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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抢先

爵尊首辅顿了顿话头,眉目清朗的他朝她温柔笑着,“阿然,坐下说话。”

慕容秋烟将包里放在圆桌上,拉张圆凳与他隔了两步距离端坐,双手安放在膝盖上,心中百转千回。

静谧包围爵尊首辅摆设高雅的屋里,他们俩都没有开口。

“王爷。”

“阿然。”

但两人又在同时间开口喊了对方。

“让我先说。”爵尊首辅霸道抢先,“这套衣裙请阿然回房试穿,若过大或太小明日我请裁缝修改,我希望阿然能穿上这套衣服,陪我参加十七公主的生辰宴会。”

“我……”一听得参加十七公主生辰晚宴,慕容秋烟的胃都疼了。

“希望阿然不要拒绝我。”爵尊首辅恳切望着她。

镶在爵尊首辅脸上的眸子目若朗星,再搭配左眼下一颗泪痣,每当旁人被他用这对眼望着,总觉得自己是最幸运之人。

旁人慕容秋烟不敢说,但每次爵尊首辅看着她,她总感觉何其有幸,自己身影竟能落入他顾盼生辉的眸光中,让她不敢也不舍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嗯。”她点头。

爵尊首辅勾起嘴,笑睨她好一会儿,“就晓得阿然待我最好。”

“王爷,怎么说起孩子话?”慕容秋烟噗哧笑了出来。

爵尊首辅没有回话,只勾起一抹若朗月入杯的微笑弧度望向慕容秋烟。

慕容秋烟感受他过分好看的笑靥,赶紧起身连话都来不及问,抓着包袱垂首,低低说了声:“时候不早,请王爷好生休息。”便离开他的卧房。

慕容秋烟抱着包袱回到房间,她的心脏不知是方才走得太快,心怦通怦通快速跃动,或是爵尊首辅犹如二月暖阳照得她心神荡漾,让心房不自觉狂烈收缩,不断在胸膛里拍打着。

慕容秋烟很努力相信是前者,但她却知道,实则是后者。

慕容秋烟,你醒醒吧!王爷待你好不过是王爷仁慈,别看得起自己,王爷纵使眼底有你,但身边却没你的位置。

慕容秋烟抿唇,不断在心底告诫自己别太超过,待心神缓和下来后才将包袱放在桌上,纤指解结摊平后,一套上身白底袖口与左肩攀爬紫薇花刺绣,裙摆从中段渲染鹅黄色,下摆绣了带线枝的紫薇花图样,整套衣裳灵秀典雅,高贵却不张扬,是套让她爱不释手的衣裙。

她的纤指轻轻沿着绣花描绘轮廓,脑海里想起傍晚林姐姐至临江阁,亲自送来绣花布料与这套衣裳时,对她说的一番话。

秋烟,那一日你与淳于公子离开绣坊后,过不了多久他又折回我这,希望我能替你在他提供的布上绣花,说这块布绣好花朵后,要送给师傅裁衣赠与你当二十岁的生辰礼物。

那日,淳于公子在我这画了紫薇花,也将他想让你穿上的服装样式画下供我参考,淳于公子对你无论是男女情爱或者家人关怀,我只能说,他待你十分上心。

慕容秋烟垂眸望着紫薇花绽然指尖,粉唇浅浅勾起一抹弧度。

“王爷,谢谢你,真的非常谢谢你。”她哑声开口。

慕容秋烟一直以为,自己与十七公主早三日的生辰,这回爵尊首辅忘记了,毕竟过去淳于夫人在世时,总是夫人替她过生日,而夫人过世后这两年间,他们俩心底难受,只有吃碗面线充当过生辰,这回,爵尊首辅未曾与她提过生辰一事,让慕容秋烟以为他忘了要替她过生日。

没料到,爵尊首辅不是忘记,而是一直记得。

爵尊首辅对她的好,她必定涌泉以报,今生今世她都会待在他身后,她祈愿能亲眼见他娶妻生子,一世平安地执起妻儿之手度过余生。

而她,就算双手没人牵着,不,应当是她的手不需别人温暖,只要看着爵尊首辅泰然安康,她的心就会有温度。

大端朝皇帝南宫观最宠爱的女儿十七公主南宫姁过十八岁生辰,这夜宫里张灯结彩,宫人们忙里忙外,一下子端茶水点心招待贵客,一下又捧美食珍馐摆满晚宴会场,让整座皇宫喧腾热闹起来。

爵尊首辅一身白衣,袖摆用白线绣上腾云图样,不仔细看只觉得是一件不染尘埃的白衣,黑色长发松松在后背用白绳绑起,绳尾缀着红色流苏充当增添喜气之用。

慕容秋烟穿着爵尊首辅准备的白色绣紫薇花衣裙,一头长发如常在左耳上扎了小髻,插着淳于夫人赠与她的银饰,虽无过分华丽装扮,却高贵典雅让人眼前一亮。

长年随侍十七公主南宫姁的贴身侍女小春站在宫门前,一见爵尊首辅与慕容秋烟入宫,赶紧上前同爵尊首辅说话。

“淳于公子,公主请您到芳霏亭一聚。”小春恭敬地站在爵尊首辅身前开口。

“让我去芳霏亭?”爵尊首辅扬眉,转首望了慕容秋烟一眼,想询问她的意见。

“十七公主找王爷应当有事,王爷前往赴约也是应该。”慕容秋烟的回话显得理所当然。

“阿然陪我走这趟吧!”爵尊首辅开口。

“行姑娘也要到芳霏亭?这……”小春见爵尊首辅欲带上慕容秋烟,有些紧张与不安。

“为何不能带上阿然?”爵尊首辅不懂。

“王爷,我可以先到晚宴会场等待。”慕容秋烟不想让小春为难。

“宫中环境你不熟悉,我不放心留你一人。”爵尊首辅话落,隔着慕容秋烟的袖摆布料拉起她的手,才看向小春有礼道:“请小春姑娘带路。”

小春见爵尊首辅执意带上慕容秋烟,只好硬着头皮让慕容秋烟跟着。她家主子个性刁蛮有目共睹,就怕一见到慕容秋烟,第一时间不会动怒,但难保爵尊首辅离开她不会遭殃。

不过事后被主子责骂,都好过没将爵尊首辅带往芳霏亭的好。

当小春领着爵尊首辅和慕容秋烟,穿过婉蜒回廊来到一处僻静的庭院,半圆形拱门上的匾额雕刻“芳霏苑”三字,两排大红宫灯架在两侧种植与人同高的盆栽小径旁,将黑夜照得一片嫣红,令慕容秋烟一瞬间沉迷在这美丽的景致里。

从拱门入内沿着小径往芳霏苑内部走,一处开满荷花的人造湖泊,湖心中央有一座六角凉亭,身着浅粉色以金线绣繁复牡丹的十七公主南宫姁站在里头,似乎已经等待许久。

当小春与爵尊首辅踏上通往芳霏亭的拱桥,慕容秋烟却停下脚步没有继续往前走。

“阿然,怎么不走?”爵尊首辅发现她没有跟来,回首望着距离五步远的她,不解问道。

“十七公主与王爷有话说,我不好打扰。”慕容秋烟浅声回话。

爵尊首辅眸光淡漠,望了她今日总算不是素着一张脸,双唇擦了点红脂,眼尾画着淡淡粉色,让今夜的她面若桃花显得十分精神。

对于今夜的慕容秋烟,爵尊首辅有好多称赞的话想说,也有好多心情想与她分享,但突如其来的邀约打乱他的节奏,已经让他心底略有不悦,而今,慕容秋烟还像没事人般将他推向十七公主,自己站在桥下纳凉,他竟难得心烦意乱,望着她的目光比平常凛冽许多。

“你不跟来?”爵尊首辅扬起一边眉头,口吻夹杂微乎其微的不悦。

慕容秋烟望着他,贝齿轻咬下唇正在思考。

“没关系,不勉强。”爵尊首辅与她相识许久,怎会不知她的谨慎个性,朝她轻浅勾勾嘴后,转身与小春一同走入芳霏亭。

当爵尊首辅踏入凉亭,只见戴着金冠长发盘着复杂发髻的南宫姁立刻起身朝他迎了过来。

“淳于哥哥,姁儿终于等到你了。”南宫姁探手就想热切握住爵尊首辅的双手。

爵尊首辅不着痕迹地将双手负于身后,薄唇轻勾起淡淡的弧度,“公主找在下有何要事?”

“姁儿昨日收到淳于哥哥托人送来的生辰贺礼,我想在晚宴开始前当面向淳于哥哥道谢。”南宫姁没握到他的手,只好改成十指交握垂放身前,偏首笑得十分甜蜜。

女主:慕容秋烟(进退有度,自认为是男主的下人,但心里爱慕着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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