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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会盟黑泽境,传承高远(1)

待众将兵苏醒,姬银针颁下军令王城守军勤王有功人人加爵一级,金甲龙卫护主殉国人人追加爵位由其子荫袭。周王遭魔族刺杀罹国,即日起周国举全国之力剿灭魔族。王城守军尚自懵懂何时勤王,但人人进爵却也暗自鼓舞欢悦。

朝中大臣纷纷议论国不可一日无君,但周王子嗣失踪正不知举何人承袭,姬银针麾下大将振臂大呼拥立姬银针,姬银针勉为其难继任周王,并下诏若得周王子嗣下落自禅让王位。却在背后差人查访周王其子下落,原来那夜守军将其擒拿后关在姬银针府邸,却被他逃脱,此时正不知下落。

姬银针又下诏由三公主持国葬,由军中准备五国会盟之事。

这一日新任周王正在后宫与贵妃饮酒寻欢,天下兵马大元帅姬申进宫与周王议事道:“王上,军中已经备好会盟事宜,准备诏谕其他四国,只是会盟地点尚没有确定,请王上示下。”周王尚自沉吟,趴在他肩上的软媚女子将自己饮残的半杯酒灌到周王口中咯咯笑着道:“这有何难,此次会盟原为九星连珠之事,当年七十二大巫和天煞明王大战是在黑泽,会盟地点就设在那儿岂不是很好!”这女子正是监天司门外对众将兵施幻术的女子,因其喜爱花草,周王赐号'雅妃'。

周王道:“哎呀,对对对,爱妃聪慧至极,姬申听到没有就设在黑泽。”又问道:“盟会的日期定在哪一天了?”姬申道:“定了下月十五。”周王怒道:“是谁定下的这么个日子,中秋节我不与雅妃团聚了么?”姬申道:“是监天司卜的日子。”周王道:“换了,换人占卜,就知道监天司这帮黑心的种子没安好心。”雅妃道:“王上,监天司协理阴阳,占卜会盟日期不找监天司找谁啊?再说了王上会盟臣妾当然要跟着去了,臣妾哪里舍得王上孤单呢?”周王笑着滚在雅妃怀里道:“爱妃既如此说那就这么定下了,姬申你先退下,孤与雅妃有要事商议。”

到了八月十四日清晨,四岐君先到了黑泽。会盟的行辕周国早已布置妥当,绣着各国国号的大旗竖立行辕之前。

四岐君孤阳竹到行辕内略做休息,对一旁的老僧道:“一路乘坐龙象没有着地,大师陪我出去走走,疏松下筋骨。”老僧道:“老僧奉命。”出了行辕四岐君展眼向南,指着远处一排树木道:“那里就是黑泽了吧?”老僧道:“前方正是黑泽。”四岐君道:“远古战场该去凭吊一番。”老僧道:“看着虽一二里地,但荒山野外,国君该带着兵马同去。”四岐君微微一笑道:“有四名侍卫跟着况且有大师佛法相随,即便野外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到了黑泽边上四岐君道:“此次周国邀约会盟是否有些小题大做了?而且周国正在国丧期间周王应该居国守礼才对。”

这老僧是四岐国“大威天龙寺”神僧多菩提,人称“在世佛陀”。

饶是多菩提再多一倍聪明智慧也想不到站在黑泽边上四岐君会冒出这样一句话来。多菩提素知这位四岐君喜文厌武,但对于他的迂腐竟无言以对。

过了片刻多菩提道:“这黑泽原本叫做陨星原,水草丰茂宜于人居,直到四万八千年前巫魔大战,因魔神之血洒在陨星原上,百里之内所有生机被魔气、煞气侵噬这里才成了一片死亡之地,内外草木之中蕴含魔气呈乌黑枯死颜色,所以人称黑泽。

四岐君看一旁树木果然是乌黑颜色,想要伸手抚摸,多菩提止道:“国君切莫触碰,你无佛法护身,若是碰了魔气入体,怕有性命之危。”四岐君讪讪将手缩回。多菩提又道:“这些树木四万八千年前只是沾染了魔气,到如今尚且如此,若是天煞明王真被魔族召出,后果不堪设想,还望国君正视促成此次会盟才是。”四岐君道:“果真如大师所说,我当促成会盟。”

听到远处杂沓的脚步声多菩提回头看到两队人马没有进行辕直往黑泽过来,大旗之上绣着个“淮”字,说道:“东淮国到了。”

老远就听到轺车内传过一男一女的笑声,男的道:“我就说这黑乎乎的一片有什么看头。”女的道:“人家就想看看妖精打架的地方嘛!”男的又道:“现在又没妖精,还不如咱俩打好看哈哈哈……”

到了跟前那男的在轺车内一拱手道:“四岐君早到了啊!”四岐君道:“四岐离的最近早到是应该的。只是东淮侯于众人面前淫言乱语有失国主身份……”他话还没说完东淮侯又去和那女的调笑不断,他说了什么或许东淮侯根本就没听到。东淮军士见国君在外邦之人面前如此无状个个羞愧的低着头。

东淮侯轺车旁马上两个鹤发童颜道士下马过来向四岐君和多菩提稽首见礼道:“广游散人季仲平、无为散人季伯昂见过四岐君,见过道友。”多菩提一宣佛号道:“两位道友多年未见还是如此健铄,可喜可贺。”这两个道士是一对兄弟共同职守东淮国镇魔道观“小金天”,一个喜静一个喜动,二弟季仲平执掌观主之位。

季仲平将多菩提拉倒一旁问道:“大威天龙寺可遭了魔族侵袭?”多菩提道:“那倒没有。”他见季仲平面有忧色道:“莫不是道友'小金天'遭遇了魔袭?”季仲平道:“正是,我算日子该与周国监天司是同一天遇袭。”多菩提道:“如此凑巧,怕有蹊跷。”季仲平道:“袭击监天司的是北方'镜魔'乌洛固,袭击小金天的是南方'炎魔'费天,若不是事先布局好了怎么可能一南一北同一天动了。”多菩提道:“道友的意思是魔族是为三十年后九星连珠打下基础?”季仲平道:“多半如此,我们有监天司堪舆星象,魔族未必就没有能人。”季仲平向四周扫视一圈压低声音道:“听说监天司被魔族袭击是新任周王联合魔族弑君篡位,可怜一代圣王……”多菩提道:“阿弥陀佛,一切因缘皆有定数,道友何必为闲言再填翅膀。”多菩提往左边树木一指道:道友可曾看见?”季仲平道:“身着兽皮衣裙,该是附近有熊氏土人,身法竟如此之快。”言下有轻蔑之意。多菩提道:“土人、野人、国人皆是一般道友方外之人,不该另眼相待!”季仲平正色道:“道友教训的是,只是那有熊氏之人隐在树后不知有何图谋?”多菩提呵呵笑道:“道友心里有些乱了,水落自然石出。”季仲平一拍手道:“小金天镇压天煞明王下肢几万年如今在我手中被魔族抢去叫我如何不乱?”说着咳嗽几声。季仲平等小金天道士属于仙家道门,都有仙气护体,不可能染疾,此时咳嗽定然是脏腑受了创伤。多菩提道:“道友伤势如何?”季仲平道:“不打紧,虽然中了费天一掌,可我也杀了他好些魔子魔孙。”

四岐君从背后道:“大师,我们可否回行辕?东淮侯这肥子要以天为被,以轺车为床,老夫实在不忍直视。”

季仲平听说气得脸色发紫,对东淮军队旁几个年轻道士道:“我们也回行辕。”

北燕、南楚先后来到,随行的是北燕天下机关术巨匠墨宗一行和南楚渔神机及几名弟子。直到傍晚周王才乘了龙辇到盟。

燕王燕乙和楚王芈影站在楚国行辕前见周王驾车之马只是寻常马匹,楚王道:“本想一睹周国天马雄骏英飒之姿,怎么一匹天马也没有?”燕王道:“听说周国与魔族监天司一战金甲龙卫尽数折戟,看来传言不假。”

季仲平等见监天司仅来了大赞天一人,其他十二赞天一个也不见面,而且大赞天形容憔悴枯槁,均心中不安。

周王龙辇停在五座行辕之间会盟大帐之前遥向其他四国国君一拱手道:“天高路远,姬银针来得迟了,孤这里带来几十坛美酒,每一国赏赐五坛,请诸君共品我大周新醴。”

周国作为会盟倡议之国,国主酩酊大醉而来,简直视会盟如儿戏,燕乙等心中不满,但鉴于会盟在即多言。

周王环视周围等着其他四国国君谢赏搬酒,但无人答应,心想这是众人轻视于他,就要发作,但见一群穿着兽皮的土人从远处过来。他疑自己酒后眼花,揉眼再看,那群人已经到了近处,脚下竟甚是健硕。其他几国之人也发现这群土人,聚眼看着。多菩提、季仲平两人一看便知这群人和早上藏在树后那人是一个部族的,正纳罕他们为何闯入五国会盟之地。

周王指着这群土人道:“这群黑猴是哪国带来的?”听周王将这群土人说成黑猴,众人再看,果然个个黝黑精瘦像猴一般。

最前面一个土人向各行辕之间躬身一揖,道:“我是有熊国国君有熊丁旺。”他又指着身后土人一一介绍,人人俱有官位,又一指身边一个三十多岁土人道:“这是我国储君有熊佳境。”

周王惊呆半晌抚掌大笑道:“一群猴居然立了国,封了官,还立了储君。”

有熊佳境上前两步一抱拳道:“请问周王,有熊国上应天命,下庇黎民,为何不能立国?”周王道:“应的哪个天命,庇佑多少黎民?”有熊佳境道:“上应大巫跛豪之命,庇佑黎民三百七十二人。”周王道:“三百人,还没我王宫人众怎能算国?况且有谁知道跛豪是谁?”有熊佳境道:“莫说六百人就算只有一人也算国。”周王又问:“那跛豪是谁,你随便编一个名字出来也叫顺应天命的话,这世上岂不是每一家都可以立国?”

四岐君往前走了两步向周王一拱手道:“周王,年代久远这土人或许不知,但据《古幽通考》记载,跛豪确有其人,是七十二大巫之首,有熊国立国也确有其事。”孤阳竹替有熊佳境分说,周王狠狠瞪了一眼。

虽有四岐君解围但一个土人面对天下大国国主气定神闲言辞有据不俾不亢,大赞天、多菩提等都是当世大能,听有熊佳境对答,心中暗道此子不俗。大赞天眼前一亮,心想莫非此人就是'隐星'不成。问道:“你今年多少岁了?”有熊佳境道:“今年十六。”周王笑道:“看你面相三十也不止,居然说十六岁?黑猴子撒谎本领倒也不弱。”

大赞天看有熊佳境面有饥色猛的醒悟:有熊国世代生活在黑泽境内,这黑泽受魔气侵袭不能农事耕作,日常食物定是在周边狩猎得来,人人身穿兽皮足可证明,整个部族三百多人,所需食物众多,不一定人人能满足,十六岁年纪有三十岁面相大有可能。但若说他就是隐星,却过誉了,毕竟一个每天食不果腹的十六岁土人又哪里会是将星。

楚王对有熊丁旺道:“就算你是有熊国国君,我五国会盟周王又没邀请你有熊国,你领着你的'百官'来做什么?”楚王百官两个字说的很重,嘲讽之意甚是明了。

有熊丁旺虽听了出来但并不在意道:“几月前,我国'司命'发现天上星宿异动,便料定你们五国必将在黑泽盟会,于是我们留人在黑泽日日等待,只是没有料到盟会的日期竟到了这个时候。”

季仲平听出有熊丁旺话里有话问道:“不知丁旺……丁旺国主为何等五国会盟?”有熊丁旺道:“你便是东淮'小金山'上的神仙?”季仲平微微一笑道:“我是小金山上的老道,神仙不敢当!”有熊丁旺道:“有熊国世代居住黑泽是为了守祖先传下祖训:'若现九星连珠,必誓死以赴!'但有熊国人单力薄,不足以挡魔神出世,所以愿与五国共盟,听凭驱策,为阻魔神出世贡献微薄力量。”

季仲平心道:“有熊丁旺既然能说出九星连珠的话来,他们守祖训也自然不假。”

周王道:“我五国与一土人部族会盟传出去也笑死人了,但本王一向大度为怀,若是其他四国国君答应与你部族共同会盟本王也答应。”周王抬头扫视一圈道:“列位国君你们答应么?”东淮候、楚王同声道:“不答应。”燕王捻须笑而不语。周王看向四岐君问道:“四岐君你可答应?”四岐君将头一低双手拢在袖中低声道:“我不答应。”在他心里虽然有熊国立国有据可凭,但站在眼前的就是一群土人,若是像国人一样穿着他可能就答应了。

周王向有熊丁旺道:“如何?”有熊佳境道:“周王,我们与你们五国会盟是为了阻魔神出世出力,不知怎样才能答应?”

大赞天,多菩提等都看出有熊丁旺是真心盟会,但他们却不能出言。虽然小金山、大威天龙寺等也被邀约与会,那也是因为他们镇压魔神尸首缘故,而他们历来不参与国事朝政这也是立下的规矩,如果有熊丁旺不是以国主身份要求盟会,就以“司命”洞察星象的本领,他们自然可以要求周王答应有熊部族盟会。

周王心道:“这群土人倒也难缠,若要杀了他们易如反掌,却对自己名声不利,得想个法子让他们自己知难而退。”便道:“要盟会也不是不可以,但阻魔出世要有真本事,今日天已黑了,明日你们出一人,我们五国每国出一人,来个比武较艺,如果你们的一个土人能把我们这五人统统都败了那你们便参与盟会,就算败了四个都不行。”

听到周王的法子如此不公,有熊佳境刚要拒绝,身后司命轻轻一拍他道:“先应承下来。”有熊佳境对周王道:“就如周王所言!”周王听他答应如此干脆,心里倒有些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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