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床上躺了差不多四天,烧不高,却一直不退,医生说寒侵入体的缘故。
一直没有住院,骆轶轩请了医生过来给她看病,他也没怎么回办公室,将简俊的这间客房当作了办公的地方。
她将简俊的文档指给他看,他看过之后,先是微笑,哄得她吃了药,才笑着问:“你就是因为这个开着窗户坐了一夜?”
她的脸一红,“我没想坐一夜,只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他摸着她的脸,“作恶梦了?”
她不知道怎么答,她半夜醒来,总是因为做恶梦,这是也是。但她却不愿意承认。
烧退的那一天,骆轶轩早早就去了公司,他几天没去公司心里总有些放心不大,媒体关于她和他的消息还是不断,这几天他没在公司露面,公司里的员工和股东早就流言满天飞,易远芝来看她时就会绘声绘色的描述公司里对他们之间的描述。她似乎乐于传递这种消息,每天乐此不疲。
下午他有约会,不能接她回别墅,就让易远芝代劳。易远芝和公司里其他的人不一样,她并没有将她当成狐狸精,从一开始,两人就处于一个平等的地位,相处起来全并没有太多的介蒂。她来接她,她很高兴,她中午起就洗好了澡,她也没什么东西在这里,所以只要人走就可以。
易远芝下班就赶往这里,她和司机一起把她送回别墅,看到她回了房间,又说:“骆总说如果有事打他手机,他今天的约会很重要,也许回来的有些晚。”
她道了谢,本想留她吃饭,到厨房时才发现这里很久没有开伙,冰箱里什么都没有。送走了他们,她就回了卧室,烧虽然退了,全身还是无力,她就在书房随手拿了一本外国小说,半躺在床上边看边打盹,看一会儿就看一下时间,然而时间似乎过得很慢。
她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醒来时她的身体已被放正,被子也盖在身上掖好了。她揉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只有一个台灯亮着,灯也是暗暗的。她侧耳仔细听,洗手间里有细细的水声,她搂着被子轻笑,心里说不出的踏实欣喜。
她总记得那一段日子,她每天经营咖啡馆,下午五点她就去附近的菜市场买菜,回到家时子北也回来了,他就坐在沙发上朝她微笑,看到她进来,就起身来看她手中的菜色。
其实他吃不了太多东西,但每次她在厨房他都会在客厅里无聊的叫:“小灵,饿死啦,快点快点!”然后她就在厨房里手忙脚乱,往往一个菜还有炒,她就急着去切一个切另一个,到最后,她也练成了与时间赛跑的炒菜方式,炒四菜一汤她竟然二十分钟就能搞定,现在想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其实最美好的日子就是平常这样的柴火油盐中,她并不是好强的女人,她喜欢服侍自己喜欢的男人,他们能从她这里得到满足,她最高兴不过。
子北喜欢在她洗衣时候,弄很多的泡沫到她的身上,她每次都佯装生气,其实心里是欢喜的,子北的性格像小孩子,单纯而且天真。她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似身在天堂。
如果认真回忆,她实在不肯相信,她和方子北已经天各一边。
她认真听他冲水的声响,她似乎听到水停了,果然一会儿,门开了,他光着身子,一边擦头发一边进屋,打开柜子找睡袍。纪灵连忙闭上眼睛,将头伸进被子里,她听到他慢慢靠近的声音,拉着她的被子被人扯动,她不敢用力,便由着他将她的头伸出来。
他的手轻轻抚了抚她的额头,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
她感觉到他慢慢地在靠近自己,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她感觉到额头一热,随即离开,然后是一声低笑,他说:“小傻瓜。”
他在骂她,他骂她小傻瓜。她的心里吃了蜜一样的甜。
他在她的旁边躺下,他刚冲完凉,身上还是凉凉的,他伸手抱住她,她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看着他微笑。
“醒了?”他满脸温柔,笑着问她,“是不是我动作太大了?”
纪灵忙摇头,“这几天睡太多了。”
他搂住她,“那要不要起床?”
“这个时候起床做什么?”她仰起头问他,她本来是无意,但她的头刚在被子里蒙过, 这里正是白里透红,灯还没关,从骆轶轩的角度正好照在她脸上,显得她的一张脸艳若桃李。骆轶轩低笑一声,咬住她的嘴,轻轻辗转吻着。
她回过神,慢慢的伸手去搂住他,婉转承欢。
分开后,纪灵下意识的别开脸,他们从发生关系起,她就没有觉得这么窘迫过,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她咳了一声,欲侧身背着他睡,却被他阻止了。
“怎么了?”他柔声问。
纪灵感觉心里某个地方被抓住正在乱扯,她伸手捂住胸口,感觉透不过气。她强出一丝笑,“没什么,你也折腾了一晚上,睡吧。”
他搂着她不肯放松,“你不想知道我在折腾什么吗?”
她低着头,“你折腾什么我怎么知道,你要管理这么大一个公司,总是会忙的。”
他笑了一下,“你怎么了这是?我以为你会感兴趣。”他的声音就出现在她的耳侧,他平时里说话的声音就极具磁性,而此时,他故意压低声音,又贴着她的耳朵,她感觉自己全身都要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