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悸动二

在那个习惯写信的年代,我们总是很期待传达室里有自己的信件。一天,你站在教室门口,大声的喊了我的名字,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清晰的听到你叫我的名字,我抬起头,你晃了晃手中的信封,边说边走过来放在桌上:你的信,路过帮你拿回来了,说着又把一包小饼干一起放下,转身,拿了篮球,和朋友们离开了教室,你总是懂得我这颗小小的虚荣心也或已习惯了这只小馋猫。

你对地理课的兴趣,我现在回忆起来,才明白是那么的强烈,一天上课,你非要交换着用地理课本,我也没有在意。过了很久,等到上到那一刻的时候,见你在图片下面,用你写的并不好看的字体,备注了一行字:这是我喜欢的。那是讲南极北极的一课,我抬起头,看着你的背影,春心荡漾!

星期天的时候,住在宿舍,没有回家,清晨,你打宿舍的座机叫醒了我,喊我到操场一起打乒乓球,我赖在床上,不想起来,也告诉你我不会打,你硬是一个一个的电话把我呼了出来,你说,没有关系,我可以教你,你真如所说,手把手的教我,如何发球,如何传球,也硬是陪着对这项运动几乎弱智的我,一早上过来过去做着最简单的动作,我玩的开心,不知当时的你有多后悔叫了我下来。我们关于201电话卡的记忆,伴随着我们度过了漫长的岁月,过了很久之后,独自站在异地他乡,在电话亭中拨出你的号码,期待收到回复,而一直听到忙音时,或许关于这段故事,也如电话亭一样,已从路边街角消失。

高三那年,我离开了这所学校,去了另外一个县城读书,生日那天,收到写满了许多不同字样“生日快乐”的信件,你把自己写的,画了圈,圈了出来,我心里想,你不圈,我也可以一眼找到,在信件结尾处,你写到,这些都是你亲近的朋友写给你的。我不知道,你拿着这个,找其它有些你并不熟悉的朋友,让他们写这个的时候,你有多不自在,但你依旧如此的做了。我的感动与思念顿时泪如泉涌。

之后,断断续续的关于我们的故事,已不再多,也被很多人遗忘在了角落中,我不知道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当我因为考试回去看望你们的时候,当你带着那个我们并不熟悉的女孩,站在我们面前,我变成一个插不进去嘴的陌生人的时候,当你不再抬头用你满是星光的眼镜直视我的时候,一切已变得无迹可寻,是我太迟钝,还是你身边发生了太多我不知道的事情,我只体验着你给予我的一切,却从未真心的走进过你的生活吗。

之后的日子,我们已鲜少联系,直到毕业的那天,我硬拉着你,去照相馆拍了一张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合影。我甚是宝贝,你依旧没有太多的表情,而这张照片,后来几经搬家,已不知去向,我甚至都已不记得,当时的我们在这张照片上,是如何尴尬的表情。

大学的日子,充满了色彩,宿舍住着一群志同道合的舍友,深夜我们长谈,问起我关于男生的话题,我聊起了你的事情,我们的事情,话说到一半,我便再也开不了口。我们原本可以大方的携手走在这座美丽的校园里,原本也可以每天陪着彼此,伤心着,快乐着,原本…什么都不愿意和我说起的你,在我心中已留下了满身伤。

大二的那一年,突然接到你的电话,说你在我的校园门口,让我去接你,我一路奔跑着跑到校门口,问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你笑笑,没说什么,我带着你,介绍给你我所在的环境,带着你穿过我时常独自一人走过的图书馆后面的小路,带着你去我经常上课的阶梯教室,讲起老师,带着你,到学校的食堂,吃我最爱的凉拌面,你坐在我身边,安安静静的吃了这碗面,我清楚的感受到,你的状态并不好,眼里满是血丝,手上很多老茧,还有小伤口,我不忍开口问你,找了学校放映厅,这个段并不多人,我说,还有时间的话,睡会吧,我们看着《肖生克的救赎》,你睡得深沉。

之后,过了很久很久,我也曾冲动,打过好几次你给我的电话号码,每一次,都未曾接通过,我不知道,为何我们连做最普通的朋友都如此困难。闺蜜曾告诉过我,一开始,你们便不是普通的。

11年参加工作的第一年,假期回家,坐上了老家刚通的火车。走了没多久,接到了你的电话,问我在哪里,我说在回家的路上,坐着刚通的火车,你问我坐着哪趟,我一一作答,没说几句,你便挂了。在即将到站的上一站,你忽然穿过拥挤的人墙,就这样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有些震惊,又有些不解,你是如何做到,对我可以习以为常的每一次,我们仍像好久都没有见面的朋友,你护在我的身边,我们一起回家,我贪恋可以在一起的日子,舍不得说句狠话,破坏这一切。我也想清楚的说出我心中所想,期待他不在消失在我的生活中,但在你送我回家的路上,你仍旧一句话也没有提,我也明白了,话到嘴边,又咽回肚子里是何滋味。

13年生日那天,一大早,收到了一大束玫瑰鲜花,同事拿着一通拍照,我不知道是谁送来的,下午,收到你发来的信息,问我,礼物收到了没有,我说收到了,我以为仅此而已,晚上下班要走的时候,快递又送来了东西,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面一块精致的绿色的女士手表。我不知道,这是时隔一年未曾联系的我们,这样的交流方式。你说:只是个礼物而已。

13年春节的时候,你又突然来问我,我们结婚可以吗,我沉思一晚,拒绝了你,我的生活在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变化了太多,你没曾有机会深了解过,你的生活,从来不愿多与我分享分毫,我们如此不平等的相处,走在一起,会怎么样,我无从知晓。

在我婉拒你的几个月后,班级qq群里,发出了,你和同班同学谁谁在一起的消息,我竟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交集到了如此至深,我也曾在你现在的女孩面前,亲手将一副刚买来的手套,套在过你的手上,我不知道这样的画面,在你们往后的生活中,会留下多少的隐痛。又或许这许多年,你们的故事,只不过没有我的参与而已。

你婚礼的那天,我没有参加,我不忍,想到心里就痛的厉害,我清楚的明白,我们的故事,终是结束了,再没有可以延续的点。

生活在这座城市,熟悉的人,陌生的人很多,我们每天不去打电话,不去留言,顺其自然见到的人能有几个,更何况是熟悉的陌生人。想起《暗恋桃花源》中的一句台词“好大的上海,我们能在一起,小小的一个台北,却把我们难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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