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麻匪
清风相伴,尘土随行,一只鸽子啼叫着冲向天空,直到飞到它此生所能到达的尽头,被那它视之如生命的空气压成了碎片,半空中迸发的血雾。“连锦也是失败了么”他这么说着眼中却没有什么惋惜之色,仿佛这发生的一切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他就是太顽固”他抬手牵动了一下琴丝,“他看透了,却只选最决绝的路走” “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启程了” “嗯”他应了一声翻身上马,疾驰而去。只留下身后一地的尸体,和火光中的断壁残垣。“依照组织的推断,帝运司的人应该已经到了这里,我们应该早做打算”“哦”那人应了一声,望了望尘土飞扬的黄沙古道,“他们断不会在这里设伏”他闭着眼睛,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说到底也不过一群养尊处优的人罢了,他们还不懂”“所言极是,那该当如何?”男子勒住快马,自怀中抽出一方卷轴,“此次目标可是个大人物,想来有了锦的教训,帝运司应该会加派更多人马”他将卷轴拿远了些以便看到全图,“此时的府邸恐怕是铁桶一块。苍蝇也飞不得”他回过头,“既然我们进不去,只能等他出来了” “等他出来?明知有人要杀他,他还会出来?”“他不得不出来”他指着卷轴上的一块角落,若有所思的说道。 两人正商讨间,前方尘土四起,看来有一堆人正朝这赶来。两人对视一眼,帝运司?尔后又很快的否定了,若是帝运司就不会这么大动静了。待能看清人了,两人才看清最前面的是一个女子,她一马当先的跑在前面,但是她的状态似乎不怎么好,身上遍布大大小小的伤口,肩膀上更是有一支弩箭扎在上面,她的身体随着马儿的快速奔跑左摇右晃,摇摇欲坠。紧跟在她身后的人就比较好认了,身穿红衣,头绑黑巾,恶名远扬的红衣落。她怎么惹上这种人的,男子扯了扯马,便欲离开。却不知那女人一头向他撞了过来,“公子救命”这是她晕在他怀里之前说的唯一一句话。 “你……”男子有些愣然,这真是骑虎难下了。“你是何人?敢与红衣落作对”追兵也追了上来,为首的大汉挺了挺大刀粗声粗气的问到。“在下无意与各位前辈为敌”他抓起那个女子运足气力朝那人抛了过去,“既是前辈的人就交于前辈”“识时务”大汉赞了一句却没有离开,“不知前辈还有何事”“吾等追了这女子几日”大汉舔了舔长刀,挽了个刀花。“腹中甚是饥饿,不知兄弟可有银两送与在下啊”男子皱了皱眉,还真是雁过拔毛,他拱了拱手。“小人家中贫寒,干粮尚没有带多少,哪里来的什么银两”他自怀中掏出一方玉佩,“只有父辈遗留的玉佩一方” 大汉使了使眼色人群中走出一名人来,穿着一身破烂长袍,一副眼镜少了一块镜片,手上还故作姿态的捧了一本书。“师爷你去看看”“得嘞,三爷您瞧好吧”那师爷三步并做两步跑上前,考究的咪起了双眼,左看看右摸摸,甚至掏出一根牙签大小的东西划了几下。“回三爷”师爷伸出来两个手指,“拿个破烂糊弄我”三爷双刀一交错,顿时火花四溅。 “我们只有这些”男子也收起了恭维之色,声音渐渐冷了下去。“那就拿你的命抵吧”下一刻马匪们以两人为中心转起圈来,尘土越来越浓密,渐渐遮挡了两人的视线。“动手?”先前的男子摇了摇头,“这里离王爷府尚远,我们不能暴露行踪,况且……”他抽出了一只竹笛,“红衣落与帝运司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哇……呀呀……”那三爷借了尘土掩护提了双刀扑将上来,这一刀他可是动了杀心,若是中了连石碑都能断成两节。“开山怪的碣石破柸刀,却是差了些火候”那人也不提前闪避直到刀锋到了身前才退后一步,竹笛闪电般点在双刀之上。三爷眼见对方道出自己刀法,心中一惊刀势已是弱了几分,在想往回收刀之时,只觉刀瞬间脱离了自己掌控,将自己从马上掀了下去。 “练家子”三爷吐了吐口中的黄沙冷声到,“红衣落老三广三流,师从开山老祖,不止几位”广三爷心里想着问出你的名讳,今日即便打不过你,改日也要上门寻仇。“小门小派不足为道”男子伸手做了个撒酒敬天的手势,“还请三爷让个路”这个手势似乎很熟,三爷思索着,似是在哪里见过。三爷这一迟疑可坏了事了,那一众马匪以为这是三爷给的暗号,纷纷举刀冲了进去。“哎……”男子叹了一声收了竹笛,“动手把”“嗯”一旁的男子依旧没有什么话,只是踏上马背腾 空而起,再见他时他的手中多了一柄武器,这武器通体墨黑,形状视如闪电,每一个弯口的位置都有一个倒槽,他就坐在马上,来一个人他便捅一下,那诡异的兵器一接触人体,那人便迅速枯萎了下去,最后只剩一张人皮。他打马走着所过之处一地人皮,看着这诡异的一幕,三爷终于想了起来。 “人有人道,鬼有鬼途”那时已经有些暮年的师傅看着意气风发的自己,有些语重心长。“三啊,这世间有很多东西不能碰”师傅咳了咳,又点上烟袋吸了一口。“雪山的无棺,不周山的神炼,密林峰的笑东邪,最不能的”师傅停了一下眼中露出一股复杂莫名的情绪,良久他盯着自己空荡荡的裤管良久。“最不能碰的是鬼使黑”“鬼使?”那时的三爷似乎有些不相信,“鬼使是与无棺齐名的组织”师傅再次停了一下,这次停的更久,方才说了下去。“一杆削魂锁魄刀,鬼神遇到难分逃,见过鬼使黑的锁魂刀的人都死了,而那鬼使白从未出过手”师傅拍了拍三爷的肩膀,“十年前我只不过是躲在石块后观战,也废了两腿,内伤至今未痊愈,更是落下了这筋脉逆行的残疾” 回忆历历在目,三爷的冷汗都流了下来。“跑!跑!”三爷大声吼着就扬刀给了马屁股一下,那马吃痛,发力狂奔了起来。 “想往哪去?”只觉肩头一沉三爷连人带马被按进了地上,回头对上的依然是那礼貌笑着的脸,“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该死”三爷已经放弃了尊严,磕头如捣蒜。“哦?”他拧着三爷的头望向另一边,滚滚黄沙中那些人全成了一张人皮,连马也没能幸免。而那人皮堆中站着的是一个黑色的背影。“你不想和他们一样把”三爷点了点头大气也不敢喘,“你可以活着”他松开了按住三爷的手,“只是有几个条件”“您说,您说,我都答应”三爷忙不迭的迎合着,生怕他后悔。“第一我需要你…………”他对着三爷耳语了一番,“第二”他扔下一把匕首,“不明白?”他拾起匕首在三爷的私处比划了一下,“总要留下什么” “都妥了?” “嗯,这个女人?” “带走” “好,这个男人?” “不用管他” 三爷痛苦的握着私处,眼中的仇恨却是越发深了,“总有一天……总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