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爷爷,你讲故事给我听,好不好?”四五岁的小孩抱着老者的胳膊撒着娇。
“好。爷爷今天给你讲个少年将军的故事。好不好。”
“好。”小孩糯糯的声音好听极了。
老者摸摸孩子的脑袋,叹息一声,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从前,有一位少年将军名唤薄钰,年少成名,位及权臣……”随着老者的声音,老者似乎进入另一个时间,看到了那位少年将军。
“不是说将军今日便回京了吗?怎么还没到啊!”
“林姐姐,你不是说,薄少将军为人冷漠,不近人情,不喜欢他吗?”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额……”
两个姑娘还在吵闹,楼下百姓喧哗声不断,姑娘往楼下一看,只见一个翩翩少年郎,身着银铠,身姿挺拔,眉目清寒,眸色淡淡,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教养好的公子哥。可惜不是,这翩翩少年正是当今梨国赫赫有名的战神——薄钰。
薄钰这个人在十二岁以前并不出名,在此之前,众人都以为薄将军的儿子是个病秧子,足不出户,朝臣都感叹着薄家没落的未来。
不曾想,薄钰十二岁那年,被他父亲扔上战场,从此以后,薄钰开始了他传奇的人生。
薄钰在诸位将士朝臣眼里,就是个贵家公子哥,小屁孩儿,上战场就是白赚战功的。然而谁也没料到,就是这样一个在众人眼里的废物,凭借着那场战争一鸣惊人,展翅高飞。
刚入军营时,薄钰小小的一团,眸子清澈,好似没什么能入他眼。将士们知道他来军营,有心给他个下马威,故意在校场比武。
虽然所有人觉得欺负一个小孩有些难看,可是他们就是不服气,难不成上战场的时候,他们还得保护这个小孩不成。
当薄钰来到校场时,被人故意推上场。当时薄钰刚得到消息,随即下山连夜赶至战场,一袭白衣,风尘仆仆,眉宇间可见疲意。薄钰知道将士们心有不满,强忍不适,跟几个人打了几场,得了将士认可,见了薄将军,这才找了地方休息一天。
薄钰这人性子冷淡,一棍子打不出半句话,真真做到能不说就不说。一开始,几个将军还打算与他亲近,可他性子冷,将军们硬生生被他逼退。但是时间一长,将军们就发现,薄钰虽话不多,可却有着真本事,也是打心底敬畏生命。
他能不顾一切,倾尽全力,去救一个卧底;对待战事,谨慎从事,胆大心细;对人待事,都极好。你对他好,他对你也好,你对他不好,他也不会故意给你下绊子。
总之,薄钰这人有点难测,说他性情凉薄,观他行事风格也不像,说他不冷情吧,他对自己父亲的态度,有点难说。该怎么说呢,薄钰能为一个不相关的人,悉心照料,可对他父亲薄彦完全不冷不热的,好像薄彦不存在似的。
将军们也想过,拯救一下两人的父子关系,可是吧,要不,是薄钰对薄彦不管不顾,要不,就是薄彦对薄钰做法不满严厉呵斥。将军们试了几次,发现两人的父子关系是彻底没救了。心想,只要不会影响战事就行。反正,将军们是放弃了。
薄钰在战场呆了两年,两年时间,薄钰在战场上,表现良好,京中时常听闻薄钰的战绩。什么截断敌军粮草,什么夜袭敌军烧其军营,什么斩杀敌军几名将领,什么军队被困献计将敌军耍的团团转……多不胜数。
一开始,朝臣自是不信的,都觉得薄彦谎报军情,联名上书,要皇帝派人战场查看情况。皇帝当时也是不信的,在早朝上,假意推脱,暗地却安排几名暗卫查明情况。查出来,自然属实,皇帝自是欣喜万分,毕竟薄钰一旦成长起来又是一名猛将,甚至可能是一名元帅级别的人物。
后面的事实证明,皇帝的预测是对的。
在薄钰上战场的两年半后,战争结束。薄钰随军回京,朝中的人,这才知道薄钰长什么样,性情如何。当日,薄钰被梨皇封为宣威将军。
当晚庆功宴上,多少世家女子喜欢上薄钰这个翩翩公子。可惜的是,薄钰全程端坐,眼睛只盯着桌子,要不就是和旁边的将军搭话,可怜了少女们无数媚眼和万般风情。
最最可怜的,要数兵部侍郎家的李姑娘,眼见心上人离席,巴巴的跟上去,还自导自演的往薄钰身上倒。薄钰没看她一眼,任由她摔在地上,转身就走,任她万种风情,不为所动。可怜了李姑娘的情谊,化作飞灰。
接下来几年内,薄钰在外连连征战,战绩累累。短短几年,薄钰已从当初的从四品官升至从一品的骠骑大将军,升官速度一时间朝廷内外无人能敌。
薄钰在朝中的时间不多,他大多时间都在各处边境打仗。不过,梨皇对他却很是信任。只要薄钰在京,除了刚回京那几日要向皇帝述职外,薄钰若是不想上朝便不上,就连跪礼都给薄钰免了。
梨皇当真对薄钰放纵极了,偶尔,梨皇甚至会将薄钰召进宫中,陪他下棋论事。只是,薄钰一向很少与梨皇讨论国事,基本上进宫都是陪梨皇下棋。
今日,薄钰再次打了胜仗,回京。想来这次回京,薄钰不会向以前一样,过段时日就自请回边境守着。
今年是特殊的一年,再过一月,薄钰就要行及冠礼。这意味着,薄钰真正长大成人。故而,薄钰这一回,怕是再不能会边关躲清静了。
再者,梨皇是不会让薄钰在边境长时间呆着,好歹是个骠骑大将军,怎么能总在边关呆着,像什么样啊!
最重要的一点,梨皇想薄钰陪他下棋啦。可不是谁都像薄钰一样,视权利于无物,每次跟梨皇下棋都不在乎梨皇什么想法,全凭实力说话,该我赢得绝不让自己假输,恭维人。
人就是这样奇怪的生物,喜欢听恭维话,听多了就烦,反而喜欢看人家视他为寻常人。
“末将薄钰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清泠,打断了梨皇的思绪。薄钰在沙场纵横多年,却未见他有半点戾气,时光未曾改变他半分。
当年他第一次上殿时,也是这般模样,眉目清泠,有些瘦弱的身体笔直挺拔,目光落在大殿上,却又好似心不在焉的。
这么多年来,皇帝算是看出来了,薄钰志向并不在朝堂,只是有人逼着他进入朝堂。要不然也不会宁可征战沙场,也不愿在朝廷家里多呆一刻。他眼里什么都没有,心底也装不进任何人任何事。
梨皇有时候也会想,薄彦怎么就这么不待见这么好的孩子呢?想想也就罢了,梨皇还时常操心这两父子,时不时的还下令让父子二人一同做事,意在缓和两人关系。结果显而易见,跟几位将军一样失败了。后来,梨皇也不折腾,随他们去。
朝会上,朝臣对薄钰是赞赏有加,梨皇也赏赐了许多东西给薄钰。下了朝会,梨皇让薄钰留下来,跟他在御书房下了一盘棋。
“今年,要是没什么要事啊!你就好好留在京中,随便一个小国打来,你个骠骑大将军就出征,我梨国威名还要不要?”梨皇念叨着。在梨皇心里是真将薄钰当作自家晚辈一样,他也算看着薄钰长大的,怎么会不知道薄钰心里有多苦。
薄钰应下,顺手落下一子。薄钰的口气太过敷衍,梨皇倒是没介意。有抬头看了看眼里只有棋盘的薄钰,笑着摇了摇头,有些好笑。心道,这小家伙还真是只装得下这盘棋。
两人下完棋,薄钰又陪梨皇在御花园转了转,一路上梨皇都在跟薄钰说着他不在京中这些年的政事,薄钰也似乎习惯了,只管听,认真当梨皇的树洞。
一两个时辰后,梨皇总算放过薄钰,派了身边的言公公送薄钰出宫。
出宫的路上,薄钰顺手救了要掉下湖的七公主。薄钰对某些事没什么心思,梨皇也从未想过随意给薄钰赐一场婚事。这些年来,不知多少姑娘短短见过一次薄钰后,丢了心。也不知因为薄钰毁了多少婚事,世家公子们对薄钰是又崇拜又恨不得没这个人。
阁中少女,最爱听少年英雄之类的故事,常常听闻茶楼里说书人将薄钰讲的那叫一个威武。大家闺秀们原也看不上这些个武夫,可出了个薄钰后,真恨不得自己与薄钰来一场风花雪月。
要说薄钰长得那叫一个好看,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气质斐然,身上没有半分上过战场后的戾气。学识渊博,待人彬彬有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文弱书生,将他头发散下来细看,像个漂亮姑娘。
正是薄钰的举止进退有度,在薄钰不知道的时候,招来大片桃花。可怜姑娘们一番心思,薄钰视若无睹,少年郎们恨不能代替薄钰,找个心仪姑娘娶了,断了世家少女的心思。
话说薄钰最让人诟病的,就是对父冷淡,与父不和。京中的人都知道,薄钰与薄彦是真的不和,但要说薄钰不孝,还真不敢。
薄彦生病,薄钰亲自上云崖山为父求药。薄钰是当今最小的朝廷命官,位从一品,可谓位极权臣,风光无限,又得陛下青睐,薄家后继有人,辉煌灿烂。至于娶妻生子,倒也不急,人都还未及冠,怕什么。薄钰如此优秀,还怕找不着媳妇儿。
所以,朝臣们还真挑不出薄钰的刺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