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雪一下就未停,几个时辰后,人群渐渐散去,玉奴出来一看,发现静姝竟仍跪在祭台上,她低头跪在高处,一动不动,犹如一尊雕塑,身上早已覆满了白雪,看起来就像一个雪人。
玉奴快步走过去,却不想被突然出现的月奴拦住。
“你不能过去。”月奴用半个身子挡住她,眼神带着防备。
玉奴瞪她一眼,道,“你们还想让她跪上多久?”
被她这一瞪,月奴是更加不服气了,顶回去,“圣女现在是在与神沟通,哪里轮的到你多管?”
玉奴冷笑一下,“无知。”
“你说什么?!”月奴大怒,推了玉奴一把,玉奴也被弄得有些火大,就要强行过去。
“你知不知道大伤未愈,这样会死的?!”玉奴大吼。
月奴拽着她的衣袖,回吼,“才不会,她是圣女。”
玉奴猛地掰过月奴的肩膀,指向祭台,“你看看她,如果你真当她是朋友,就不要害她。”
那个几乎被埋在雪堆里的人,已经看不清容貌表情,月奴的头脑逐渐冷静下来,她转头看看玉奴,看着她严肃的对自己点点头,好像没有了一贯的讨厌,“可是……”
“可是族长不许任何人靠近她。”说话的是阿纳赐,玉奴四处看看,这才发现守在祭台下的,不仅仅只有月奴。
“可是,她真的会死掉的,如果她死了,对你们也没有任何好处吧。”
所有人都沉默了。
此时,一道声音在玉奴身后响起,“她要让人相信她是圣女,就要有创造奇迹的自觉。”说话的是阿史那,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们身后,悄无声息。
几人回头,低声说道,“族长。”
只有玉奴仰头打量他,“你就真的这么有信心?你我都太清楚不过,她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昨天还受了重伤。”
阿史那不喜她的眼神,仿佛洞悉一切,轻描淡写答道,“不过就是一场新雪。”
“是吗?你最好不要后悔。”她的眼神里有明显的不信。后悔?这样的语气让阿史那想到了云静姝,为何每个人都说他要后悔,而他从不做后悔的事。
“族长。”阿扎凑过来,不放心的说道,“如果圣女真的拗不过去……”阿扎看着祭台上一动不动的人,很是担心,而玉奴的话更是加重了他心头的沉重。
阿史那沉吟片刻,望着祭台,那个女人真的会死掉吗?他眯起眼睛吩咐道,“你们留在这。”说罢,独自一人走上祭台。
雪一直都不大,在这西域之地根本算得上什么,只是下的久了,在这祭台上细密的铺上一层,脚踩上去发出细碎的声响,留下浅浅的痕迹。
“云静姝。”阿史那喊她,她没有答应,走近了才发现她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真的很像一尊雪娃娃。
“云静姝。”阿史那在她面前蹲下,她仍旧是没有任何反应,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阿史那伸手拍拍她的脸,她眉毛和头发上雪都扑哧扑哧的往下掉,那张脸却冰凉冰凉的。
阿史那稍一用力,静姝的身子渐渐歪斜,重重的倒在了他的怀里,那是一种冻木后的僵硬。
“该死。”阿史那低咒一声,打横抱起静姝便冲下祭台,台下的几人看到台上的动静,知道出事了,都急忙尾随阿史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