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醉心心中微动,面上还是十分淡定,就好像没听过这个名字一样:“林晴?倒是没听说过。”
转而又看向连英,故作疑惑:“连英,你可听说过?”
连英身形一顿,有些犹豫的说道:“奴婢只知宫中有一位晴妃,林晴倒是不晓得。”
公孙常的神色微动,双手有些颤抖:“那晴妃可是已故大将军之女?”
连英点头应了一声,微微低着头,余光瞟了一眼公孙常。
然而公孙常只是苦笑一声,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后便没再说下去。
月少茗在一旁默不作声,他是知晓林晴就是晴妃的,但既然夜醉心都如此说了,他定然不会多多嘴。
说罢,三人往外走去,连英的身体还是有些发抖。
“你瞧着公孙大人对大将军的态度如何?”夜醉心握住了连英的手,问道。
没有直接说明她们的来意也是怕公孙常与大将军之间有什么过节。
毕竟那信上并没有说公孙常是敌是友。
故有了刚才试探一说,若是公孙常是大将军的仇人,她们不但得不到什么消息,暴露身份反而自身难保。
连英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看向夜醉心:“连英不知,但觉得不会有恶意。”
夜醉心点头,这些时日相处下来,公孙常并非是阴险之人,等此事过去,还是直接说明了来意为好。
月少茗照例送夜醉心到房间门口,正准备离去,公孙芷兰脸上带着隐隐的怒气走了过来。
“月哥哥,你为何要带夜公子去那花游楼?”公孙芷兰皱着眉头,隐隐还能闻到两人身上的胭脂的味道。
月少茗一愣,打开折扇轻轻摇了摇:“芷兰姑娘瞧着在下是这样的人吗?”
转而看向夜醉心,给了她一个眼神。
夜醉心立刻了然,月少茗是想让她趁机断了公孙芷兰的念想。
于是她便上前一步,笑道:“芷兰姑娘莫要误会,是我要去的。”
芷兰扭过头,眸中含着惊怒之色:“夜公子为何要去那烟花之地?”
夜醉心装作一番风流的样子,语气也带了些放荡不羁:“都说黎国的绝色女子多,这花游楼中的更是多,在下自然想是去见识一番。”
公孙芷兰愣住了,一时有些站不稳往后退了一步,不敢置信的看着夜醉心:“我原以为夜公子是个洁身自好之人,终是芷兰看错人了。”
说罢,公孙芷兰水眸含泪,撞了夜醉心一下跑了出去。
“嘶...”夜醉心倒吸一口凉气,揉了揉肩膀,这丫头的力气还蛮大。
月少茗嘴角勾起了一抹揶揄的笑容:“夜公子居然如此绝情。”
其实他也知道这样做对公孙芷兰是最好的,毕竟夜醉心是女儿身,无论如何也无法与她在一处。
但瞧见夜醉心装作男子十分绝情的模样,还是忍不住打趣几句。
夜醉心挑眉,立刻回了嘴:“也不比月公子家中有家室,还与我这风流之人厮混在一起。”
月少茗一时语塞,他向来是说不过夜醉心的。
夜醉心轻哼一声十分神气的样子,转身进了房间。
月少茗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一时出了神,两人的关系不知从何时的变得亲近了许多。
从前的他向来以礼待人,对夜醉心亦是如此,如今却会主动出言打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这种感觉让他突然有些发慌,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还要找到那个人......
自有人揭了皇榜,黎国的百姓瞬间燃起了希望,每日都眼巴巴的等着皇宫之中送出药汤救命。
然而三天过去,百姓的身体在第一天原本有了起色,谁知第二天开始再次发作,直到第三天,病情愈加严重。
一时之间,百姓叫苦连连,听说皇宫的也手忙脚乱。
“哼!果然是上不得台面女人!”公孙常冷哼一声,十分的烦躁。
这几日有不少的百姓跪在他的府门前,请求他能施以援手。
他看的心里苦,作为一个老臣,如今百姓受苦他却只能看不能帮,实在是愧对先帝驾崩前对他的嘱托。
“公孙大人勿慌,夜公子已经去皇宫了。”旁边一名侍卫上前宽慰道。
方才宫中的线人把此次治疗所用的药方送了过来,夜醉心瞧了一眼,便立刻往皇宫走去。
公孙常叹了口气,眸中有了一抹希冀:“黎国的生死存亡可能真的要靠夜酒一人了。”
侍卫也是点头,想到夜醉心看到药方一瞬之间的怒气,那威严当真不是常人可以比拟。
夜醉心看到药方之后,心中瞬间烧起了怒火。
这的的确确是她用的药材,只不过里面还加了一位灵火草,这可是用药的大忌!
加入灵火草之后的药方不仅不能治好百姓,反而会使得病情更加的严重。
灵火草本是一味去火的药材,但放进这个药方之中就会使属性相克,用药的人难道没有常识吗?
“来者何人,皇宫不可擅闯!”夜醉心走到皇宫门口,守卫长枪一挡,拦住了她的去路。
“我能治疗时疫,如果想让更多的人活命,让我进去。”
夜醉心的眼神直逼守卫,一名医者独有的专业威严立刻显现了出来。
侍卫有些发愣,发现夜醉心的周身气度不凡,这才慌慌张张的往里面跑去通报。
半晌得到了里面的应允,夜醉心终于是进了这西夏的皇宫。
一时之间,心里有了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想来是来自与这个身体的原主,并非是她本身。
这黎国的皇宫与西夏的相比,多了几分灵巧,但是少了几分威严。
来来往往的下人脸上都戴着白色的面巾,燃烧的艾草气味,和白醋气息扑面而来,使得她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头。
没想到皇宫之中的疫情已经严重到这个程度了。
快到主殿的时候,一名太监火急火燎的跑过来,堆起了满脸的笑容:“敢问大人如何称呼。”
夜醉心淡淡道:“夜酒。”
太监了然一笑,哈着腰做了个请的手势:“皇上和国师已经在御书房等候。”
夜醉心敛了眸子,往前走去,心中提高了警惕。
这国师居然已经能自由出入御书房,也不知如今这黎国的大半政权是否还在皇家人的手中。
她倒要看看那国师究竟是何许人也。
很快夜醉心便被引到了御书房门口,照例有侍卫检查了一番她没有携带兵器才进了门。
御书房的焚烧艾草气味尤为的重,使得她被呛了几声,一抬眸,高位之上坐着黎国的一国之君。
见到黎国的皇帝夜醉心才发现皇甫烈是如此的优秀,至少那周身的威严之气,黎国的皇帝是比不了。
皇帝的身旁,站着一位带着黑色半脸面具的男子,想来就是那国师。
他穿着一身紫色直裰朝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周身的气度卓尔不凡。
此刻正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夜醉心,嘴角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原来是她…
他的整体之感并不像是国师,反而像一个放荡不羁而又深不可测的上位者一般。
夜醉心敛了眸子,目光看着皇帝,余光却不停的打量这国师,为何她有种熟悉的感觉。
“你就是自称能治疗此次时疫的人?”皇上发了话,眸中带有探究的意味。
“草民夜酒,参见皇上。”夜醉心拱了拱手,并没有行下跪之礼。
皇上也没有发怒,反倒是一旁的国师勾起了一抹笑容:“能与公孙大人往来的,怎能自称草民?”
夜醉心作揖的手一顿,看来这个国师比她想象中的要难对付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