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摆驾监天司,金甲龙卫随从护卫。”周国王室宫殿下,御街台前金甲龙卫首领声若洪钟。他身前七步处六列金甲龙卫二百四十人跨列天马之上,人静马喑整齐划一,个个神色严峻。
不远处夹道里六匹纯白御天马拉着龙辇辚辚驶来,出了夹道至宽阔地方,六匹御天马一展两胁双翼,在黑暗夜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直往西北方向。龙卫首领一挥手其下属龙卫驭马升空,两队护卫龙辇左右,两队随龙辇其后,另外两队散开队形,迅如流星消失在茫茫夜色里,游离于黑暗之中充当暗卫。
夜宿的群鸟“翅楞楞”一群群像黑云一般飞向远方。龙辇华盖下周王眉头紧蹙,不断催促驾车太仆,那太仆手腕一抖龙缰,御天马嘶鸣一声翼下生风,往前疾驰一阵。
不远处一座高台,其上灯火通明,这高台正是监天司里的监天台,高九九八十一丈,以象天之极数,用于观测日月星象。
龙辇盘旋而下,落在监天司外平台之上,等在门外的监天司众人行礼跪迎,个个面色沉重。周王步下龙辇屈身托住为首的枯瘦老者,对其他人道:“都起来吧。”说完隔衣拉着老者手臂疾步跨进大门,龙卫首领紧随周王身旁。周王问那老者道:“大赞天,现在怎样了?这一路过来魔气翻腾的厉害,可能制得住?”老者道:“十二赞天正在努力修持阵法,现下已经稳住,王上请随老臣来。”大赞天趋步疾行,到监天台下推开一扇小门侧立一旁道:“王上请。”
周王率先举步进门,脚下石级一路向下,两侧镶在石壁上的琉璃盏映得通道内亮如白昼。三人再行一时通道渐宽,尽头所接是一间大殿,殿堂敞然,纵横五十丈见方,十多个根方形石柱支撑。
大殿正中石台上安置一口青铜巨鼎,其上鼎盖悬浮,鼎内一团黑气浓黑如墨,翻腾奔突,直欲冲出鼎外,但鼎与盖之间有如龙形般金色华光一闪,似一道无形之墙将其圈禁其中,无一丝黑气能逸出鼎外,饶是如此仍觉魔气浸人。巨鼎周围十多人个个高冠华服,围着巨鼎赤脚踏着怪异步伐,跳跃奔走姿态各异,口内茫茫颂唱犹如诵经,腔调古拙拗口,东南西北方向四人同时伸手往鼎与鼎盖之间弹出一指,四道指力凝结渐成字形,与此同时鼎盖之上所铸对应字形如抹去浮尘一般光亮一新,前面四人跳开,后面四人补上,但这四人出手动作因咒言字形不同而与之前四人均异;另外八人将手中法器向外一挥,石台之上所刻法阵符篆有如潮汐涌动,石台之上因魔气翻腾震开细小裂纹一一复原。
周王抬头看向鼎盖,其上所铸咒言,修持不过一半,但那十二赞天,个个身上雾气蒸腾,跳跃之际动作迟滞,似乎担着千斤重担一般,便向大赞天问道:“阵法才修持了一半,不知十二赞天能否支持的住?”大赞天道:“修持这'困魔经'一经启动中途便不能暂缓。他们十二人耗费灵力倒在其次,耗费心力才是最主要的,步法、出手姿势、相互配合更不能有半点差错,否则前功尽弃不说,遭到阵法反噬当场毙命也有可能。”周王道:“想不到这其中要求竟然这样苛刻。”大赞天眼中闪过一丝骄傲神色道:“不然监天司培养一个赞天也用不了两百年了,此刻他们虽然看着有些吃力,圣王倒也无需担心,毕竟这些年来这阵法他们早已演练纯熟了。”周王道:“阵法既然无恙,大赞天夤夜差人进宫禀告说国有危难,不知危难何指?”大赞天正色道:“请王上移驾,容老臣细禀。”周王看他脸色郑重便随他出来。
立于监天司院内周王道:“大赞天,周国有何危难,你可以说了。”大赞天对周王道:“王上博览群书定然知道关于九星连珠的传说。”听到“九星连珠”周王心中震惊却不露声色问道:“如何?”大赞天抬手往天空一指道:“王上请看,镇星、长庚、荧惑三星移位三分,岁星、辰星移位两分半,据老臣看来,不出三十年定然再现九星连珠天象。”“三十年?”周王面露惊惧神色。大赞天道:“是。”周王问道:“你发现此天象多少时日了?”大赞天道:“半月。”周王顿了片刻道:“那传说是:九星连珠魔当出;九星连珠妖当道;九星连珠圣王薨;九星连珠仙遁化;九星连珠佛涅槃;九星连珠海沸山崩,血流千里,我说的可对大赞天?”大赞天道:“对。”周王道:“如此说来三十年后,天下生灵又是一劫?大赞天可有应对之策?”大赞天道:“传说之后还有一句不知王上可记得?应对方法还要落在这句话上。”周王道:“隐星出,海晏河清。”大赞天道:“正是,老臣以为解救之道关键正在于'隐星'。”周王道:“大赞天职司星舆,协理阴阳,可能指出明路?”大赞天对周王躬身一揖道:“老臣星象之术未精不敢断言!”周王嘿然一笑道:“大赞天太过谦了。”大赞天道:“老臣绝非谦词,四万八千年前九天福地的七十二大巫大战上古最后一位魔神天煞明王,将其魔尸分解镇压于五国,方能解救万千生灵;但七十二大巫也在当年大战中星陨。老臣以为传说的'隐星'应该指的是当世'济世将星'才对,我多日夜观天象,长庚、荧惑、镇、岁、辰五星之间确有隐星出没,但这隐星数量或二或三并不唯一,而且星光黯然,难与将星之光比拟,出没位置也并不恒定,所以老臣无法断定'济世将星'到底是几人也无法断定其身份尊卑、所处方位。”周王道:“既没有目标,也没有方向,茫茫人海要寻找一个或者几个人确实难比登天了。”他捻须沉吟片刻,对大赞天道:“这五星是我大周、四岐、东淮、南楚、北燕五国国运兆星,隐星出没于这五星之间,表明'济世将星'定在五国之内,若孤邀约四国会盟共议此事,理应无人不允。”大赞天道:“我王英明睿智。”周王道:“你这老狐狸成竹在胸却为何不献策?”大赞天道:“监天司职责只在星舆,历来不参与国事朝政,老臣不敢僭越……”
“报”随着马蹄声响院外传来一声断喝,声音甚为焦急,来人下马跌跌撞撞冲进院落跪在周王面前道:“王上,大元帅反了,守城军队冲进禁宫,太后、王后、王子都已遭擒,大元帅带兵往这边来了……”那人话未说完,周王一把将他从地上提起问道:“他为什么要反?”那人道:“小人不知。”听说大元帅造反,周王面沉如水,几步跨出监天司大门,大赞天也跟着出来站在身边。
那叛军颇为迅速乌压压一片如潮水般涌到监天司跟前,周王目光如炬早已看出涌来兵马全是王城守军。前面领军之人正是自己族兄王城令兼“天下兵马大元帅”姬银针,他身旁并行七人看其相貌衣饰竟是边界魔族之人。隐藏暗卫于各处聚来列墙阻挡,尚未发出人声便淹没在敌潮当中。姬银针一众人马在距周王等对面二十来丈处站定。
那七个魔族之人居中男子身材魁梧声音犷豪,笑道:“好一个假惺惺的君臣尊卑,假惺惺的不敢僭越。”周王大赞天听了暗暗心惊,刚才大赞天在院子里说的话不知怎么被这人听了去。姬银针听说脸上一阵红一阵青,怒道:“怎么这么多废话,请你来不是为了让你卖嘴的。”魔族男子仰天大笑一阵道:“我不急你倒先急了。”周王道:“姬银针,你贵为天下兵马大元帅,竟然勾结魔族毁祖宗社稷?”姬银针道:“你祖孙三代窃居宗庙千余载,今天该还了,乌洛固动手,把他留给我。”姬银针怕周王等落败潜逃,振臂一挥身后大军从两翼包抄过去将周王众人团团围住。
据《春秋纪事》记载,周王之祖与姬银针之祖乃一胞兄弟,周王之祖姬寤生居长,姬银针之祖姬段幼弟,寤生性格慈和宽厚,段勇武好兵。先王逝世遗命传位寤生,但王后喜爱段,阴谋废除寤生,寤生性命危殆,段反将母亲计谋告诉寤生。寤生感激段将其立为王太弟,表明心意,日后传位于段,但寤生死后仍将王位传于其子更父,更父心生愧疚让段之子更鸾掌管兵马任“天下兵马大元帅”兼王城令。更鸾去世,姬银针承袭爵位,周王对他信任有加,想不到今日却勾结外魔造起反来。
眼见王室之人勾结外魔在国中生出叛乱,但身边只剩下金甲龙卫一百六十人,周王心中虽然忧急,但却无法可治。龙卫首领对周王一躬道:“君上,贼子势众,金甲龙卫先打一阵,若是打得开缺口请君上先走以图再起,若是打不下来,请君上好自珍重。金甲龙卫不能再护卫您左右了。”他言语之间已然存了死志。
龙卫首领说完转身喝道:“结阵。”那一百六十名金甲龙卫勒驭天马撺聚周王、大赞天身前纵立数列,远看阵形正如金甲龙卫腰间所悬宝刀,只因暗卫已经殒身殉国所以“刀刃”上有数到缺口。龙卫首领正在刀柄位置,只听“苍”的一声,一百六十柄宝刀同时出鞘。
“斩”随着龙卫首领斩字出口一百六十柄宝刀同时扬起复又挥下。这一百六十人个个经过无数战场烽烟,踏着血海尸山走出,人人一身腾腾杀气,经过刀阵加持一百六十人身上杀气被归聚一处凝聚成一柄血色长刀,在龙卫首领引导下向姬银针兜头斩下。
龙卫首领此意是擒贼擒王,此次兵祸起端全在姬银针如能将他斩落马下,则监天司之围自解。
血刀斩下姬银针恍若未见端坐马上,魔族之人除乌洛固外其余六人齐齐向前跨出一步双手结印,口内颂祝,召出一只“大风”之鸟灵如离弦之箭直冲金甲龙卫刀阵。魔族好战这大风正是魔族图腾乃是上古凶兽。此时血刀正好斩下,斫在大风身上,二者相撞,一圈气浪从中爆开,狂风向四周肆掠开去。所过之处屋倒房塌,飞沙走石。大风鸟身一沉直欲消散,只听“卡卡”几声,血刀刀锋之上又多出几道豁口,大风虽摇摇欲坠但去势未尽冲入金甲龙卫阵中,直掀得人仰马翻,好些龙卫被大风魔气损伤了性命坠马而亡。
金甲龙卫迅速规整阵形,龙卫首领看向阵内,龙卫原本二百四十人此刻剩下不到百人,不仅如此还有二三十人身上伤口怒张,魔气蕴染侵向脏腑,脸上神色痛苦扭曲仍旧坐立马上目视敌营。
“斩”金甲龙卫血刀又起,此时龙卫人人心中生出赴死之志,杀气之盛一时无两,与第一刀相比,第二刀血色更深,几乎凝出实体,但血刀体量也几乎缩小一倍有余。
俗话说哀兵必胜但那魔族六人皆是魔族首领乌洛固手下魔将,个个实力超群,六人联手召唤来的图腾之灵所蕴魔力之深可想而知,实力差距太过悬殊。
血刀从中折断,再看阵中坐在马上堪堪三十余人。
龙卫首领喝道:“聚阵!斩!”魔族六将不等血刀凝聚脚下一顿冲向刀阵。周王、大赞天不忍直视,自两侧抢上,施手援救,二人甫动,姬银针、乌洛固各施杀手攻二人要害,将其迫开。
金甲龙卫三十余人已是强弩之末,虽然使出换命打法,但只是险险伤了两个魔将而已,自己三十人却是一一命丧魔爪之下。
周王目呲欲裂双袖倒卷两条五爪金龙自掌中蜿蜒而出直袭魔族六将;大赞天脚踏怪诞步伐不知何时手中多出一把羽扇,只见他双手持扇边走边扇口内祝祷不断,召来一个青面獠牙手持巨斧的山神之灵,身上缠绕一条大蛇昂首吐信甚是威武。若是远古大巫祝咒召唤来的必定是山神本尊,但几万年过去,随着七十二大巫陨落,一些威力绝伦的祝咒之术失传,现今只能召来山神灵体。
见周王使动龙气唤出龙魂,姬银针摘下挂在马上银枪一踏马鞍冲天而起,双臂抖动一连刺出十枪,分打双龙龙爪,对着远处探手一抓,双掌一错倒击下来,掌风如山直取周王首级,见主遇袭,那金龙护主不及伤敌,倒窜回来盘绕护佑周王周身。周王突觉气息一滞,兀自强运足力气,挥掌向上斜推,与姬银针要硬拼掌力,姬银针刚才一抓拘来山岳之灵,携万钧之势向下重压,周王只觉头顶之上力沉难以相拒,护体金龙生出感应,自周王袖间窜出直冲云霄,山灵被龙气所切一分为三,山灵毁坏远处山岳轰然崩塌,声震原野。龙魂切断山灵意犹未尽,龙尾一摆抽向姬银针,姬银针猝不及防被龙尾中体,只抽得他倒翻出去,撞在自家军队中伤了好些士兵,狼狈之极。
与此同时乌洛固圈转双臂,双掌竖于胸前掌刀如风携着猎猎魔气径直向着大赞天劈来,大赞天倒持羽扇,腰身微躬一手虚握做筛酒姿态自左而右划出一道弧线灵力随手挥出,乌洛固所发掌风魔气未至身前便散于无形。大赞天所施展正是“赞天九祝”从大巫祭天仪礼中化来。
乌洛固手下杀招层出不穷,大赞天疲于应对,无暇引导山神之灵,但山神之灵对魔将身上魔气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厌恶,抬起巨脚就对着魔族六将踩了下去,他身高体大在其眼中魔将只若蝼蚁一般大小,但身上大蛇嗅到金龙、大风气息蛇身紧绷,将头一缩藏到了山神背后,山神骂道:“没用的畜牲。”那大脚像一扇大门一般盖了下来,若是被踩着了,定然变成一滩肉泥。魔将四散跳开,山神运起巨斧挥砍过去,又被魔将轻巧避开,他虽然势大力沉,但运转之际却不如魔将那般灵便。一脚、一斧连一个也没捞着山神大怒,挺胸凹腹深吸一口气对着距离最近魔将“啶”的一声,那魔将只觉灵魂深处一悸,脑中一阵眩晕,难移寸步。山神伸手将其倒提起来,捏在手中狠狠搓弄一阵,直搓得此魔将筋断骨折,魔魂归天,山神之灵口中骂道:“肮脏无耻的妖魔给山神爷爷再逃。”其余五魔将见状个个脸色发绿桥舌不下,对这个看似有些呆笨的山神之灵不敢再起轻视之心。山神这个“啶”是禁身的法咒,若是哪个被禁,定然全落个身死魂消的下场。
剩下五个魔将对视一眼心意相通,纵身奔向东南西北西北角五方,同时结印祝咒,大风之灵自西北角魔将身后凝聚而出,只见他弓腰趴步双臂翼展虎口相对,双掌向前平推大风之灵像一道黑色巨刃平削山神之灵,山神之灵双手举斧过顶猛斫下去,那大风之灵来势何等迅捷,山神之灵落斧稍缓,巨斧只砍中鸟尾部位,只听发出一声金铁交鸣的闷响,鸟尾受击,鸟身去势一斜自山神之灵胸腹之间穿出,山神之灵被拦胸切断上半身跌落地上,东南西北四魔将身形一晃,接连后退数步,西北角魔将控驭鸟灵所以受创最深,一口老血喷出委顿在地,不知生死。
麾下魔将一死一伤乌洛固勃然大怒,跑两步奔近大赞天,双脚脚尖点地,身如陀螺绕大赞天疾转,一片掌影拳影将大赞天全身罩住,恍若一片光影,大赞天眼前一花,看到眼前绕着自己旋转不断之人有些眼熟,他眯眼细看那人不正是自己?他伸手一抓,便如抓向水中倒影,荡开几圈涟漪,这时旁边又出现一个自己只是形容略年轻几分手持羽扇,大赞天挥拳打向两个自己,拳劲透体而过,那两个自己微微一动,又生出两个自己,却又年轻几分一个雪中舞剑,一个山中屠魔,不同年纪不同场合的自己如雪片般纷纷不断从眼前出现,渐渐将他包裹起来,大赞天心烦意乱无所适从。见大赞天站在原地挥拳向四处乱打,状若疯狂,乌洛固站在一旁冷笑不已,看向一旁。
姬银针狠狠盯着周王道:“你以为就你有龙气护体?”说着与周王一般双掌平推,两条金龙自掌间跃出直袭周王前胸。周王大惊,还了两掌,指着姬银针道:“你竟然敢从我大周龙脉里抽取龙气?你想置我大周国于何地?”大周龙脉所生龙气,素来一分为二,一分镇守大周国运,一分守护大周国主。周王护体龙气在身,姬银针所召龙气自然是从大周龙脉之中抽取,失了龙气护佑国运岂能不衰?姬银针道:“有何不敢?待我将你身上护体龙气拨出,自然不再抽取龙脉龙气。”
周王怒发冲冠,决心除了姬银针,不顾体内龙气滞涩,猱身而上,“天授命”、“踏四极”、“驰辽原”、“驭海内”等“皇极大道”拳法一一向着姬银针打出,这皇极大道是开国武王专为驱使龙气所创,王位传承之时由先王口授,绝无外传。只见两条金龙盘旋飞舞,龙气磅礴,大开大合,姬银针被迫在一隅,他虽身有龙气但未学过皇极大道,龙气发挥不出威力只能自保。当周王使出“解民悬”时只觉胸口一闷,眼前金星乱舞,再也运转不了龙气,姬银针看周王脸色煞白罢手不攻,喘着粗气缓步上前对周王道:“你身上龙魂早已中了我定魂枪,你还想再运转龙气?也太痴心妄想了。”周王惊道:“你怎会有妖族钉魂枪。”姬银针身后传来一个妖媚至极的女子声音笑道:“呵呵,是我赠予他的!”这女子身着士兵衣衫,又藏身军中,是以周王等人一直没有发现。周王心如死灰望着夜空喃喃道:“我周国还是周国吗?”姬银针神色癫狂道:“周国还是周国,只是你已不再是周王!哈哈……”
大赞天被乌洛固背剪双手擒来,推到姬银针跟前,姬银针道:“留着这老东西做什么?不如宰了让他上天去陪他的圣王罢了!”他身边那女子道:“你若想当周王这老东西便杀不得。”姬银针一拍额头道:“对,周王受命于天,大赞天是代天说话之人,本王当礼遇有加才对。”大赞天道:“休想让我为你做一件事。”
此时魔族五将从监天司大门出来,一人手中揣着绳索,身后十二赞天被捆着鱼贯而出,个个披头散发神情萎靡,显然“困魔经”被魔将强行中断几人受伤不轻。
一个魔将怀中捧着一个漆黑盒子到乌洛固面前单膝跪地将盒子举过头顶,乌洛固接过说道:“姬银针,我们各取所需,这就告辞。”姬银针也不说话对着乌洛固众人一拱手。
姬银针附身到大赞天耳边道:“你培养这十二赞天怕也不易,让他们在宫里先好生养伤,以后孤王叫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你拒绝一次我就杀一个赞天,如果不信你可以试试。”大赞天看姬银针眼神如择人而噬的野兽,低下头颅,他本欲自戕以殉国,但十二赞天正是他软肋,他怕姬银针真的杀了他们。
姬银针大手一挥就要发令收兵,身旁女子道:“大王且慢,大王忘了一件要事。”姬银针道:“爱妃,孤王忘了何事?”那女子道:“大王邀魔族之人兴兵夺权这些人都看在眼里若传出去,有损大王圣誉。”姬银针道:“那将他们都杀了?”女子道:“大王看我手段。”说完当众解下甲胄只着贴身衣衫缓步走向监天司门前平台中央。只看得姬银针和一众兵将面红耳赤口干舌燥。
那女子将双袖轻轻一摆,身子款款纵向夜空,身姿优美有如劳燕,霎时空中花瓣缤纷如雪,众兵将伸手去接,花瓣入手即化,只觉香风阵阵迷醉不已,耳畔暖风呢喃有如梦呓:“劝君金樽酒,不复上眉,不复上头,清江与明月,已过山头,浮槎随流,明日好日头。”那女子结印施法完毕,双袖轻扬,众兵将如痴如醉只觉双眼饧涩,一个个软倒在地。
女子缓缓落到姬银针身边道:“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醒来,之前所有事都会忘了,至于怎么解释不用我教你了吧。”姬银针道:“爱妃果然神术。接下来怎么办?”那女子咯咯笑道:“先王不是说要五国会盟吗?我们该遂了先王之意。”