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千钧一发
王组不知护送灵柩的队伍究竟是走水路还是走陆路。为防止官军乘机偷袭,他下令:一支人马负责江面巡逻,另一支人马埋伏于通往南江镇的必经之路,伺机出击。
二将领命而出。
王组:赵赋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当年其父被我手下射死,赵赋、赵权一心想为父报仇。
黄思轻蔑地嗤了一声:赵赋那点兵马既要防霍鄣,又要防刘隧,就凭他的实力,想要与大人决战,无异于自杀!
王组听了,哈哈大笑。
周成写了一封十万火急的信,在信封上粘上雁毛,派人送给王涛。
信中说道:护柩队伍已经出发,五日左右将到达,请务必善待被抓的百姓。
王涛看完后,丢下信,激动地说道:终于要来了!哥哥的仇就要报了!!
焦漪一行在第五日抵达夏水境内。她查看地图,发现已经离南江镇不远,她对随从说:你们分成四个小组,每组2-3人,小组间保持400步左右的距离,朝南江行进。
王组派一队人马埋伏于山上,几天来一直没有发现大队人马到来
王组说:他们肯定走了水路。来人,去水路打探一下。
一名士卒应声去打探。
而派到江面巡探的水军却禀报:没有发现大批船只到来。
王组感到很纳闷:按道理,从南巢出发到夏水,四天左右的时间应该够了。难道官军轻车简从,到达南江?如果果真如此,那他们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王组赶紧令一名兵卒:前去南江镇打探消息。
兵卒:遵命。转身上马离开。
护柩队伍已经将灵柩送进镇内。
王涛接报后,披麻戴孝,迎出镇外,抚棺痛哭:哥哥,你死得好惨啊!哭完后,他扫视护送灵柩的队伍:你们谁负责?
焦漪:我负责。
王涛冷笑道:你负责?这可是你说的。赵权小儿,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老子定要你的狗命!
巫师见灵柩抵达,立即做巫事。根据王氏族规,非正常死亡的人要火化。镇里有一块空闲的场地,一群人忙忙碌碌,有的正在垒砌土台,搭建火灶,有的准备柴草等物……
俗话说:叶落归根。王涛打算等火化结束后,将哥哥的骨灰送到家乡安葬。按照巫师推算,辰时火化最为吉利。眼看离火化时间越来越近,王涛焦急万分,他数日前写了家书,派人送给家人。可是父亲、嫂子等人还没有来到。
辰时已到,巫师再三催促:将军,吉时已到,刻不容缓。
王涛挥手下令:火化。
八名壮汉将王波尸体从棺木中抬起来,朝土台走去。
巫师取出一只碗,用刀劈碎,象征王波已经彻底失去在人世间的资格,即将进入另一个世界。
王波的尸体已经放在柴草之上,巫师念升天咒语,然后手持火种,准备点火。
突然,王涛阴沉着脸,伸出右手猛力拍击祭案,只听啪的一声,现场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王涛大喝一声:动手!
话音刚落,两旁几十名兵士拔出佩刀,上前将焦漪及随从团团包围。
焦漪面不改色,沉着地问道:王将军,您这是干什么?
焦漪随从甄飞也大声说道:王波将军生前同周将军情同手足,他遭遇不幸后,周将军伤心不已,令人妥善保护好灵柩。由于他突然接到新的军令,无法亲自前来,于是让新婚夫人,争分夺秒地将灵柩送来。夫人守护灵柩,几天几夜没合眼,按照你约定的期限,到达这里。你现在竟然这样对待周夫人,真令人寒心!王波将军如果有知,也会责怪你的!
王涛听后,恭敬地朝焦漪施了一礼,然后说道:夫人亲自护送兄长灵柩,我深表感谢,但是这不足以消除我的仇恨,不足以告慰兄长在天之灵!自古以来,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甄飞大声说道:可是王波将军不是夫人杀的!
但王涛眼珠通红,脸上充满杀气,根本听不进甄飞的话。
王涛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知道凶手是赵权,他必须偿命!我迟早要找他算账!夫人,冤有头,债有主,你们不来我不怪,可是,既然你们替赵权来了,你们就要充当祭品!你们要怪的话,只能怪赵权这个敢做不敢当的小人!
焦漪听了这话,大声说道:‘你们就要充当祭品’,请问您这句话什么意思?自古道:一命抵一命,既然我来了,我就不怕死,但是你必须放过我的随从和被抓的老百姓!
王涛:行啊,那你站出来,跪在我兄长的灵前!
焦漪准备出去。可是,随从们不让她出去。
王涛见状,令士兵:拖焦漪出来。
由于受到阻拦而难以得逞。双方互相拉扯,场面很混乱。
王涛大吼:你们的刀是摆设吗?
士兵们拔刀砍杀,焦漪的随从拔刀抵抗。但是,王涛人多势众,焦漪等人危在旦夕。
甄飞急得大喊:王涛,我是你哥哥的拜把子兄弟,有句话我没来得及告诉你:周将军救过王波的命——在合肥,一个叛军准备用暗器偷袭王波,周将军见状一把将他推开,自己险些受伤。你这样做对不起你哥哥,对不起周将军!
王涛听了这话,不为所动,大声说道:我感谢周将军,但是,既然他的夫人代替赵权前来偿命,因此,现在在我眼中,她已经不是夫人,而是赵权小儿。你们这些随从快快散开,饶你们不死,如果再不散开,全部就地处死!
正在千钧一发之时,突听一声大喊:住手!
众人一怔,不知发生什么事情,循声观望。
只见一群人风尘仆仆地赶到现场。
王涛一见,赶紧迎上前,哭着说道:爹,嫂,你们终于来了,爹,嫂,你们再见我哥一面吧,再迟来一会儿,就永远见不到他了。
父子二人抱头大哭。
忽然,王老汉停止哭泣,疑惑地问道:你们在同谁打架,这像办丧事的样子吗?
王涛咬牙切齿地说道:凶狠的赵权残忍地杀了我的哥哥,他不敢来,周成的夫人来替他赎罪。我正要杀她,她手下人阻拦,因而双方打起来了。不要紧,他们人少,一会儿就能消灭他们!
王老汉:你说什么?周夫人?她在哪里?
王老汉听了,大惊失色,一边说话,一边踮起脚,朝人群中张望,终于看见了焦漪。
他大叫一声:哎呀,涛儿,你真糊涂啊!
他用手轻轻打了王涛一巴掌,说道:周成是乡亲们爱戴的清官,是你爹的恩人啊!你怎么能杀他的夫人呢?
王涛疑惑地问道:刚才有人说周成是哥哥的救命恩人,他什么时候救过爹爹?
王老汉激动地说道:有一次,我去六安城,被周将军手下抓到,有人说我是细作,要割掉我的耳朵和舌头,有人甚至要杀我。周将军很冷静,他经过审问,确认我是一般的渔民,不仅没动我一根手指头,还好吃好喝地待我。后来,凶狠的山贼用箭射我时,他救了我的命。打败山贼后,还当场放我回家。周将军的大恩大德我永世难忘啊!
他激动地流出眼泪,继续说道:他是个好人,为乡亲们除害,不侵占老百姓财产,还经常救助难民,时刻将老百姓的安危放在心上。你,你可真浑呀!你要敢动他夫人一个手指头,老百姓不把你骂死啊!还不赶快放了他夫人!
王老汉的话句句在理,声声动情,有良知的人听了,无不动容。
王涛也受到很大触动,他哽咽地说道:幸亏爹告诉我这些,否则儿子要落下千古骂名。
然后,他朝手下人下令:听我的命令,放了周夫人!
于是他的手下都将刀收起来。
突然,近旁传来嗖嗖嗖几声响,王涛大叫:不好,快躲开!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焦漪的左臂中了一箭,她身旁的两名随从也被射伤。
王涛大骂:畜生!
他右手一挥,只见一道寒光飞出。随后,只听啊的一声惨叫,一个黑衣人从树上跌落下来。
士兵立即上前将他围住。王涛大步上前一看,原来是樊坤。他勃然大怒,用剑指着他,大声斥责道:樊坤,你怎么这么阴险歹毒,用暗箭伤人?
樊坤吓得面无人色,哀求道:兄长饶命,我是迫不得已啊!
王涛喝问:快说,是谁叫你干的?
樊坤:是,是——
樊坤吞吞吐吐。
王涛见状,将剑尖对准樊坤的咽喉,咬牙切齿地说:再不说,要你的命!
樊坤吓得瑟瑟发抖,说道:是,是王,王太守让我这么干的。
王涛冷笑一声,说:你伤了周夫人和她的两名随从,你看怎么办?樊坤:兄长饶命,我是被逼无奈。如果我不干,王太守要杀我全家。饶命啊!
王涛收起宝剑,喝令手下:先押下去!
几名士兵将樊坤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