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被点燃,跳动的火焰让云歌突然觉得不适,抬眼就看见赵元俊站在那里,一双明亮的眼睛瞪着她看,还微微皱了皱眉毛,蹲下来,给她解开绳索,不知怎么得,云歌觉得他有些故意,绳索拧得一紧再松开,磨得她的手腕更疼了,等全都解开,云歌小心翼翼的收回手臂,摸着手腕,轻轻的揉着,酸麻而且疼,忍不住倒吸冷气。
“活该,知道疼了”,赵元俊站起来把绳索扔到一边,冷冷的说道,鼻梁翘得老高。
“你来干什么,疼不疼关你什么事,要你管”,云歌初见他进来给她解了绳索,本来还心怀感激,可是听到他嗤笑嘲讽的语气,把刚才那点对赵元俊的感激抛到九霄云外,只顾气鼓鼓的和他说话。
“哼,我……我……我是来看你死了没有,你以为我稀罕来看你啊……”一腔好心当作驴肝肺,本来还不忍心看她那么傲的性子受这样的委屈,结果……还不如不来呢,抬脚欲走,却碰到细碎的土碗碎片,白生生的馒头也乌黑难以辨认,才想起来自己来还有一个目的,真是好心没有好报,转身回头,没有好气的说道:“拿去吃”,说着拿着一个纸包递给云歌,大步的出了门,还不忘回头说一句:“不要想跑”。
屋内又恢复了刚才的沉静,云歌突然觉得这一幕似乎太快了,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赵元俊就走了,而且还锁了门,若不是手上这个还温热的纸包,她都怀疑她是否出现幻觉了。
云歌斜了眼锁上的大门,不悦的自语道:“谁稀罕啊……”打开纸包,竟是个油黄澄亮的鸡腿,诱人的香味勾得云歌肚子里馋虫咕咕的叫,咬了一口,顿觉美味无比,似乎比任何时候的味道都好,心想这个赵元俊在哪里买的,下次问了他,她要多买几个尝尝。几口狼吞虎咽之后,鸡腿就剩下个光骨头了,云歌还觉得意犹未尽,扔掉骨头,她此时觉得精力充沛,月已当空,该办正事了。
站在窗户口,云歌借着月光看见照看她的汉子都不在门外,远处隐约有熟睡后呼噜声,心中一喜,回到当中,轻轻一跃上了房梁,绕是年久失修,缺乏打扫,灰尘已积很厚,云歌捂住口鼻,怕自己不小心打了喷嚏。小心的移开上方的瓦片,和她预料的一样,一个柴房,果然没有怎么好好修缮,轻轻一移,就已看见月光照射下来,怕是早就有简陋之嫌,这也给了云歌一个方便,她灵活的移动着步子,把瓦片慢慢的移开,洞隙也越发大了起来,等她蜷着身子可以钻出去的时候才停了手,撑着四周小心翼翼的爬了出来,坐在房顶上歇了一会,四下观望了一下,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她跑出来了,才飞快的离开祠堂柴房的屋顶。
云歌本想直接去赵府找严雪心,可是路过璟城大街一个拐角的时候,她突然看见严雪心的娘,那个她见过的胖胖的妇人朝这边走过来,立刻闪到一边躲了起来,心中疑惑,她一个妇道人家大晚上的怎么出来乱窜,难道有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心中一动,跟着去看看,说不定有大收获。
只见那个胖妇人走近了一家店铺,那店铺早就打烊了,听见敲门声又开了门,还未问何事,一见胖妇人的面,就立刻让她进来,临了开门人还四处张望,确定没有人了才关门。
等他们都进去了,云歌走到那个铺子门口一看,上面赫然立着四个大字“徐氏药铺”,心中似乎被什么触动了,她想起来了,那个说严雪心有孕的大夫也姓徐,难怪看刚才开门之人的身影有些熟悉,原来是他……
“真是谢谢你了,你也算我半个侄子了,这次这么帮雪心,指不定那个丫头心中怎么感激呢……”一番简洁的感谢语让云歌听得鸡皮疙瘩直冒,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那个胖妇人说话很恶心,特别是陪上她的表情动作,浮夸做作。
“严夫人,不用多谢,能帮到雪心,也算是我的福气,虽今世无缘与她白头,只盼她能活的幸福……”那个徐大夫唠唠叨叨的说了半天惋惜的话配上伤痛的表情,感觉就是一对有情人被迫分开,若生不能做夫妻,那大情圣徐大夫就努力让心爱的女子永享富贵,逼走大老婆,坐拥赵家正室少夫人的椅子,云歌在心里是这么理解徐大夫的话,顿觉这个徐大夫就是一个大傻子,那严雪心才没有说的那么痛不欲生呢,是害得她楚云歌永不翻身,自己当少夫人,本来还觉得这个徐大夫可怜,可是听到后来,发现那个徐大夫居然给胖妇人出主意,想法子来陷害她,云歌在心里顺了口气,心想:等会让你和严雪心做对同命鸳鸯,我就做一次神仙,满足你这个“痴望”,反正这个徐大夫也不是无辜之人。
胖妇人也是假装跟徐大夫客气,见他唠叨了这么半天,早就不耐烦了,急急告辞,云歌本补好了徐大夫家的屋顶,但是一想那个徐大夫也不是什么好人,干脆给他胡乱的补,让他尝尝漏雨的滋味,想到就这么做了,临了望着自己的杰作,很得意,她现在还不知道,她那么一折腾,也许这个徐大夫从今以后根本不用享受这个漏雨的房子了。
房子“补好”了,云歌想想也该做正事了,刚才还没有想好怎么教训陷害她的人,听了这一番对话,心中顿时出了个大胆的想法,跳到地下,发现那个胖妇人又朝另一条街走去,云歌看着天上的月光,心想,时间还早,不如再跟去看看,说不定还有意外收获呢。
云歌趴在刚扒开的瓦片上,想着自己还真是面子大,严雪心为了陷害她,还真是下了血本,下面那个古板干巴的老头就是族长了,是说刚才非要动家法,原来是收了严雪心的好处,还以为真是公正严明呢,原来见钱一样眼开,浑浊暗淡的眼珠都快镶在银票上了。
看看月光,似乎时间不多了,她还是早完事早等着看笑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