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夜晚,我被人打晕不知道带到了哪里,醒来的时候脸上蒙着一块黑布,周围也很黑没有一点光亮。
突然之间,灯光亮了起来,我隔着黑布的眼睛都忍不住闭了一下。
四周产生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好像有很多人,原来不止我一个被绑架了。
没错,醒来的瞬间,感受到手腕上粗糙的麻绳触感,我就已经猜到自己被绑架了,只是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绑架我。
我从生下来就是个弃婴,被好心人捡起丢到了孤儿院的门口,院长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婆婆,捡到我的时候正直立秋,婆婆望着门口那已经枯萎的梧桐树,给我取了个秋梧的名字。
说来也怪,我入住孤儿院的第二年春天,那棵枯了不知道多久的梧桐居然又活了。
婆婆看了不知道多高兴,把我抱到树下指着刚生出的嫩芽给我讲故事。
可惜,没等我长大,婆婆就去世了。
后来孤儿院换了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接管,他没有婆婆那么慈祥,没有耐心,除了照顾我们的吃喝拉撒,其余一律不管。
婆婆离开之后,我很少和别人说话,也经常成为比我大一些的孩子欺负的对象,我不说,不恼,我谨记婆婆弥留之际给我的教诲。
“树大招风,你年纪小,无依无靠,做事千万不能太张扬了。”
之后婆婆就拉着我的手,嘴里一直重复着那句“树大招风……树大招风……”直到再呼不出一口气。
从那以后,我处处忍让,事事低调不敢有一点张扬,我坚信自己小心翼翼没有得罪过任何人。
所以,如今这种局面,我实在是没有想到。
一个男人背着光朝我走了过来,他身后身旁还有许多其他人,身形都与他相似,可不知道怎么我唯独就是觉得他不同。
他背着光,我隔着黑布也看不清他的样子,但却把他的轮廓看得清清楚楚。
我动了一下,手被绑住背在了身后,原本是侧躺在地上的我撑起上半身,在他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叫住了他。
“喂,为什么绑我。”
他应声在我面前停住,隔着黑布我都能感受到他的眼神看向了我,那么多人,他好像也知道我是在叫他似的。
只是我依旧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是他停下的时候,光线把他的轮廓衬得更清楚了。
我仔细的把每一个看到的细节都记在脑子里,即使看不清,我也尽量把他的轮廓记住。
我以为他会因为我充满无畏的质问而恼羞成怒,下一刻就把我打一顿或者踢一脚,但是他没有,站在看了我一会后,就走了,依旧是逆着光。
他走后好一会儿,突然传来一阵很急促的脚步声,听起来很有节奏,又整齐,脚步落在地上的时候充满力量。
另外一群人站在了我们面前,然后一个个的揭开了我们这些俘虏头上的黑布。
黑布揭开,入眼是空旷的一片,头顶悬着亮得刺眼的白炽灯。
四周除了几十个和我一样被绑住双手的柔弱女人以外,剩下的就只有全副武装,站在我们这群人面前的“绑匪”。
他们大多穿着一身迷彩军装,有几个穿上了特别显眼的防弹背心,但是如果鼓起勇气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们身上的迷彩军装虽然大略相同,有些细节却有明显的差异。
这代表着他们并不是同一个战队,甚至可能彼此之间都不熟悉对方。
这个空旷的像是废弃仓库一般的地方还有一个二楼,远远看去就能看到二楼有很多房间,但都关着门。
走廊上用一圈铁栏杆围了起来。一个衣着得体的绅士打开其中一间房门,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出来。
他身上的体面与周遭杂乱无章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身后还跟了一个女人,五官妖艳的像是神话传说中的精怪,身上一股浑然天成的媚气,短到俗气的短裙却拉低了她的气质,裙摆几乎沿着大腿根展开。
我猜想,这个男人应该就是这群人的老大。
兴许是我四下张望的动作在人群中显得太过张扬,面前的绑匪提起了警惕,好几个人注意到了我,在我的眼神触及到二楼那个男人的时候,几杆枪的枪口都瞬间对准了我。
“把头低下!”
我立刻乖顺地低下了头,只在心里默默整理着看到的一切。
顺便保持一下体力,等待着他们下一步的动作。
他们不像是单纯的绑匪,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穿着的迷彩军装虽然各不相同有所差异,但是身形姿态都极其相似。
这让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像是军人。
但军人不会绑架一群无辜的女子。
身边不断传来女生的小声尖叫,她们聒噪的声音让那些绑匪听见了,像对待我一样举起枪口对准了她们。
他们不让抬头,也不许吵闹,我只有乖乖的把头低下保持安静,才能让那些危及我生命的东西对准在别人的脑袋上。
我乖顺着,其他人也都在枪口下逐渐安静了下来。
二楼的男人只说了一句话,残忍至极,带着刺骨的凉意:“你们中只有26个人能活下来,开始吧。”
他带着淡淡的笑,说出的话仿佛只是玩笑,随着他话语落下,震耳欲聋的枪声在耳边响起,子弹擦着我身旁的地板掠过,身体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
周围响起一阵小小的惊呼,枪声过后,这些训练有素的绑匪们便踏着整齐的步子扬长而去。
仓库大门缓缓打开,又快速落下。
二楼的男人也消失不见,偌大的仓库里只剩下了我们这群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我开始确信他们不是单纯的绑架,那个男人的话听起来不像说笑,但是一群装备精良的绑匪,绑架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我不得而知,但是我知道自己得行动了,不然的话,就算不被他们一枪杀死,也要被困在这饿死。
只是我担心,那些人会不会在暗处偷偷观察着我们,就像是,国王的狩猎游戏一样,以上帝视角观察着每个人的一举一动。
周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还没有人从刚刚男人的话里回过神来,但是很快二楼墙上就亮起一个电子钟表,红色的数字刺激着所有人的感官。
从三个九的数字开始,一点一滴的往后倒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