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十八岁的那年夏天是我新的人生的开始,那么二十岁就是我走向一条稳定阳关大道的一年。
跨过十八的夏天我就正式成为了一个十九岁的成年人,十九到二十这一年比过去的任何一年都要困难重重。不只是因为国家面临着突如其来的全球疫情,更是因为我经历了有生以来第一次人生的最低谷时期,高考失利,彻底失去了人生方向。
高考,是一场改变人生的没有硝烟的恶战。无数的学生前仆后继,拼尽十几年的光阴只为一朝中举全家欢喜,而作为复读生被期望的会比应届生要多得多,他们被理所当然地认为要比应届生多读一年就一定要考出重一本才不算辜负父母的辛勤培养。当然我父母也是这样以为的。
还记得十八岁高考完的夏天,我对自己的成绩已经有了一定的预判,顶破天也就只能读一个二本,对于以前把自己定位在双一流水平的人,自然不会甘心就这样读一个二本,所以我早早就有了复读的打算。而我的父母他们并不知道高考的艰辛,他们也都只有小学学历,不知道我在过去的几年里经历了什么,只知道我在高三一年里疯狂地没日没夜地搞学习,所以一定是个重本。当他们问:“女儿,高考成绩有没有信心啊,你这么努力,一本一定是个稳的。”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回复,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最后成绩出来了比我预想的还要糟糕,二本刚压线,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我很淡定地把成绩告诉了父母,我其实一直以为他们会永远支持理解我做的任何选择,但事实是不管多么亲近的人,也是无法做到完完全全理解你的难处的。所以才会有“夫妻间要相互体谅”、“要理解父母”……
世界上的人的大多数关系都是存在着一定的距离的,心理学术语里有“假性亲密关系”一词描绘的就是类似这样的关系。很多在生活上已经紧密联系到一起的人,同住一屋檐下,一同作息,经营着婚姻或者家庭,但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相互之间总有很多无法探讨的话题、不敢表达真实情绪、难以掩饰的不信任和内心的不安……但在仅仅只有十九岁的时候是很难有人能理解到这一点的,所以在看到父母双双崩溃的表情时我更多的是震惊,随后是大脑一片空白,我不知道我的选择到底还有没有意义,因为我也不能确定我会不会再一次让他们失望。我还记得母亲蹲在角落崩溃大哭,记得父亲对我大骂:“你这书有什么读头,拼命花钱供你读书,你TM就读出个这个?早知道一切都是白费,不如让你早点出去打工挣钱,你这辈子就这样了……”我瞬间感觉我和父母之间隔着一条洪河,他们无法跨过波涛滚滚的河水看清我这边的景况,我也无法趟过水流去感受他们的处境。我知道我不应该自以为是的认为他们能体谅我的所有,当然我也曾试图让他们理解我的处境,但每次我开口都会被无情地打断。在我患抑郁症的那段时间,我也只能偷偷地去看医生,偷偷地治疗。记得有一次我找到母亲道:“妈,我好像心理出现了问题,我最近……”母亲毫不留情地打断道:“你就是吃饱了撑得,我看你是脑子不清楚了吧,给你吃得穿得太好了!整天没让你吃苦受累的,天天坐在教室里享受,还心理疾病,就是闲的……”至此我便再也没再多说一句话,因为我知道都是徒劳。但我还是会抓住一切机会能够和他们沟通就会尽全力去沟通,但每每当我坐下来想和他们聊一些交心的话时,父亲总会打断道:“哪儿一天到晚那么多废话,有时间在我们面前闲聊,不如抓紧时间去看书搞学习,你知道你的成绩为什么一直提不上去吗?就是花费在这种无聊的事上的时间太多了……”一次又一次,不是因为他们不爱我,他们供我吃穿,养育我十几年一定比谁都要更爱我,但是有些隔阂是永远也无法被消除的,就像父亲常说:“女孩子就是容易想东想西,所以考不出好成绩,到了一定年龄就天天想着谈恋爱去了。”而且不接受任何人的反驳,无论是谁也无法扭转他的这些固有思想,当然他不接受我也会反驳他,所以避免不了正面冲突,甚至有很多次父亲气不过动手打了我,我还是坚持我自己的观点。我也许不是很成功的女性,但我从小就很有自己的思想,我认为是对的我会一直坚持,无论别人怎么阻挠我也不会轻易放弃,就像是高三教生物王老师看见我很认真做笔记时说:“有些人要是智商不够,哪怕再努力不行就是不行。”我也不去理会他说的什么,只管做好自己,哪怕所有人都觉得我很轴,很固执。
我和父母的关系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越来越疏远,矛盾其实一直都在,只是在第一次高考成绩出来才最终爆发了而已。我还清晰地记得当时我们全家亲戚第一时间知道了我的情况,姨父甚至打电话到我手机上说:“你不知道你妈妈有多伤心,你真的不应该让他们这么失望难过的……”一时间我感觉我成了一个千古罪人,我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来弥补我的过失。我在十八岁的那个暑假的每个晚上都辗转难眠,思考着自己的人生,我曾有无数次想过放弃,但最终我还是重新站了起来,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复读。
如果说第一次高考是全员支持,那么复读的高考就是孤军奋战了。我清晰的记得当时我是这样对父母说的:“你们不要太伤心了,我看见我们班石英同学也和我一起复读呢,没考好的不止我一个呢,努力下次考好就可以了呀。”父亲没好脸色地回怼到:“什么叫努力考好?这次必须尽最大的力一定、必须考好,当然我是给了你机会了,你不要一天还在那里吊儿郎当地搞事,别跟我说别人怎么怎么样,石英,她是你爹还是你妈,你管她作球。”母亲也是一脸阴沉道:“反正你自己做的决定,你知道复读没有你想得那么容易,这次你离家这么远一切只有靠你自己了,你不要这种时候去想谈朋友之类的就行……”
我复读的学校是一所私立的贵族学校,学费一学期就是三万多,对于我这种家庭的孩子来说父母真的是倾尽所有来供我读这个书了,所以我真的不敢再有任何的诉求了,我认为父母真的真的尽力了,我只能满含对他们的愧疚之心踏上新的征程了。
来到学校的第一天有专人带领我们来到女生宿舍,复读的学生和应届生在不同的校区,两个校区隔着十来个公交站,这所学校以严格的纪律闻名,升学率自然也是高校里数一数二的。在狭小的两栋破旧的小楼房(食堂和教学楼)之间就是女寝。进去一看到处疮痍,墙皮破破烂烂,墙灰四处飘落,母亲送我入寝时四处打量着,无奈叹了口气道:“谁叫你自己不争气,就只能忍受这样的环境了。”我的寝室在五楼503.提着大包小包上了五楼我和母亲都是气喘吁吁,母亲也没有多逗留,简单告别后就离开了。我推开寝室门只有我一个人,我是第一个到的,寝室空间很狭小,虽然设施都很陈旧,但很整洁。一共八个床位,上下铺的形式,床架对称地靠墙陈列着,铁质的栏杆锈迹斑斑,有好几种油漆涂层的痕迹,看样子不止一次粉刷过,中间的地方留出来作过道,地上铺着最老式的土黄色瓷砖,进门两行床的末端各放着一个深棕色的像是刚刷过油漆的柜子,左边的是放私人物品的,右边的是鞋柜。我自己铺好床,整理好行李,搬东西累了一上午,就上自己的床位睡着了。醒来身边就多了两个女生,她们看我醒了道:“吵到你了吗,不好意思啊。”我急忙从床上下来道:“没有没有,我早就醒了,要帮忙吗?”她们连忙摆手表示不用。从小到大只是我第一次长时间的住寝生活,所以我很怕又会和大家处理不好关系,所以主动介绍道:“你们好,我叫王宇林,很高兴认识你们,以后就多多关照啦。”两人听了都特别不好意思地放下正在清理的衣物,准备打招呼。这时一个女生蹦跶着走了进来,面带微笑,十分热情地握着我的手道:“诶,别拘束,咱以后就是一个寝的好姐妹了,我叫杨奕,神采奕奕的奕,别记错了不是艺术的艺,也不是如意的意,很高兴认识你。”遇见杨奕,我才深刻地理解了人如其名一词,她确实和她的名字一样,给人很有精气神的感觉。第一次见面打招呼时她扎着高马尾,穿着篮球服式的绿色马褂,里面搭了一件百T,下身配一条休闲西裤,脚踩一双经典的彪马板鞋(上大学才认识彪马),倘若她不发出声音的话,一眼看去会觉得她是那种甜美风的运动少女,有点灌篮高手里晴子的感觉,脸很小,皮肤很白,个子不是特别高比我矮五六公分的样子,很招人喜欢。说起话来声音却和外表严重不符,她有比一般女生粗犷的声线,性格也很汉子,说话给人一股大碴子味。杨奕介绍完自己又蹦跶这出寝找她的老同学去了,这时一个温柔的声音悄悄插了进来:“我叫吴颖慧,你们可以叫我慧慧。”说话的人是一个身材干瘦,皮肤黝黑的女生,她穿着白色的纱质长袖,下身是黑色紧身中腿裤,穿着一双凉鞋越发给人一种柔弱感,可能是因为瘦小的脸,或者与细长的小眼睛有关吧,总感觉她没有睁开眼睛,给人一种无精打采的感觉,满脸的脓肿痘痘多添了几分自卑感。我仿佛在她身上看见了以前的自己,她和杨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我不禁的感叹人与人之间的差异如此之大。接下来自我介绍的是另一个女生,她穿着淡紫色的露脐体恤,下身穿着淡蓝色的牛仔长裤,头发染成了棕黄色,戴着耳钉,化了个淡妆,一双眼睛迷离诱惑,给人一种不像是十八岁的女生该有的成熟感。她很羞涩地自我介绍道:“我叫胡睿卓,你们好。”原本以为她会是很“大姐大”拽拽的女生,但不是,在后面的生活中才知道她是我们寝里最老实的了。后面陆陆续续又来了三个女生,一个肖琳,是全班最高分进来的学霸、一个陈宇飞温柔和善的胖胖女生成绩排名全勤第二、最后一个是邓双,短头发留着空气刘海的可爱挂的女生。至此为止八人寝已经到了七人了,剩下一个叫李佳艺的女生没有来,不过她给我们留下的印象也只有名字,她在报名复读的前夕选择了去读专科,所以只有一个名字挂在寝室,谁也没见过她。因为名字实在太多,怕记不住,我给每个人都起了小名,一号床的肖琳名字好记,有时候会叫她琳琳,有时候会直接叫她的名字,自从胡睿卓叫她“肖琳宝贝”后全寝都开始跟着叫了,胡睿卓叫谁都喜欢后面加个宝贝,一开始听不习惯,后面也就接受了。二号床睡着陈宇飞,我们都叫她飞飞;我睡三号床,大家也都叫我宇林;邓双睡四号床我们叫她双双;胡睿卓睡在五号床,她的名字实在有点拗口,而且有点像男孩子的名字,所以全寝都叫她卓卓;六号空着;七号睡的吴颖慧,我们叫她慧慧;杨奕还是叫她杨奕,有时会叫她混世魔王,她睡八号床。全寝就属她最皮,鬼点子最多。起初总是最融洽的,学校封闭式的管理,以及繁重的学习,让我们无暇进行社交。偶尔在回寝的路上遇见了才会打声招呼,其他时候基本不会说话,所以前一个月我们都还是会互相叫错名字。
每天教室、食堂、寝室三点一线的忙碌拥挤的生活让我们没有适应的空隙。
全校八百多个人,而教学条件又极其有限,所以一到下晚自习或者吃饭时间教学楼会被挤得无法通行,教室在四楼的我们下课不跑快一点,可能会被堵在楼道里十几分钟才下得来楼,教室很小,所以座位紧挨着座位没有过道,也很少有人出教室活动,要是硬是忍不住想上厕所还得麻烦坐在周围的人给让道。说出来真的没人会信几万块的学费就这条件,就连班主任(一个六十几的男老师)也说:“学校这教室也太差了一点,比三十年前我住的职工宿舍都不如。”但是我想着既来之则安之,别的都不重要,好好搞学习就行。
入学了一段时间我才知道,有关系的学生,会和成绩拔尖的学生们一个班,而成绩不同学费也是不同的。我所在的班级是一个实打实的差班,班级排名总是摸底,什么样的牛鬼蛇神都有。好在我们寝都是成绩靠前的学霸(后来知道寝室也是按成绩分的),学习氛围也不算太差。上学年并没有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我的成绩也一直保持在水平线上。作为纪律严格的封闭化管理的学校,虽然还是有抽烟喝酒的被抓到处分,但谈恋爱的倒确实没有(至少我们班没有),经历了一次高考人们多多少少还是会成长一点。
一切的变动还要从我因为化脓型急性阑尾半夜两点送医院急救说起。那时候距离高考只有七十天了,我在医院里住了十一天,高三的课真的是一天也不能落下,少听一堂课,特别是理综的课,后面的就会越来越不懂。出院回学校的第一天就是第一次月考,我可以说是我考的极其差,我从班级第五名落到了倒数十几名。我以为我能很快赶上来,但并没有。因为寒假期间爆发了疫情,假期延长,课程已经耽搁很多了,老师们没日没夜地赶进度,十几天的课落下,新课又要跟着,从早上6:00开始上课到晚上10:30下完课回寝,每天我打着灯战到凌晨。时间久了全寝的人开始抱怨,我也不得已搬出了寝室,在校外租了房子。就在我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时候,勾灿灿出现了,另一个“贝凌”。她和我在外面租房子陪读,莫名就认识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吸引这类人,或许是我看起来很好“欺负”?但我毕竟不是以前的我了,我明确表示不想和她交朋友。她以为她以前做过什么事得罪过我,还给我写过一封信,表示道歉。我还是心软了,还是和她做了表面朋友。后面她还专门找老师调座位坐到了我旁边,课间她特别兴奋道:“其实我们以前是一个学校的,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我们还同过班呢!”我不想理她,冷冷道:“嗯”。她见我反应不大,又道:“我知道到这里来就是要搞学习,但是出生社会还不是得看情商,成绩差往往混得更好呢。”我又回到:“嗯”她接着说:“其实以前就听说你在年级里名声不好,今天一看你,难怪了,难怪她们说……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斜眼瞥着她,放下手里的复习资料,道:“她们说啥,她们是谁?”她一看我不看书了一下来了兴致,接着说:“她们啊,挺多的,我也记不清了,不过我也是觉得平时不爱说话闷头搞学习从来不发动态的人是最可怕的了,一般啊都是心理变态呢,一肚子坏水呢。”听到她说这些,我当时居然真的以为以前处理不好关系,是我的错,我开始学着灿灿打扮自己,学着世故圆滑……成绩自然再也没上去过。我和她以及卓卓成为了我们班的三剑客,天天琢磨着打扮自己,形影不离,讨论班上谁帅,年级第一帅哥是谁。第一个站出来点醒我的是肖琳,有一次我看见她在晚自习的课间一个人背对着教室,站在走廊里看着外面的天空,我很好奇,于是走到她旁边问:“你在看什么呢?外面黑漆漆的有什么可看的。”她听见我问,就转过身来看着我说:“我在看我的未来,我和我喜欢的人读了同一所大学,我在大学里学着打扮自己,每天美美的和喜欢的人腻在一起,为我们共同的梦想努力。”我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她说话时幸福的表情,突然醒悟了。我读书不只是为了不让父母失望,为了考一所大学,而是为了有能力去选择更好的人生,去遇见那先真正值得交往的人,而不是混迹在只会用外表评判一个人的乌合之众里苟且度过青春。我后续和班主任申请换到了杨奕旁边,认识了新的可以讨论问题的朋友,一个愿意牺牲宝贵的午休给我补习的学霸,杨康林。作为班上理综第一的男生,每天来帮我补习理综,时间久了班上流言四起。不过我也不太在意,我们会晚上一起压操场,一起刷题,他会很耐心给我讲题,甚至他会帮我拧瓶盖,打热水。两星期一次的体育课我们也会一起打羽毛球。勾灿灿还是会时不时在我面前晃悠,也会问杨康林问题,有一次她当着我的面问杨康林:“我漂亮还是王宇林漂亮?”杨康林十分尴尬道:“没有什么可比性,都漂亮,各有各的美嘛”她接着道:“哎,王某不想跟我交朋友,我还不想和丑逼交朋友呢。”她的一番话,让周围所有人都陷入了尴尬的局面。那段时间虽然我也会纠结,但我不会像以前一样任人鱼肉,我直接回怼道:“是是是,全班都知道你的男朋友是尖子班最帅的,漂亮女生那么多,你配吗?”她被我怼得差点要哭出来,此后她也故意在针对我,但我都不予理睬。接着她拿以前我给尖子班一个男生送过糖,写过纸条为由,说我到处钓凯子。其实当时勾灿灿刚刚和她男票好上,她男票确实挺帅,一米八几大高个,五官清秀,家里有矿,成绩还拔尖,妥妥重本的料。她当时那叫一个炫耀啊,天天巴巴他男朋友多好,他们什么时候接了吻……受了了她的影响,在她的怂恿下我给尖子班另一个男生送了糖,写了纸条。但纸条的内容是:默默努力的你是最吸引人的,我知道我们成绩差不多,那就一起努力学习吧。—— 一片寂静的森林。 所以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而已。但却成为我被别人诟病的点,成为了她的把柄。最后连吴颖慧也开始排挤我,在我搬出寝室后,慧慧也搬出了寝。有一天我收到了她给我的一封信,里面的内容是:
亲爱的宇林,
我知道有个性是好事,但你没发现灿灿孤立你是有原因的吗,你怎么没发现自己的问题……我觉得你在寝室里提你那个考上北大的朋友是在炫耀你的朋友很厉害吗?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还问我最近是不是胖了,说我腿变粗了,你这样评价别人你觉得很有意思吗……(以下省略几百字)
总之我看到这些话,首先是心寒。我从没想过炫耀朋友,因为别人优秀那是别人,我没有可以炫耀的资本,我问她是不是胖了,只是出于以前是一个寝的室友的关心罢了,也没别的意思,我记得她跟我说她暗恋的男生一定也喜欢他,记得她说以后要整容变美……所以我理所当然地把她也当作了朋友,但我本能的感觉告诉我她不能深交,所以一直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只是没想到她这么恨我,以至于写封信来骂我,谁有知道每个人的外表下藏着什么样的面孔呢?杨奕发现我和吴颖慧之间的异样来过问,我直接把信给她看了。她直接傻愣在原地,道:“没想到她还有这一阴暗面,她都是这样记恨别人的呀,我都不敢再和她开什么玩笑了。”而杨奕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勾灿灿,我也不知道原因,有一次她和勾灿灿在走廊擦肩,狠狠地撞了勾灿灿。勾灿灿就跑来质问我,问是不是我指示的……我直接无视了她。
学校的生活就这样进行着,到了最后一个月,我妈开始来陪读,我把勾灿灿的事和她讲了。老妈听了道:“就听你一天到晚说谁排挤你,以前的学校有人排挤你,到了这里有人写信骂你,就没听你带回来个好消息,我都怀疑是不是你的问题了……”听了老妈这些话,我也不在提勾灿灿了,家庭关系也就进一步恶化。好在在杨康林的帮助下,成绩一直很稳定,复读一年也没算白读,学了很多知识。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眼就到了高考第一天,我提前准备了鞋袜,衣物。都流传:第一天穿红,开门红;第二天穿绿,路路通;第三天穿黄,好运停。可是第一天早上我发现我的鞋都不见了,高考我不能赤脚啊……我焦急的询问老妈,老妈道:“我昨天连夜都带回家里了,你考完了省得我再来搬东西……”我瞬间狂怒,第一次吼了我妈:“那我高考怎么办?你让我怎么考?”我妈见我这样崩溃大哭起来:“我哪知道是你高考要穿的嘛,现在怎么办啊……”我平静了一会儿说:“我床下还有一双昨天穿过的踩进泥水坑的球鞋还在吧,明天就穿那双吧,没事。”老妈听了擦了擦眼泪道:“不会影响你的状态吧?”我回到:“不会的,好了,我错了。我不应该凶你的,妈我错了,你也很不容易了,别哭了,”说着把老妈抱在了怀里。这时我惊讶地发现,我的臂膀已经可以完全环抱住母亲整个人了。以前小时候觉得母亲很坚强很伟大,喜欢躺在母亲怀里睡觉,现在这一刻我才明白“为母则刚”一词的道理。是啊我是该长大了,我已经快要二十岁了,我的身高超过了母亲,心智也得成长起来,未来还需要我来照顾她。
高考来临一切没有我想的那么顺利,考试的时候暴雨不断,就如同的写题时的心情。
最后就如同前面说的那样,我读了一个压线一本。十九岁满二十岁的夏天,我终于迈进了大学的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