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裘走到一家汤饼铺,要了一碗汤饼,边吃边听食客和小二说街上搜查的事情。小二和食客将他们知道的情况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
“据说,这事惊动了皇上。”
“不就偷了几件礼器吗?怎么如此大动干戈?”
“瞎说,这怎么是小事,偷宗庙里的一根草都是杀头的大罪,况且贼人还杀死了看守的老头。”
“怪不得皇上下令叫陈大人亲自去查,而且下诏令周大人协助。”……
曹裘边听边吃,开始吃得还蛮香,速度蛮快,可是随着谈话的深入,他已经不觉得汤饼的滋味了,而且速度明显慢了下来,许久不动筷子,而且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小二见状,赶忙过来献殷勤:“大爷,您吃汤饼热的吧,慢点用!要不,小的给你扇扇?”曹裘害怕别人发现自己的反常表现,赶忙说:“没事,没事,我慢点吃!”语气少有的委婉,小二反而觉得不正常。往日,这个曹大爷都是吆五喝六,牛气冲天的,今日怎么如此没精打采,失去往日的威风了?
他不愿招惹是非,接着同食客们说着话,当然,他一早没出这巴掌大的地,不知道外面的事情,但是他这里人来人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汇总起来,就成了他的见闻了,所以他不愁没有话讲,做生意没有话讲,是缺少人气的,他要想让老板满意,让食客满意,必须八面玲珑,见多识广,能说会道,才能活跃气氛。当曹裘听说周异大人逮住了一百多人,并且搜查到了世祖庙失窃的青铜豆,嫌犯要腰斩、弃市时,曹裘惊吓得连手中的筷子都掉落到地上。他吓得脸色煞白,起身匆忙离开,随从付了钱,急忙追他而去。他见过枭首、腰斩、弃市等死刑执行情况,血腥恐怖,惨不忍睹,如今这种事情离他近在咫尺,让他不寒而栗。
于是,他赶紧去找义父曹节。曹节正在逗鸟玩,他也听说世祖庙被抢的事情,但他万万没想到是自己的义子教唆手下人干的。当然,曹裘招募100多位青壮年男子在喜竹山鉴子湖畔习武,是他安排的,不过,此事他同皇上说过,并征得他的同意,不过,他是从维护皇权角度骗取皇帝同意的,皇上为对付外戚权臣猛将,认为需要借助宦官的力量,不仅让他们执掌权柄,管理政务,而且权力很大,地位很高。宫中有十个中常侍,而且多名太监封侯,就拿曹节来说吧,他是南阳新野人,家族世代担任俸禄二千石的官职。汉顺帝初年,曹节以西园骑之职,升任小黄门。汉桓帝时,升任中常侍、奉车都尉。
永康元年九月初七日,宦官发动了宫廷政变。他们把皇帝骗出来持剑开路,关闭宫门,逼迫尚书起草诏令,任命王甫为黄门令;胁迫太后,威逼符宝郎,夺取了玉玺,派人去逮捕窦武等人。窦武不受诏,与侄子窦绍边战边退到军中,召集数千人镇守都亭。陈蕃听说发生变乱,率属下官员及太学生80多人,手持兵器冲入承明门,与王甫军遭遇,由于寡不敌众,陈蕃被逮捕,送到北寺狱。看守的宦官连踢带踹地骂陈蕃:“该死的老鬼,看你还能不能裁减我们的编制,削减我们的薪俸了!”
陈蕃仍然大骂阉贼乱国,宦官们当天便把陈蕃折磨而死。接着,王甫带领虎贲御林军,同包围将军府的不明就里的张奂军队会合。他们假传诏令,诬窦武反叛,引诱窦军投降。窦武与窦绍势单力薄,被重重包围,最后被迫自杀。随后,窦家宗亲、宾客以及姻亲,抓到的都被杀掉。又将窦太后迁入南宫,将窦武家属迁徙于日南。自公卿以下,凡是陈蕃、窦武举荐的,以及他们的门生、旧属,一律免官,永不录用。 宦官集团取得了宫廷政变的胜利。之后,皇帝被迫升任曹节为长乐卫尉,封育阳侯;升任王甫为中常侍。其他朱瑀、共普、张亮等6人封为列侯,11人封为关内侯。于是“群小得志,士大夫皆丧气”。
当然,曹节指使曹裘招人习武,其实是从自己私利出发的,他重金聘请独剑飞教100多号人习武,一两年后,这些人必然成为高手,让这些人拜自己为盟主,唯自己马首是瞻。然后将他们推荐到禁军、御林军以及各校尉手下担任头领,在国之柱石中安插自己的亲信,一旦有事,就能调动这些人为自己效力,而且他决定将喜竹山鉴子湖的习武堂持续不断一届一届地办下去,为自己的集团源源不断地输送高手,增强自己的实力。同时,他还可以指派其中顶级高手实施刺杀行动,剪除异己,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皇上令陈球和周异搜捕嫌犯后,内心的紧张感稍稍放松了一些,但是仍然很烦躁,像是精神支柱突然被动摇一般,神圣不可侵犯的宗庙都有人胆敢侵入,实在是不可思议,他觉得这里面大有文章:戒备森严的宗庙怎么能轻易被人闯入?是谁如此胆大包天?他感到十分晦气,作为大汉天子,连祖宗的享堂都保护不了,简直是莫大的耻辱!这分明是在挑战皇家权威,动摇国之根本!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对此类关乎神灵国运和自己命运的大事一点不敢马虎——如今祖宗神灵被人冒犯,一旦祖宗发怒,为此事惩罚自己护卫不力,岂不遭殃?降下灾异事小,动摇皇位事大。怎么办?他觉得此事必须找曹节商量,看看他有什么好主意。
曹节听后也大吃一惊,说:“陛下,宗庙供奉国祖先皇的神灵,是皇族血统一脉相传的象征,关乎礼仪典章,关乎国运兴衰,谁敢如此大胆亵渎神威,冒犯皇家权势,践踏天子尊严?染指宗庙神堂,罪莫大焉,罪莫大焉!一旦查获,定要严惩不贷!”灵帝说:“爱卿,朕觉得此事不像是一般的贼盗,而是冲朕的皇位来的,你觉得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曹节想了想后,说道:“陛下,请恕臣直言,此事应该不是什么政治阴谋,只是一般的刑案。”皇上说:“爱卿如何这样认为?事情难道真的这样简单?”
曹节说:“依照汉制,每年八月祀宗庙,大会诸侯,诸侯献金助酎。八月过去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当时听说明华侯在此丢失一枚祖传玉佩,据说价值连城,此事肯定传至民间,引起小人贼心,故而冒险来此搜寻。另外,世祖庙的围墙久已失修,破败不堪,加之职官麻痹,巡防不严,故而容易进入。陛下已经派有司缉拿钦犯,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灵帝听后,说道:“唉,即使将贼人拿获,处以极刑,但是祖宗的神灵已遭冒渎,影响难以挽回,真不知如何是好。”诡计多端的曹节听后皱眉想了片刻,说道:“陛下,臣有一策,不知是否可行?”灵帝说:“爱卿,但说无妨。”
曹节说:“陛下,待陈、周两位大人拿获钦犯,找回祭器后,不妨来一次祭祖安神大典,请巫师作法,用香花异草熬成汤汁喷洒宗庙地面,焚烧异香驱除祭器上的晦气,将祭器奉还宗庙,并且供奉丰盛的祭品,祖宗在天之灵应该会冰释怒气,保佑陛下龙体安康,社稷太平。同时,参加的贵宾也会进献礼金,用此钱物修葺宗庙,筑高修牢围墙,天下人莫不颂扬陛下崇礼敬神的美德。”听了
曹节一番话,灵帝转忧为喜,他连连夸赞:“爱卿智慧超群,令朕心头豁然开朗。”曹节听后,微微一笑道:“陛下过奖,只是,祭器必须尽快找回,否则后果难以预料。”灵帝听后,说:“爱卿提醒的是,朕要限定陈周二人的时间,必须在两日内破案,否则严惩!”
曹节听后,心里暗暗得意,心想:“陈大胆,周无畏,我要看看你二人如何在两日内破案交差!你们满城搜查,哼哼,说不定贼人早已通过世祖庙南边的洛河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