了。”季泽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妈妈一定也很漂亮吧。”林青一边说着,一边拿过季泽手里的酒。
山东九月份的傍晚,徐徐的晚风吹得人发凉。季泽回到躺在床上,心里很不是滋味。
难道这一切,是因为自己的到来而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