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斗歹徒
(1)
“哥俩好啊。哥俩好啊。”
“三三不断。”
“四季平安。”
“五魁首。”
“六六大顺。”
“快高升啊。”
……
这场酒,从晚上六点多到十点,人们依然与犹未尽。
赵兴旺、杜文礼、曹建国都借故离开,一些不服气的人进行车轮战,排队与他比划一番,任卫东一看这还了得,群雄战吕布。不行!赶快遛之大吉,借口上厕所三十六计走为上。
“来都顺”饭店门口,是一条南北走向的马路,向南一百米便是一个十字路口,路口以南就是矿区宿舍,向西一段距离再向北折返就是单身职工宿舍。
夏日风原本热燥热燥的,夜风却清凉徐徐像似深秋。十几个摊位的散落在马路两旁,有烧烤羊肉串,有重庆砂锅,有水饺面条,还有“吼吼哈哈”武打声音从几处录像厅里传出。
任卫东一边慢悠悠地走,一边看着热闹街景。路两边都是出租房,玻璃门上贴着“温州发廊”“美丽世界”“泰式按摩”等之类的大字,半开的粉红门帘里边透出让人无限遐想的微弱灯光,低胸、红唇、薄衣、柳绿年轻女子歪斜着身子站在门口,不时摆弄各种姿态招揽过往行人。
“好帅的小哥哟,进来啊。”
“玩玩吧,兄弟。”
“年轻不玩,白活一生。”
“来吧,包你满意。”
“进来啊,享受一下美好。”
看是任卫东一个人走在街上,就有两三个女子即刻围上来,走近他喋声喋气地道亲热,做出各种引诱动作。
这些南腔北调的人,做的是一种特殊生意。不必出力流汗,不必风吹日晒,不需要车马劳顿,更不需要多少智慧和资本,喝着茶,吹着冷,聊着天,钱就到手。
钱,钱,钱,多少人为你撇家舍业,多少人为你不顾脸面,多少人为你舍弃性命,多少人为你无视法律和尊严,你就是万恶,你就是混蛋。到底混蛋的是钱还是人,谁能够说的清楚?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管它有道无道,弄到钱就是王道。这才多少年啊,曾经一夜之间消失的行业,又一夜之间死灰复燃。不知道是哪个恶魔打开魔瓶,魑魅魍魉在中华大地肆意乱舞。真他娘的操蛋,世界变幻地让人无法捉摸。
任卫东一脸鄙夷,快速离去。来到另一个十字路口,正欲向北折返回到宿舍。
“流氓!混蛋!救命啊!”
突然,传来一个女子微弱的呼叫喊声。什么情况?
任卫东站住身子,判断声音传来的方向,这声音来自南边镇中学方向。这条路上没有路灯,他立即寻着声音撒开两腿向南跑去。越向前跑,声音越清晰,这声音就在距学校不远的地方。
“不要再过来!否则我就叫警察了。”一个女子大声喊道。
“哈哈!美人,报什么警啊!只要乖乖地陪陪大爷,不仅得到快乐,还有大把票子。否则,哼!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一个男人流里流气,连哄带威胁地笑道。
“混蛋!臭流氓!”
原来是流氓!
任卫东平生最狠欺男霸女行径,热血沸腾!加快奔跑速度,距事发地不到二十米,大声咆哮:“哪里的狗东西,这么胆大!堂堂大马路上,竟敢胡作非为!”
任卫东跑步声和叫喊声,惊动了那个流氓。
这混蛋心里暗骂,哪来的臭小子,多管闲事,坏了老子好事。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便回过头来,突然从腰间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朝任卫东猛刺来,任卫东一看对方手里攥着凶器,这不是闹着玩的!此时不能硬攻,只是自己赤手空拳不是办法,就弯腰从地上寻找什么东西,丘陵地带,要找到一块石头不是难事,只见任卫东从地上捡起一块巴掌大石头,随之飞身近前,朝那流氓砸过去,但是不巧跑偏了。
那流氓飞扑过来,眼看就要刺中,就见任卫东飞起一脚,正中那人手腕,只听“哎呀”一声惨叫,尖刀从手中飞出。
这时,南边路上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原来是两人跑来。流氓一看是四比一局面,心里大叫情势不妙,撒腿就跑,溜之大吉了。
任卫东跑到那个惊魂未定的女子跟前,道:“没事吧?”
那女子用手扑打着心口,气喘吁吁地道:“谢谢你。没事的。幸亏你来的快。”
任卫东见不远处有一辆女式自行车倒在路边,随上前扶起来。
那两个人也来到跟前,一个气喘吁吁地道:“宋老师。没事吧。听到叫喊声,就跑过来了。”
这个叫宋老师的女子道:“没事,多亏这个好汉来得及时,也谢谢你们。”
任卫东道:“不用这样客气,这是义不容辞的。”
另一个人关切地道:“宋老师。我们送你回家吧。”
“看来和我顺路。二位回去吧,我送宋老师回家就行。”任卫东明白了这两个人与女子都是学校的同事,这两人住在学校附近,让他们来回折返没有多少意义,就提出送女子回家。
“张师傅,裴师傅,谢谢你们。请回吧,有这位好心人应该没有问题的。” 这个叫宋老师的暗想,这个人能救自己,肯定不是坏人,有他送回家应该没问题,即对那两人道。
张裴二人一看这样也好,嘱咐几句注意安全就转身回去。
任卫东走到自行车前,两腿夹住前轮把车把扶正,就要推车。宋老师坚持不许,自己准备骑车就走,一看任卫东是步行来的,自己骑车走了,把他扔下不是个事啊,况且自己一人仍不安全啊,就打算推车与任卫东一起行走。
“快十点了。如果推着,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到家,何况老人可能现在已经挂念你而心急了,不如我骑车带你。” 任卫东略加思索道。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既然如此,宋老师只得答应。
宋老师在后架坐稳,任卫东骑车前行。
“请问尊姓大名?”宋老师坐在后边问道。
任卫东没有直接回答,却道:“宋老师,以后放学的时候不要一个人回来,这样太危险。现在社会治安不是多好,好人不少,坏人也不少。”
“放学后,还有两分卷子没改完,明天要公布成绩,同事喊也没注意,改完卷子只剩自己了。以前也有几次都是自己回家,没想到却遇到这档子事。哎,哎,问你的名字,干嘛不说啊?又不是做什么坏事,不敢留名啊。”宋老师解释完后,才觉得这人有意思,哪有这样回答问题的,就反问道。
“留名不留名的不是问题,问题是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我可不一定遇见噢。” 任卫东调皮地笑道。
“明天报警,非让警察抓到你!”宋老师开了个玩笑。
两人说着话,路过镇政府,向西不远来到一栋楼下。宋老师跳下车,说是马上就到家。就和任卫东告别:“天不早了,不虚让喝水了。再见,回去慢点。”
即将离开的时候,任卫东才仔细地端详,这个宋老师一米六五左右,身材苗条,走起路来一袭长发飘逸俊秀,禁不住多看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