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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少年

在县城读书的时候,前排坐着一个腼腆的男孩,我们故事的开始,并不愉快,一天上课,你突然转过头,有些生气的告诉我,能不能不要在踢到他的凳子,我估计他是在忍了好久好久之后,终于忍无可忍,和我满脸通红的说出了这话,我安静的说了句:好!你看了我一眼,转过去了头。

之后渐渐熟络起来,你总低声的转过头来与我对话,我们停留在化学习题上的时间,也让我体会到了你耗在我身上的耐性。

假期的时候,你和朋友一起出游,买了几十块钱的貔貅手链送给我,我当时没有多想,觉得不应该收你礼物,当你第三次转过身把它放在我桌上时,我不知道再如何拒绝你,收了下来。

当时的我,满脑的细胞都还停留在以前的时光中,无法自拔,也忘记了我们是如何熟络,如何有了如此紧密的关系。或许,有些事情,总在你的不经意间,而在别人用心良苦的基础上,建立起来了。

一天课间的时候,你拿出了刚办理的小灵通,很是愉快的转过头来,和我说:我刚办的手机,第一个电话,可以让你打,我拿起来,拨了之前他的号码,我拿着手机告诉他:“朋友的电话,借给我用一下,我就拨了你的电话”。我们闲来无事,只是说了无关紧要的话题,当我挂了电话,看到你凝重的表情,也没多大在意,后来我才清楚,之后一次次的伤害积累,终是让你心怀芥蒂。你看到过我,收到信件时脸上有多开心的表情,也看到过我,考试回来后,经常发呆的晚自习,甚至知道这一切的你,仍能装作什么都不在意的对待我。一天晚自习要下课的时候,你转过身来,看着无精打彩的我,说:我带你通宵去吧,我不知道一直规矩的你,何来如此大胆的想法,我说:好啊!之后,我们不管不顾的去了网吧,我虽不喜欢这地方,答应来这里,只是想知道一下,之前的他经常想要待着的是什么地方,虽然没到半夜,我便趴在电脑前睡着了,但你清晨送我回宿舍的时候,确是满脸笑意,我心想,我这睡姿是有多夸张,让你出现如此表情,殊不知,你开心的另有其事。

那一年,新年的时候,,各班级组织大家表演节目,对节目编排有特殊天赋的我,给大家排了一个“网瘾少年的”小话剧,那时的同学么,都不大愿意自我表现,我苦于没有演员,原本不爱多言,不善表现得你,却硬是接下了这苦活。当星期天的早上大家还都在酣睡,而你已把全部的参演人员搞定,告诉我的时候,我内心充满了感激。当你们站在领奖台上,你邀请坐在台下观看得我上台的时候,我心中充满了感动。

新年当天晚上,晚自习还没有开始,你拿了折着的贺卡送给我,我打开,上面只是简单写了“新年快乐”字样。我拿着我们正在讲解的试卷,在角落上画了你的卡通头像,当作回礼,你默默的拿走了这份卷子,过了好久之后,我在你的英汉词典中,发现了这张你折的整整齐齐的试卷。我开玩笑的说,这么喜欢啊,回头我可以再画一张大一些的给你,这个有些小,你说:“不用,这个挺好”!

你生日那天,邀请要好得几个朋友庆祝,我早上从同桌那里得到消息,画了你的肖像画准备送给你,也感谢你这么长时间的帮助,可是等到下午,我也没有收到邀请,晚上,要上自习时,看着一脸失落的你回到座位,也没有理我,我原本准本送礼物的心思,不知道似乎还合适。我也没有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这件事过后好长时间,我才知道,原来宿舍的同学和他同村,把我之前学校得一些事情,添油加醋的讲给了他。而不善言语的他,没有找我问清楚,就自认为了这些事情的真假,我一个随遇而安的人,更不可能解释什么。这道鸿沟从此跨在了我们之间,好久好久。

毕业拍合影那天,我感觉到了站在身后的你,当时的我,脸上一片灿烂,而当照片出来时,你眼睛低着看我的画面,让我盯着看了许久。那个一切都不确定的年代,分离,有可能就是我们永别的日子,那个靠脑袋,或是电话本记电话号码的年代,会因为一时疏忽,而再无彼此音信。

我们的分别,没有话语,没有留言簿,我离开的那天,整理东西的时候,翻出了曾要送给你的礼物,我想了想,还是将那份已经过了好久的礼物,托朋友转交给了你,我心里一直感谢这段时光,你曾经给予冷漠的我,那些温暖的阳光。

念复读班的那一年,一天,你突然打来宿舍的电话,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辛苦得知的,你说:“是我”,我已然没有听出来你的声音,你自报了姓名,我才知道。一时之间,你也不知道要以什么样的话题开口,只是问我:“之后准备上什么大学,”我一一作答,挂电话时,你说:”那你好好准备考试”,我说:”好!”

上大学的第一年,一个星期天,你突然打来电话,说想去我所在的城市动物园逛逛,正好那时我的朋友也在身边,夏热的炎热,等我和朋友从宿舍出来见到你时,你已被晒得满脸通红。朋友说,好样的,男生就应该经得起等待,回头又怒视着我:看你再捉妖,让人家等这么久,你也好意思。你手里拿着要送给我的煤雕礼物,笑着什么都没说。

之后的我们,又像好朋友一样,时常联系,你所在的城市,旅游业很是发达,你读大学的时候勤工俭学,学着在校带团旅游,时常发来星期天需要旅游的路线给我,让我帮着设计宣传海报,每一张海报的右下角,LOGO都是我曾经在试卷上留下的你的卡通形象。变得越来越优秀的你,我甚是替你开心。

你大学毕业的那几天,邀请我去你的学校参观,我答应了,你很认真的讲给我你这四年走过的每一处地方,在带着我在旅游景点游玩的晚上,华灯初上,远处的喷泉此起彼伏的喷洒着,在这美妙的夜色下,我们正玩得开心,突然天空下起雨,你挽了我的手,找躲雨的地方,我说没关系,我带了雨伞,我从包里拿了伞出来,你接过去撑开,眼睛直直的看着我,用另一只手,紧紧的抓着我的手,眼神坚定的问我:我可以吻你吗?我看着你,知道你在清楚的等一个答案,我低下头:摇了摇头!我想解释,你仍拉着我的手,摇着头说,我懂“什么都不必说”。

大四寒假的时候,我在设计公司实习,那一年,你已参加工作,这中间我们鲜有碰面,你说你领了第一笔工资,准备带着我胡吃海塞,我说:我只需要一杯热热的奶茶就好,我肚子不舒服。

参加工作的第一年,一天晚上我接到了你的电话,那个每日都来电的你,那天很是反常,你在电话中含糊的问我:你怎么能这么铁石心肠,我悟了多久都捂不来你这颗心,半分,每天,我都期待,都在等待你的一个电话,一句话,这么多年了,什么都没等来,我好累。我哑口无言,听着他在电话那头逐渐没了声音。

参加工作的第二年,回县城参加朋友的婚礼,你也在,这时的你已不同,带着漂亮的女朋友,开着在当时朋友间少有的小轿车,春风得意,临走的时候,我在汽车站等车回家,你开着车过来,问我:送你回去吧,我也正好下去。我原本想拒绝。看着你的表情,没有说出口,上了车,前排坐着你的女朋友,我坐在后排,听着你们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其实内心很替你开心。这段40多分钟的车程,便是我们留给彼此的最后空间。

之后便没有再碰过面,没有再有交集。关于那个男孩的故事,也已经随风而远去。你自私的占有别人对你的温柔,却给不了任何承诺与回报,殊不知给其他人带来了多少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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