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如针般下着,刺向地面,所过之处的花草就随之遭殃。
在这样少人出门的雨夜,那个黑影就显得格外扎眼。
近了近了,是一个少年。
看不清脸,全身捂的只能看到一双眼睛,流露出和这个年纪毫不相称的疲惫。
娄锦烛又一次看了看满是奇怪图案的钟,这是他的未解之谜。
他瞟了眼贺南,本在泡茶的俊美少男突然停下,微眯着双眼望向长廊,似乎能看见长廊外面的事物似的。
陈绪脱下雨衣,敲了敲门,无人回应,他缓缓推开了那扇门,比他想象中要沉很多,前方是望不到头的长廊,只有星星点点的烛火在闪烁。
他小心翼翼的走进去,生怕自己呼出来的气会让这零星的烛火熄灭。
“有人吗?”少年试探的问,回答他的是自己嘶哑的回音。
长廊愈往前走愈亮,在最亮的地方陈绪看到一个少年慵懒的靠在椅子上,不过是冲他浅浅一笑,一副人畜无害的姿态,却还是让人无法放松警惕。这时一个贺南替他拿过了雨衣,他轻轻一瞥,只见那人俊美绝伦,外表看起来好像放荡不羁,但那深邃眸子里的精光却让人不敢小看,尤其是剑眉下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陷进去,陈绪不禁暗暗惊叹。
贺南啧了一声,还没等娄锦烛问原因,贺南就自己回答起来:“地弄脏了。”
娄锦烛无语,那你还拿人家雨衣。
贺南忙挥了挥带着手套的手。
陈绪就更加不知所措了。
娄锦烛好像这时才意识到陈绪的存在,他轻咳了一声:“陈绪,你想知道什么?”
陈绪咽了口口水,冷冷的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娄锦烛伸了伸手:“呐,你衣服上的牌不是写着嘛。”
顺着娄锦烛手指的方向望去,米白色的胸牌上写着少年的名字。
“好吧。”陈绪长呼一口气“你们这真的可以预知未来?”
娄锦烛神秘的笑笑,眼睛弯成了月牙:“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娄锦烛的笑似乎有魔力,让陈绪不容置疑。
俊美少男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个水晶球,他将水晶球放在了娄锦烛面前的桌上“将你所想预知的事情在心中默念,手放在水晶球上即可”贺南清朗的声音响起。
其实预言成立的条件不一定是水晶球,只要是娄锦烛,只要有球体预言就成立。在别人眼里球体就只是球体,而娄锦烛却看到了未来。
娄锦烛望着水晶球慢慢浮出的画面:“你预知的是别人的未来。”
“是的。他叫周顺。”娄锦烛不愿多说,只简单提及名字。
贺南回到了椅子上又泡起来他的茶。
“是明天。”娄锦烛说。
“什么?!”陈绪的脸由心脏的痉挛变的苍白,他的心跳停止了一下。
娄锦烛没带任何感情:“我说,周顺明天就会死。”
陈绪没再说话,他用手捂住嘴,脸上一副惊悸不安的表情,像是周顺现在就死在了他面前一样,随及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流淌,没人看得出是喜是哀。
俊美少男轻轻拍了拍陈旭的背,递了他一杯茶,茶香在他周边弥漫,使他冷静了不少。
陈绪有些茫然失措,艰难的吐了两个字:“谢谢。”像是第一次说这两个字似的。茶烫,他捧在手心,试图捂热自己的手。
娄锦烛说:“那么,你该支付这次预知了。”
陈绪低垂着眼睑:“可是我没有钱,我本来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思来这里,我……”
“没关系,你可以用你十年的记忆来支付。”俊美少男微笑着说道,让人想起来晴天。
陈绪问:“那我会忘掉十年发生的所有事情吗?”
贺南仍是笑着:“我们只要你最难忘的记忆。”
十年中最难忘的记忆吗?那应该是周顺给的,直到辍学后两年零一个月,周顺这两个字依然是他的噩梦,依然因为他活的小心翼翼,周顺是他做梦都想忘掉的人。
有些人真的很坏很坏,他们活在深渊里,只会拖干净的人下去。
“你们可以拿去。”陈绪喝了口茶说道。
俊美少男用手指在陈旭额头上画了几个奇怪图案后说:“你可以离开了。”
陈绪便拿起雨衣顺着来时的路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